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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啊这不是乙游嘛?》 90-100(第15/18页)
那些仍在我身边慵懒放平的士兵,那些在无数次或大或小的战斗中开始卸下心防,一点点将更多信任交付我手中的同伴……在他们一无所知的时候,也曾毫不犹豫地分担走我判定的失误,替我交付了死亡的代价。
而在这些失败的轮回记录里,系统从不发言。
他偏偏在这种时候展现出最初那种机械非人的冰冷理性,士兵的伤亡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损失,我的身边仍有魔典和空铠甲,最坏的情况他说不定会不惜代价亲自下场,只为了确保我的安全——可士兵,这些就站在我面前的,血肉丰满、生机鲜活的士兵,他毫不在意,更不惋惜。
这不对。
在他固执的沉默中,我忽然想起有一次,我误判了爆炸的时机——细说起来那不过是半秒的错位,可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横过沉重湿漉的血腥躯体,金斯利是这几人之中对我的敬意最敷衍潦草的那一个,敷衍到队长总会盯着他看,有意无意地拉开他与我的距离。
队长和我说,这是只会为了口吃的卖命,永远不愿栓绳的疯狗,怕是这辈子也学不会什么叫认真尊重长官。
金斯利确实不愿意,他明白所谓的社交礼仪,可这一套规则和金斯利毫无关系,他是个每时每刻都踩在底线上肆意妄为的男人,哪怕现在我转过头去,他的眼神也一定是轻佻明朗,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谑挑衅的——
可也是那一次,他覆在我的身上,最后一点力气用来挣扎着撑起身子,却仅仅是用来向旁侧着,然后彻底沉坠下去。
这举动似乎毫无意义,可我却得以快速起身,而不是被他的骨血缠绕压制着,就此一同窒息,被迫融入土地的更深处。
我还记得那张褪去生机的脸,是如何在我眼前缓慢泛起熟悉的灰青,瞳孔直至映入同伴焦急赶来的身影才终于松弛扩散。
……
那不是我第一次在自身毫无损伤的情况下重开轮回。
系统大概也明白,那也不会是我的最后一次。
他愤怒的点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那一次是金斯利,甚至不是其他与我更亲密、对待我更温柔尊重的对象,而那一次的朝阳再度重新升起,阳光下的金斯利看向我的眼神,依旧是与过往无异的冷淡漠然。
他仍走在队伍的边缘处,偶尔用些模糊暧昧的言语调侃讽刺;我与他之间多了一层生死之间的触碰,对他也还是生不出更多的怜悯和愧疚。
埃迪有意夹在我们中间,灰烬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把我拽得离他更远了些。
既然如此,这种再来一次有什么价值呢,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非要如此去做的理由呢?
大概就是觉得……不公平吧。
对这世界不公平,对那个可以潦草死去的人不公平,对这世上仍在认真活着的许多人不公平。
哪怕到了现在,我依旧没有什么即将拯救世界的宏大认知,也没有什么自身便是救世主、随时随地提醒自己自身重大责任的紧绷压抑感,丰壤之血叠加的理性大概也就是作用在此,我好难入戏,哪怕队友的血滴落在我的脸上,也只能简单感觉到温热与死亡的差分。
我选择一遍遍地重开轮回,想的仅仅是不想有人死。
我能做到什么呢?我能看得多远呢?
我连地图上那一片未知的灰色都看不清,更不要提这个世界的未来了。
可比起其他人,我可以重开,可以无数次的反复重来,这是唯一独属于我的特权——我什至还能用这个交换点什么别的,可他们不同,即使他们自身一无所知,即使我重开无数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唯独对我自己来说,那最初落在我脸上的血痕依旧残留着足够清晰的温度。
系统最初提醒我,这种事情没人记得。
不是的。
明明他记得,我也记得。
“……”不知何时开始,存在于我脑内的那个声音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他勉强接手了我的固执,似乎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沉重而复杂。
“您一直心软。”他最后只这样说。
我点点头,对此毫不否认。 “我一直心软。”
若非如此,龙不会生气。
“现在呢,也还在生气吗?”我问他,也是在问他深处藏得更隐秘的影子。
“您知道我永远没办法对您生气太久,”系统幽幽回复,语气微妙,不知是哪一个在回复我,可能是某一个,也可能两者兼具:“算了……和您讨要保证实在是有些太过奢侈,不过我还是要和您提醒一句,系统的内存有限,并不是可以无上限的承载您的轮回记录。”
我想了想:“我记得上次更新说是可以容纳两千次呢。”
“那是预设的理想容量,”系统彬彬有礼的回答,“而且我也不止要储存您的轮回记录,乱七八糟的许多数据加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入红色预警状态了。”
我简单琢磨了一下对方这段日子展现出的抗压能力和应激次数,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计较太多。
不过他倒也确实提醒了我,随着路程越走越远,路上遇到的战斗风格也渐渐可以摸索到对方的风格,被迫重开轮回的次数减少了许多,叠加的作战记录却没有减少,数量已经多到即使不需要我的主动分析,队长列文也可以通过经验提前预判一二。
“别误会,指挥官,这一趟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新体验,”列文和我解释的语气很温和,也很让人放松,他和我说明自己这么做不是为了从指挥官的手里夺权,只不过考虑到卡洛斯的立场,之后说不定会有不少地方用得着。
“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也真的非常可靠……但不能因为您的能力独一无二,所以就让所有人的希望都压在您一个人身上。”
古魔的生活环境不同于人类大范围聚居各大主城区,他们更凌乱,松散,不具备核心凝聚力,类似无数大小聚落的联盟制度,唯一的领袖只是足够靠谱,但远远达不到可以一呼百应的程度。
这是个好消息,代表着大军压境全面开战的可能性很低;但也算得上是个坏消息,因为松散的内部体制决定了他们之中的大部分的行动不受中心指挥,零散的骚扰可能在所难免。
每日结束后,列文愈发习惯凑在我旁边和我研究讨论,系统从那天爆发不满后就一直保持着一种静音级别的安静,除非我主动询问否则绝不提前开口,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帮忙把收集到的情报信息传递回卡洛斯的指挥台。
阿尔克曼的崩溃状态只在最初有过一阵子,随即千里之外的副官先生估计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无论他摆出来什么理由和后台都休想让我有反应,干脆主动屏蔽了多余的骚扰信息,每日回复也恢复言简意赅的收到。
这行为让我松了口气,却让身边跟着的列文重新绷紧神经,目光恍惚地喃喃自语。
“……那个控制狂居然放松到这个地步了?”他嘶了一声,脸部肌肉扭曲成一个奇怪的造型,这些日子蓄起的胡须乱糟糟地糊在脸上,瞧着像是只呼噜着也不忘龇牙的大猫。
“咱们这一趟的意义,是不是比想象中还要严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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