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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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甚至回回成绩名列前茅,考上了最好的初中和高中,眼见着就要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了。

    庞屏产生一种特别难言的情绪。

    愤恨、不满,更确切地说——是嫉妒。

    凭什么他们的父亲都是赌棍,可又凭什么,程清焰却永远都能穿着干净的校服,出现在年级榜单的第一名。

    凭什么,他们的人生,最后截然不同。

    更可笑的是,程清焰恐怕从来没有将他当作过对手。

    因此,庞屏更加恨,更加见不得他好。

    他以从前的往事为由找程清焰麻烦,但实际上却是源自自己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嫉妒。

    庞屏双目猩红,像着魔般对着他的脊柱拼命挥打棍子。

    “你他妈给老子跪着!跪着!”

    棍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终于在最后一下敲断,而程清焰的脊背终于也弯了下来。

    他一手依旧搂住夏莓抱着,另一只手撑地,粘稠殷红的鲜血从口中滴落在地。

    庞屏将剩下的半截木棍丢在一旁,叫停另外三人。

    他目光阴寒,盯着程清焰的背看了半晌,而后俯身,拽着程清焰头发往后拎,在他耳边低声道:“看清楚了吗,你终究是我的手下败将。”

    少年黑色单衣后布满了脚印和棍子印记,疼得满头大汗,额前的碎发都湿透,鲜血还挂在嘴角。

    狼狈落魄,至极。

    庞屏找到久违的快意,松开他,居高临下地、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程清焰,你就只配烂在这里。”

    ……

    树影婆娑。

    雨忽然就大了。

    巷子重新陷入寂静,仿佛刚才那一场血腥的暴力并不存在。

    程清焰用手背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手背上的血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他将夏莓的衣服拉链拉得最高,戴上冲锋衣的帽子,依旧没让她被雨淋到。

    也许是体温太高,她已经几乎昏迷过去。

    刚才也没有一刻睁开眼。

    在此刻程清焰却觉得,幸好没有睁开过眼。

    程清焰重新将她背起,一言不发的,只是在她压到他背上时忽然闷哼出声,他皱紧眉头,原地缓了三秒,再次朝着医院方向跑去。

    风雨越来越大,却依旧没有下雪。

    他忽然想起之前夏莓在睡着前,问他,你害怕吗?

    他回:“害怕什么。”

    “世界末日。”

    “不怕”

    小姑娘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说:“我本来也不怕,但是现在因为你,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

    “怕世界末日是真的,那我就要失去你了。”夏莓说。

    再紧接着,夏莓便睡着了。

    程清焰将她的手放回被窝,看着她低声道:“我不怕,是因为现在你在我身边。”

    他不怕什么世界末日,也不怕从前和未来遭受过或将要遭受的一切,甚至于,如果将他最为自私的内心剥出来——

    他不怕世界末日,不在乎明天还能不能看到太阳,也不在乎明天还能不能活。

    甚至说,如果明天真的将要世界末日,那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和夏莓在一起,也挺好的。

    或许这将成为他这17年人生中,最浪漫温馨又最幸福满足的一刻。

    深夜的输液室很安静。

    程清焰将夏莓抱到床上,护士来给她扎了针。

    夏莓的血管很细,经常会扎不准,所以她从小就很抗拒输液,不过这次大概是刚才被风吹过,手背苍白,青筋也显出来,顺利扎了针。

    护士将加温器缠绕在输液管上,将速度调慢。

    “这一瓶点滴比较慢,大概要两小时,你可以闹个闹钟先睡一会儿。”

    程清焰牵着她的手,正给她暖手,闻言抬眼,“嗯”了声,而后他哑着声:“谢谢。”

    护士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模样俊朗清隽,隆冬天气却只穿了一件单衣,刚才背着这姑娘赶来时衣服都披在姑娘身上,他嘴角还挂着血,狼狈至极,可他却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停顿片刻,护士说:“你先去洗把脸吧,她要是醒来看到你这样会担心的。”

    程清焰一顿,侧头看向一旁关着的电视机,从黑色屏幕中看到自己的模样。

    护士接着说:“你去吧,这里我先帮你守着。”

    洗手间内,程清焰卷起袖子,低下头冲了把脸,额前的碎发都被弄湿,湿漉漉的滚下水珠。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程清焰?”

    陈以年打着哈欠站在他后面,倦怠地扬了下眉,问,“你这什么情况?”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程清焰背后。

    程清焰扯过衣服看了眼,全是脚印和棍子的痕迹,衣服上灰黑一片。

    他扯了张纸擦干净脸,言简意赅:“庞屏。”

    “这都几点了。”陈以年抬手看了眼表,“你这么晚还在外面打架夏莓知道么?”

    “她发烧了,39度4,我送她来医院。”

    陈以年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程清焰会挨了庞屏的打,本来以他的本事就算没打赢,该挂彩的地方也是脸,不可能是后背。

    在打架中,后背上那样的棍痕和脚印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不反抗,由着挨揍。

    程清焰不可能不反抗。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夏莓也在。

    陈以年说:“巧了,我看这个庞屏也不爽好久了,改天我叫人跟你一块儿去打回来,操,看老子弄不死他。”

    程清焰似乎对此也没有太强烈的兴趣,扯了下嘴角:“我先回去了,她一个人。”

    “你身上这……”陈以年顿了顿,说,“看过了没?骨头没断吧?”

    “没事,应该没断。”程清焰轻描淡写,“断了估计都走不到这。”

    “……”

    陈以年看着他往回走,触目惊心的红痕从衣领延伸出来,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最终跑着跟过去:“莓莓在输液室?”

    程清焰看他一眼:“嗯。”

    “我跟你一起过去。”陈以年说。

    回到输液室,程清焰将搭在床尾的冲锋衣拎起,甩掉上面挂着的水珠,穿上,挡去了后颈露出来的红痕。

    领口没拽好,他头发上也都是雨水,乱糟糟却又挺拔。

    他在床边坐下,看陈以年,才想起来问一句:“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唐青云妈妈住院,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唐青云妈妈住院的事程清焰听夏莓说过,她周末也去过一趟。

    这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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