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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错把暴君攻略后》 90-100(第21/22页)
他呆呆望了那神色疏淡的少年,霍然想起一物,将腰上刻了宝相纹的组玉佩拎高。
“阿琅,这是,是你母亲赠我的定情之玉。我珍藏至今,只在见你时才佩戴。第一次是你六岁,那时你因毒气目盲,不曾看见,可我——”
崔循正将往事逐一拖出,便见燕玓白凤目生寒,他红唇启合,“阿姐是谁的孩子。”
崔循错愕,“阿琅?”
燕玓白抱手,视线无动于衷滑过他手中组玉。
崔循如遭当头一棒,凄凄避开他视线,“悉芳公主……未知。她当年住在庙中,不问人世。我与她相识五载……”
燕玓白毫无耐心。
“是你的,还是宦官的,亦或,是燕岐的。”
崔循喉头咽动,至此分毫不敢看他。
“许是我的……又许是近侍的。我初识她时,被她琵琶声所引,她身边是有一亲近的近侍,名唤惠风。”
对面静了须臾,讥诮:“既如此,你如何敢断定,我是你的种?”
崔循僵住。他的琅玕直白如斯,不带一毫他幻象多年的父子温情。
他汲汲为营期盼至今,得到的却是赤.裸裸的一刺。
崔循无措,“阿琅,琅玕,我与你母亲真心相爱,怀上你时,我亦在。你自然是我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母亲怀阿姐时你不在,又与近侍交好,你认为她红杏出墙,叫你当了绿头忘八?”
崔循一噎,竟无可反驳。
“琶那近侍,是宫外寻的,并非宫中近身。是有传言……可我心爱她,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中。琅玕,阿父一直在暗中看你!”
他再控制不住,趔趄到燕玓白身前,一把捉住他两肩,字字凄厉。
“琅玕!我知,当日射入王度院中的漆皮是你干的。我知你恨我!可我——”
甫一见那漆皮,崔循便陡然知晓了一切。所谓审问,不过是对王度的敷衍。他那时便晓得,这个孩子远非池中物。他认出了他,定会了解他。可崔循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若琅玕能叫他一声阿父呢?
崔循大大喘口气,满面清泪。
他明白,不可能了。
“王度说的对。我是懦弱之人,你祖父,崔家家主崔术对我寄予厚望。我是里里外外都盯着的崔家玉树,我背负一个家族的未来,不敢违逆!”
“琅玕!”崔循低低嚎了出来,“受命之时我还未曾与你母亲相识。早知我崔循会爱上皇家的女儿,我焉能助纣为虐,帮王度害死你皇祖父?这些日夜,我活在煎熬中,如风中残烛。我念你和你母亲,却又不能表露。我惧你如你祖父一般被毒气折磨,掏空家底四处求药,动用所有人脉打通了内务府的干系,又暗中将此事告知蔺相。”
崔循捉他肩头的十指力竭地松开。
少年面无表情,安有动容?
崔循俄而后退几步。摸着面上泪痕,无助地哭笑起来。
“琅玕,我是你阿父啊。”
“我是你亲阿父,亲阿父。”
“我与你母亲,不过是你皇祖父、祖父、王氏几大族斗法下的祭品。我并非不爱你,你可知我听闻你到了江左,是何其高兴?我拖着这副烂躯壳,是为你。否则,当年便随你母亲一道去了!”
燕玓白眼睑垂落,沉默多时,方直视崔循凄惶的t眼。不等崔循反应,少年口中陡然蹦出一句惊天之言。
“你这样爱她,为何还早早育有崔衍。”
崔循如遭雷击。
“你,你,”
“我怎么知道?”燕玓白掀唇,“一个卑贱的通房所出,早被你崔氏刻意掩瞒的存在。却不甘卑躬屈膝,十四那年杀人叛逃,去青云山青云观出了家。两年后杀尽道姑,一路奔波改头换面,先以皇子身份投阿姐,再投萧元景,一路谋算,夺燕晋江山。”
“他,他?!”崔循瞠目结舌,燕玓白蔑然笑了。
“我道这世上怎有人行此巧计,原来,他坐这皇位也不算伪。毕竟…是我的异母兄长啊。”
少年眉眼弯弯,吐字却如砒霜,锥心不矣:
“崔郎,我可该谢你?”
崔循呆滞了足有三息,猛喷一口血,仓惶叫住提歩欲走的燕玓白:
“琅玕!”
“是我之错!”崔循捂住口鼻,哀道:
“那养在定州的皇子,是你皇祖父为保血脉而外放。你祖父先勘一步,将皇子夺来养大,预防万一对抗王度。并非真的要挟你的帝位!”
见他步伐有停止的趋向,崔循擦去渗入指缝的鲜血,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与婢子诞下崔衍时还不曾遇到你母亲。若我早遇的是她,绝不会有崔衍的存在。阿琅,阿父的心何其真诚,你不知——”
燕玓白似乎屏息一瞬,“阿姐用来杀我的神仙散,你是否换了料。”
崔循以袖捂脸,音色闷了许多,“我那时已无能力。约是蔺相猜到了,故而有所动作,又将我当年送去的宁神香丸暗暗送与你。”
燕玓白阖目,“我明白了。”
“阿琅,阿父……想你啊。”崔循支持不住,咚地倒在地上。
背对他的少年却并未回头。他身型匿在暗处,不让人看见脸上喜怒。
空气静谧了许久,久到崔循的一侧袖子也被血染红,燕玓白方开口,却让崔循如坠冰窟。
“王度谋杀天子,篡位夺权,你愤其野心,自愿揭开真相,以警世人。”
门开。
崔循瞳仁缩紧,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视野里。蓦地爆出一声大笑。
“阿琅,你好狠的心啊,阿琅!”
“好,好,好!”
“为父只求你一件事,莫要杀神秀。她是为父这些年唯一的亲眷。阿琅,纵使你身边那个不容她,你也不能杀她!”
……
崔循哀嚎之凄厉,尤胜北风。
燕玓白立在垛口旁,自午后到天黑。
亲卫无一人敢近身。青青穿好衣裳出来放风,晚霞里的青年不知站了多久,发上都沾了夜露。
她伸手拂去。燕玓白才惊醒似的,一把揽过人。
“你风寒未愈,出来干什么!”说到这,他才想起刚刚的力道,将她放开。
青青转一圈,“你忘了你给我吃了神药啦?我好了!真的很有效,一下子嗓子就不疼了,人也有力气了。”
燕玓白夹紧的眉头才松了些,“我母亲,擅弹琵琶。”
“……”青青安静下来。
这个事情,燕玓白喝醉时和她说过。
他望着来来往往,细如蝼蚁的百姓。又道了一句。
“有一世家公子某日路过,以琴相和。”
“然后呢。”他久久不答,青青温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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