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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弱女擒烈郎》 50-60(第9/16页)
他指了指稿中关于南诏特有植物的描述,“看此处,连其花叶采摘时需注意的禁忌都一一注明,这可不止是游记二字所能涵盖,近乎方志了!郎君大才!”
坐在覃野对面的,是一位身着素色交领襕衫的清秀郎君。
听闻覃掌柜的盛赞,他唇角微微扬起意,眼眸明亮,正是女扮男装前来探询出稿可能的甄婵婼。
“覃掌柜过誉了。”甄婵婼模仿着青年男子的语调,“晚辈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以深入西南,行走间随手记录些见闻,归家后略加整理,唯恐粗疏浅陋,贻笑大方。今日冒昧携来,是想请教覃掌柜,依您之见,此等记述西南山川地理风物人情的书稿,在神都的书肆之中,可有刊印流传的市场?”
她问得谦逊,目光清正地看着覃野,不卑不亢。
覃野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又翻动了几页手稿,沉吟片刻,方才缓缓点头,笃定道:“有,非但有,依老夫看,若刊印得当,或可小成气候。”
他放下手稿,认真探讨:“郎君请看,如今神都繁华,往来客商与游学士子、乃至奉命出巡的官员日益增多。西南之地,虽非中原腹心,然其山川奇秀物产殊异,近年来也颇引人好奇向往者。只是……”
覃野话锋一转,伸出两根手指,“如今市面上关于西南的书籍,大抵两类。一类是前朝的老旧方志,记载简略,且时过境迁,许多信息已不适用。另一类则是些文人墨客的游记诗词,多吟风弄月,抒怀感慨,于实际行路和了解民情助益寥寥。”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叠手稿上,语气带着赞赏:“而郎君此稿不同,老夫适才粗览,已见其优长。”
“其一,时效新,所记乃近一两年的情状。”
“其二,内容实,不尚空谈,重在记录。何地有险隘,何处可宿泊,当地人有何禁忌习俗,甚至物价几何,皆有提及。虽文采未必如那些名家游记斐然,但贵在真切可用。这其三嘛……”
他点了点稿中几处插图,“这些图绘虽简,却方位大致不差,于行路者辨识方向规划行程,大有裨益。此三者兼备,正可填补眼下书市的一.大空缺。”
甄婵婼听得仔细,心中亦是微动。她编纂此书,最初只是想将南诏之行的见闻心得整理,以免遗忘。后来想到或许对他人有用,才起了刊印的念头。此刻听覃野这般条分缕析,更觉此事或许真能成行。
“覃掌柜眼光独到,晚辈受教。”甄婵婼拱手,“只是不知,掌柜方才言及刊印得当,是何讲究?”
覃野捋须一笑:“这便是生意经了。”
第57章 鸿门宴 “晚辈甄蔷。”
“此书稿, 若只作寻常闲书印了,未免可惜。老夫之意,可分作上下两册。上册主记行程路线和宿食指南,务求简明清晰, 可单独成册, 供行旅之人随身携带参考, 纸张不必顶好,但要耐磨。”
“下册呢,则可详载风物土产民俗异闻,配以更多精细些的图绘, 用纸装帧可更讲究些,供好古探奇西南者购藏。如此,既可满足急用,亦可兼顾雅趣,受众更广。”
甄婵婼眼睛一亮, 覃掌柜不愧是行家,此议甚妙。她不由问道:“覃掌柜如此热心筹划, 可是看好此书销路盈利?”
覃野却摇了摇头, 神色郑重了几分:“不瞒郎君, 老夫经营此书肆多年, 虽为谋生, 却也存了几分私心。见多了南来北往的读书人生意客, 因不谙地理风俗, 或困于歧路,或触犯禁忌,轻则破财误事,重则……唉。”
“若能以一册详实可信的指南, 助人少走些弯路,多避些险厄,便是功德,盈利倒在其次。郎君此书稿,恰合此意。书中那份谨慎善意,老夫读得出来。”
他指了指稿中一处提醒旅人尊重当地祭祀,勿轻易涉足某些山谷的段落。
甄婵婼心中泛起暖意,没想到这位书肆掌柜竟有如此襟怀。她肃然道:“覃掌柜高义,晚辈钦佩。晚辈著此杂录,初心亦是如此。西南之行,深感天地广大,人情各异,既有险阻,亦有温情。若能以此微末记述,略尽引路之责,便不负此行。”
两人就书稿内容又探讨了片刻,覃野对其中几处细节提出询问,甄婵婼皆依据亲身经历一一解答,说到某些险地奇遇,虽轻描淡写,覃野亦能听出其中不易,看向他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欣赏。
末了,覃野小心地将手稿整理好,问道:“谈了这许久,尚未请教郎君高姓大名?此书若刊行,当署何名?”
甄婵婼早有准备。
她不便以真实身份示人,略一思索,取过案上备着的毛笔,在一张空白笺上,工工整整写下两个字。
【甄蔷】
“晚辈甄蔷。”她放下笔。
“甄蔷……”覃野看着那清隽的字迹,品味着这个名字,点头笑道,“好。甄郎君,此书稿便暂留老夫处,容我再细读斟酌,拟个刊印的章程。不知郎君在神都何处落脚,以便日后商议。”
甄婵婼便报了安置金姑的小院。两人又约定了下次面谈的大致时间,甄婵婼便起身告辞。
覃野亲自送至书肆门口,望着那身影融入街市熙攘的人流,方才转身回店。
他重新拿起那叠题为《西南风物志》的手稿,低声自语:“观其文,知其行。这位甄郎君,年纪虽轻,却是位有心实在人啊。”
……
甄婵婼从外头回来,重新换上家常衣裙。
她坐在妆台前,打算松松绾个髻。蝶衣轻手轻脚地挑帘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物件。
“小姐,”蝶衣将那物件递到甄婵婼眼前,“方才您外出时,宫里来人送了这个。”
甄婵婼瞥了一眼。
是一张花帖。
她接过,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宫中宴饮的帖子她不是没接过,多是循例的节庆宫宴,这般精巧的花帖倒不多见。
甄婵婼眉梢微动,将帖子拿近了些,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妃嫔名号,疑惑更甚,“珍妃娘娘?”
“宫里何时多了位珍妃娘娘?我怎的毫无印象?”她自问与宫中女眷往来不算密切,但基本的总是知晓,这位珍妃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蝶衣见她不知,忙上前半步:“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事啊,就发生在您和姑爷动身去南诏之后没多久。”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陛下纳了太师府的嫡女,齐小娘子为妃,赐号珍。这位珍妃娘娘入宫后,听说很得圣心,风头一时无两。如今这头一年在宫里的生辰宴,自然是要大办的,请帖怕是撒遍了神都有头有脸的人家,咱们府上想来也是被吆喝去撑场面的。”
甄婵婼拿着花帖的手便是一顿。
她吃惊地扬起眉,“你说什么?”盯着蝶衣眨了眨眼,“珍妃竟是齐元贞?!”
蝶衣被她吃惊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小姐,就是齐家那位大小姐,齐元贞。”
她竟然入宫了。
可齐元贞为何会给她下帖子?她们之间,何来共贺芳辰的交情。
若论旧怨,倒是有一桩。
鸿门宴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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