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宫贝阙: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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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蓉微温温柔柔道:“二姐姐,你藏假山里干嘛呢,跟你一块的那男人?又是谁啊?”

    蓉琅来的正是时候。她也?刚梳洗完,隔壁正堂与萱桂阁比邻而居,蓉琅听到闹哄哄的动静,便忍不住赶来瞧个究竟。

    蓉珍言语不详,傅蓉微又笑得绵里藏针。

    蓉琅实在年幼单纯,还没学会用脑子考虑问题,听了傅蓉微的话?,直愣愣道:“对啊,二姐姐,自从你离席之后,我们就没碰过面了,你怎知道我们在园子里落水了,你当时真的藏在假山里吗?你和那男人?在干什么呀?”

    蓉琅的最后一句话?,是压胯蓉珍的最后一根稻草。

    啪嗒。

    张氏手中的藤条落地,她一只手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全靠陈嬷嬷的搀扶才能站稳,仿佛五雷轰顶一般。

    这份消息的直白令她难以承受。

    张氏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这种事情?,蕊珠长?公主叫人?摁下来,秘而不宣,简直是天大的恩德。

    而她是没有这个面子的。

    蕊珠长?公主所尊重、忌惮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圣上。

    因为皇上要纳傅蓉微进宫,所以长?公主才给了他们家这份体面。

    张氏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是谁?那个野男人?是谁?”

    蓉珍:“……他不是野男人?。”

    傅蓉微道:“他是浮翠流丹的主人?。”

    张氏气糊涂了:“那又是谁?”

    蓉珍怒视傅蓉微:“你闭嘴,你想干什么?”

    傅蓉微不想干什么,她只是单纯的看够了这场闹剧,想到此为止,快点结束。

    张氏走了,院子空了,闹剧结束了。

    傅蓉微回屋之后,便感觉肺里侵入了凉气,咳嗽了几声,不大舒服,像是着了凉。

    蓉珍被禁足关在了屋子里。

    正堂静悄悄的,一点放肆的动静都?没有。傅蓉微听说傍晚前姜夫人?来了一趟,与张氏说了一会话?。

    又听几个小丫头传出来的消息,是姜夫人?不愿再与傅家议亲了。当然,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大家都?懂。

    是好?事。

    姜煦那样赤忱干净的人?,不要和傅家的内宅搅和在一起。

    已经六神无主的张氏不免想多。

    姜夫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今日?提起退亲的事情?,是不是蓉珍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万一瞒不住了,蓉珍可怎么活?

    张氏午间?送了信给平阳侯,请他定?夺,但侯爷迟迟未归,也?不曾遣人?回家传个口信。想必是就手把信扔在一边,根本?没看。

    可此事又不能宣之于口,家中寥寥几个知情?的下人?,嘴巴都?已经堵严实了,断没有再提起的道理。

    张氏坐立不安的熬到晚上,侯爷终于回府,张氏遣散了服侍的人?,将?事情?细细一说,焦急道:“那浮翠流丹主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好?不好?打发,能捂住嘴吗,此事务必不能再传出去了。”

    内宅妇人?不知浮翠流丹的秘密,平民百姓不清楚它?的底细,但王侯贵族们可是彼此心照不宣,此事问一问侯爷,便什么都?明白了。

    平阳侯的脸色阴的像个锅底。

    张氏越说越没有底气:“侯爷还是去打探一下消息吧,蓉珍再如何不成器,那也?是您的嫡女。”

    “打探?有什么打探的必要?”平阳侯压着心中的怒火,说:“浮翠流丹,那是兖王殿下沉醉词画的地方,馠都?公子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女儿偷来的那幅白蝶戏春图,此刻就挂在浮翠流丹,供天下文人?赏析呢!”

    蕊珠长?公主的春花宴上,蓉珍献了画,此画起初仅在女眷中传阅赏玩,后来不知何机缘,被外席的文人?抱了去,再几经辗转,落到了浮翠流丹。

    平阳侯拍着桌案:“原来如此!我早该发现的! ”

    张氏愣愣的呆了半天:“兖王? ”

    平阳侯道:“兖亲王,年近而立,却迟迟不娶妻,红颜知己无数,与秦楼楚管里的多位行首纠缠不清。平日?里风流成性,浪荡不羁,但却不曾祸害过正经人?家的闺秀。你应该去好?好?问问蓉珍,她是怎么和兖王搅和到一块儿的! ”

    张氏没想到丈夫会这样说,心凉了半截,嘴唇颤抖:“侯爷,你这是要杀人?诛心呢,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平阳侯沉默的坐在那,任由张氏发疯。

    张氏好?容易冷静下来,说:“ 侯爷,既然兖王殿下尚未娶亲,那……”

    平阳侯直接打断:“行了,别想了。 ”

    张氏不明白:“侯爷? ”

    平阳侯说:“假如那幅百蝶戏春图当真出自蓉珍的手笔,此事尚且有的谈,但蓉珍那两把刷子你要知道,唬不住人?,露馅是迟早的事。”

    “而且——”平阳侯顿了一下,说:“三儿已经定?下送进宫里了,咱家剩下的女儿,不能再许给亲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就不要问,管好?你的内宅,少点妒忌就行了。”

    换做以往,张氏听到一个“妒”字非炸不可,但是眼?下,蓉珍的处境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她也?没心思与丈夫吵架了。

    “可是侯爷,我们的珍儿到底怎么办啊,我现在一闭眼?睛,就是珍儿站在高台上,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情?形……”

    平阳侯皱眉不耐:“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赶紧商定?人?家,把蓉珍嫁出去,别拖了。”

    张氏:“可这又不是挑菜……”

    平阳侯翻了她一眼?:“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是真等到此事传遍馠都?之后,别人?家挑菜都?不会看你一眼?。”

    入了夜。

    正堂的灯还没熄。

    傅蓉微已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身上的寝衣湿了个透,浑身虚软无力,还泛着酸痛。

    看来是真的着凉了。

    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是噩梦,梦见自己沉在水中,脚踝被人?的爪子死死的钳着,到处都?是浑浊的水,幽绿,水面还飘着浮萍。

    傅蓉微在梦中感受到了窒息,好?似触摸到了生命的流逝一般,在等死。

    然后在濒临溺死的那一刻,她惊醒了。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那动静非常有节奏,不轻不重,但是透着一股急切的意?味,在深夜中,显得尤为独特。

    傅蓉微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分不清此时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直到钟嬷嬷被敲门声惊醒,举着灯到外头查看情?况,然后惊讶的唤了一声:“四姑娘?”

    蓉琅?

    傅蓉微靠在枕上,见钟嬷嬷带着蓉琅进门。

    蓉琅站在她的的榻前,一身瘦弱伶仃,小声说:“三姐姐,我睡不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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