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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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格喝水,润润嗓子,不赞同他的看法:“说不定是低价拿回去开店呢?”

    小助理说:“肯定不是,谁这么傻。”

    她赞叹:“有个人给你猛刷礼物哎,格格姐。”

    林格瞥一眼送礼物的清单,有个人一口气给她刷了十个嘉年华。头像看着也熟悉,是个笑眯眯的白色萨摩耶。

    看到头像时,捧着水杯的林格就开始重重地叹气了。

    已经晚上十一点钟,在打车回去的路上,林格给杜静霖发短信,要他以后不要再刷礼物了,没这个必要,她又不是赚不到钱。

    不多时,杜静霖立刻回电话,惊叹不已:“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

    林格面无表情:“首先,你最喜欢用白色萨摩耶当头像,其次,这么多给我刷礼物的,只有这个号不私下找我要联系方式,不会在刷礼物的同时发一些骚扰话语,如此潇洒又别无所求,又不是我的粉丝,只能推测是我身边朋友。而在我身边,出手阔绰、又和我关系好到能一下子送这些礼物的人没几个。”

    杜静霖感慨:“神了,你咋不想是你哥?”

    林格说:“这也是最后我想说的,他不会用萨摩耶当头像,更不会起’纯情小火鸟’这样的昵称。”

    杜静霖总结:“所以你精准地推理出是我。”

    “嗯,”林格说,“还有,你主页第一条视频录脸了。”

    杜静霖:“……”

    “以后别刷了,”林格劝告,“有这闲钱还不如好好吃一顿。”

    杜静霖小心翼翼:“那你答应和我一起吃饭了?”

    林格按着太阳穴,她嗓子发干,喉咙发痛:“……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我不听我不听,”杜静霖笑嘻嘻,“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我约你——一定要出来,不来不是人。”

    啪。

    他这次结束通话倒是干脆利索。

    过了十二点,林格才踏入房门,林誉之早就睡下了,房间中静悄悄。

    她一身疲惫,往房间浴室里放满热水,打算进去泡一泡,热水发汗也催眠。本只想短暂休息一阵,却在热水浸泡中睡着,脸上敷的面膜、眼罩一块儿随着她滑落沉进水中,猛吸一口水,林格呛住,咳嗽连连不止,挣扎着从浴缸中坐起。

    她对水有一定的心理阴影,这和小时后被姥姥遗忘在洗澡桶中有关。怕水的她不会游泳,沉下去后不可避免地呛了一肚子水,爬出后开始猛咳,咳得惊天动地。

    房间中的纸已经用光了,林格草草套上睡衣,转身往外面走。

    鼻子和口腔里的水还好清理,困难的是耳朵,不知究竟进了多少水进去,整个耳朵都是嗡嗡的杂音。她本身就有耳鸣的毛病,水一冲,又痛又难受。

    纸巾无用,太软,林格不得不寻找医用棉签。

    这种翻箱倒柜的气势终于惊醒了林誉之。

    他看起来已经睡下很久,头发都是乱的,推开卧室门,皱眉看她。

    “大半夜不睡觉,”林誉之说,“你这是在扮耗子?”

    林格抗议:“能不能用点可爱的词?”

    “可以,”林誉之从善如流,“那我重新问一遍,那边翻箱倒柜的小姐,请问你大半夜不睡觉,是在扮演黑夜搬家小精灵吗?”

    林格指耳朵:“棉签呢?饿黑暗搬家小精灵耳朵里进水了。”

    林誉之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脑子进水。”

    林格撸起睡衣衣袖,示威般地给他展示了下自己锻炼出的手臂肌肉。

    林誉之走来,伸手,打开她头顶20公分左右的抽屉,取出一包面前。

    林格说:“放那么高,是不想让低于190的人看到吗?”

    “没有,”林誉之谦虚,“只怪柜子设计师太高了。”

    林格没空和他在这里贫嘴,她的耳朵中还有水,很不舒服,晃来晃去,自己拿棉签也不敢动,犹豫良久,目光放在林誉之身上。

    林誉之刚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喝,侧脸,同林格对上视线。

    不用说什么,他已然默认,大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又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躺这里。”

    林格犹豫:“站着不行吗?”

    深夜躺在他腿上,这种姿势怎么看都有些暧昧。

    “站着也可以,”林誉之说,“不过你要等一下,我先去厨房拿把剁排骨的刀。”

    林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刀干什么?”

    林誉之平平淡淡:“先把我的腿剁掉二十几厘米,才方便我平视妹妹那尊贵的、进了水的耳朵。”

    林格:“滚。”

    拌嘴归拌嘴,其他姿势的确也不方便林誉之处理她耳朵中的积水。

    林格最终还是躺在林誉之的腿上——他的身体散发着幽幽的、淡淡的香气,柔和的檀香木,一点点的香草。躺下后的瞬间,她才意识到,林誉之今天穿的睡衣,正是从她家中取走的、曾被她使用过的那件。

    腰间仍旧一丝不苟地打着蝴蝶结,久洗后纯棉特有的质感,微微的硬。

    随着他倾身,这蝴蝶结落在她脸侧,淡淡的茶花洗后的味道,她冷不丁想起咬住它时的触感。

    林格闭上眼睛,侧躺着,脸颊向外,整个儿贴靠在林誉之的腿上,感受到耳朵被他轻轻拽起。

    他专注看着林格的耳朵,不需要借助镜子,在初步勘测后拿起棉签。

    “痛就叫我,”林誉之说,“别动,我不想弄伤你的耳膜。”

    林格闷闷地应一声。

    棉签的入侵又轻又柔,她耳朵里的积水其实并不多,只是人的耳道敏感,一只小飞虫就能引起不适,更何况是这样的水。她屏住呼吸,清晰地感受到那根长长的棉签在谨慎地试探着她的耳壁,少被触碰到的地方对任何的贯入和摩擦都敏感。林格闭紧嘴巴,不想发出丝毫声响,却仍旧在吸足水的棉签头撞到耳壁时叫了一声。

    她的背部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痒,未知的颤栗从尾椎骨沿着脊椎升入大脑,忠诚地向周身神经宣告身体的颤抖。

    声音也很颤抖:“哥”。

    林誉之的手一顿,他极轻地说声抱歉,没有立刻拿出棉签,而是仔细地清理耳朵中的水,才缓慢抽离。

    林格感觉整个耳朵都空旷了。

    她坐起来,试着晃晃脑袋。

    左耳中积水已经消散,她松了口气,又换角度,打算面对着林誉之侧躺,让他帮忙清理同样进水的右耳——

    在脸颊即将贴在林誉之腿上时,对方伸出手,稳稳托住她的脸,掌心抚摸她的脸颊,克制地阻止她继续躺。

    “先别躺,有点热,”林誉之淡淡地说,“让我先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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