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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天骄师兄的黑月光》 130-139(第5/17页)
而返。
沈去浊抿了口清茶,掩去眼底的笑意。墨澜虽死,却并没有令他失望。
瀛洲,谢府。
“混账!”谢恕被孙子气得心肝疼,“你再说一遍,你、你给我过来,过来!”
谢澄置若罔闻地摘取花园里新开的金系腰和碧玉楼,随口应道:“墨澜是我杀的。”
谢恕一口气堵在胸口,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最后猛地一跺脚:“胡闹!我真是管不了你了,你连仙首亲传弟子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于公他是仙门中人,于私是你的同门师兄,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道义公心?!”
他慢慢抬起脸,看着祖父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忽然很淡地笑了一下。
“祖父,当年你用邪术把兄长的命换给小叔时,可曾想过道义,想过公心啊?”
谢恕像是被人迎面劈了一掌,脚下踉跄,险些没站稳。他猛地环顾四周,发觉这院中人已悉数被遣散,微松了口气,咬牙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鬼话?”
他明明已将此事尽数栽在白泽零头上才对。
谢澄看着祖父瞬间失血的脸,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褪尽了。有些事,比如他消失那五日去了何处,比如他曾与白泽零刀锋相抵,双方却又堪堪停手,比如如何从自己“仇人”口中得知昔年真相……他永远不会说。
尤其是对南星。
谢澄信了白泽零的话,狠下心派人去深查,不惜胁迫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才窥见当年惊天丑事的一隅。
原来当年沈留清难产而死,谢黄麟用秘术想替她向天借寿,非但失败,还遭受反噬,走火入魔,被谢家族老锁在房中,秘而不宣。那时王、谢两家正势如水火,谢黄麟之事无异于灭顶之灾。于是谢氏不得已用了邪术——换命。
换命之术,可将二人命格交换,仲霖就一直想用换命之术复活他妹妹仲蕾。但这换命之术是名副其实的邪术,换命双方必须是同源血亲,而且要自愿交换,要求极为苛刻。
谢渊和弟弟是两样的,他性子静,像月光下的深潭,对谁都温温和和地笑。为了家族兴盛,年少的谢渊又一次游历归来,面对换命的安排,只是将怀中给弟弟带的礼物递出去,默默接受。
他比不得谢黄麟重要,也没有弟弟天资出众,所以注定要被牺牲。
可笑这道疤痕埋在谢澄心底多年,剜出一看,竟横竖都是自家人捅的。让他怨也不能,恨也不能,因为谢渊是“自愿”的,因为得利者无权指摘对错。
谢澄忽然觉得很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倦意。他低头拨弄着怀里的花枝,花瓣柔软,让他无端想起屋里那人睡着时的侧脸。于是冷硬的眉眼,便不自觉地松了下来。
“祖父,”他开口,声音里有种疲惫的平静,“一个连自己骨肉都能权衡着舍弃的家,就不必再对我院子里的事指手画脚了。我做事有我的规矩,该杀的,我不会留;不该动的,我也不会碰。”
他虽杀了墨澜,却没有伤害其他仙门弟子,只抹去他们这段记忆。他虽不再秉持纯钧至纯至善的道,却依旧能守住是非善恶的界限。
“我劝过墨澜,他不听,非要从我怀里抢人,那他只能死。”谢澄眼神冷峭,向前略倾了身道:“至于南星的下落,祖父大可抖落出去,哪怕仙门百家齐攻阆风院,也休想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谢恕望着眼前人,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这真是他那个会蹲在廊下喂麻雀、被他训了会梗着脖子冲他笑的孙儿吗?从什么时候起,那身少年意气被磨成了这副……这副寸土不让、遇神杀神的冷硬模样?
视线触及他臂弯里娇艳欲滴的牡丹,又想起谢澄藏在院中的大麻烦,谢恕只觉得一股浊气直冲头顶:“你眼里除了那丫头,可还容得下别的?!师门不要了,家不要了,连我这个祖父,你也不要了?!”
“我在乎南星,也在乎仙门。”他终于开口,“所以我可以容忍北斗的存在,却不会允许它破坏仙门秩序,这是我的职责,不因任何人改变。可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私心,有私情。”
“法不容情!”谢恕直言,“你既然已经知道你小叔的事情,就好好看看,他囿于情爱沦落到何等下场。”
谢澄心道不一样的。
“南星她……比谁都清楚我的心意,却从未用以爱相挟,让我为难,更没借它插手过仙门任何事。她活得坦荡,如今更是为阻止混沌之祸才昏迷不醒,难道仙门要趁人之危,做这小人吗?”
谢澄眼底那点强压的波澜终于泛起:“我能处理好仙门的麻烦,也能守好我院子里的人。这两件事,我可以同时做到。前提是——您,和所有人,都别逼我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因为我选的答案,你们不会想看到。”
谢恕还欲再劝,却怎么都张不开口,混沌苏醒之事还是谢澄前几日在仙门中提出的,若他不说,大家都以为混沌只存在于传说中。
暂时阻止一场灭世浩劫,南星此番功在千秋,即便以前她真逞一时意气做了不少错事,但跟她积累的功德比起来,太过不值一提了。
只因血脉,沈去浊何至于抹杀她的功绩,又将人逼上绝路呢?他还是南星的亲舅舅呢!逼来逼去,结果逼出个名声赫赫的月主,逼出个和仙门对着干的北斗,哎,他都不想说。
谢恕为这命途多舛的后辈长叹一口气,连带着对沈去浊也横生怨气。
多好的孩子啊,倘若留清还在世,这孩子应当跟沈酣棠一样在仙门长大,说不准还跟兆光青梅竹马,也就没有后来这些糟心事。
望着孙儿离去的背影,谢恕闭上眼。
南星叛出仙门后,谢澄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五年煎熬,失而复得,那根弦已经紧到了极致,轻轻一碰,恐怕就是箭出弦断,伤人伤己。
谢恕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连叹三声“造孽”。
谢渊之死是他的一桩心病,儿子和孙子他一个也舍弃不了,偏生他年岁已高,不能将自己的命换给二儿子,否则也不会……
这些年来,谢恕将亏欠与愧疚尽数补偿在谢澄身上,他这些年对孙儿的纵容,何尝不是一种赎罪?南星的事,他本就心存不忍,如今见谢澄这般模样,更是不忍再加苛责。
左右谢澄心里还是有分寸,虽然寸步不离守着南星,但处理仙门公务丝毫没懈怠,还抽空率人把逃窜到蜀州的其余猎仙客一网打尽。
随他去吧-
谢澄刚绕过屏风,迎面一个金丝软枕就砸了过来。他也没躲,任由软枕落在胸前,才伸手接住。
抬眼望去,南星拥被坐在床上,洛神珠色的裙摆散开如榴花,脸颊却比裙色更艳,不知是裙钗衬得,还是……气的。
他将软枕轻轻放回矮榻,又把怀中的金系腰与碧玉楼一枝枝理好,插入青玉花樽。做完这些,他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在房中蔓延,只听得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良久,他才低声道:“醒了?”
南星没理他,又一个枕头砸过来。这次谢澄稳稳捞住,走近床边递还给她,毕竟一共就两个软枕,她没得丢了。
南星已换下大红狐裘斗篷,只着一件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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