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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嫁入敌国之后(女尊)》 40-50(第13/26页)
鹦哥儿走在他身边,冷得抱着双臂,一路走,还一路拿脚尖跺地,好像这样便能暖和些似的。
横竖四下里安静,也没人瞧见。
“公子,前面拐过弯儿有个小阁子,我前两天见过,咱们进去歇歇脚吧。”他道,“随后就折回去吧,不再往远里走了。”
崔冉应了一声,算作认同他的安排。
今日赫连姝不在王府里。
这几天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她三天两头地往皇宫里跑,有时回来后,会到他的房里坐一小会儿,说几句话,有时便不来。
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开口问,只是从鹦哥儿一日日闲不住的小话里,还是始终能听说她的行踪。
回到了白龙城,她倒反而比行军途中更忙了。
不论如何,她不在,他独自在王府里散步,便不宜走得太远,以免初来乍到的,错了什么规矩,徒增是非。
他抱定了这样的念头,转过弯去,鹦哥儿所说的阁子就在眼前了。
说是阁子,学的大约是南方的式样,原是花园的连廊底下,供人看景歇脚的。但在这寒冬腊月,放眼一片枯枝的地方,就难免显得有些不相称。
窗户倒是入乡随俗,糊了厚厚的一层棉纸,将风挡得严严实实,里外一点也瞧不见。
二人走到阁子前面,鹦哥儿便很自然地去推门,不料刚一抬手,门“哐啷”一声,竟从里面开了。
门后面现出一个人来,见了他们,也像是出乎意料。
崔冉吃了一惊,没曾想过,这一路上过来都没遇见什么人,偏偏是这会儿凑了巧,都在这小小一方阁子里撞上了。
他不由得就有些窘迫,觉得自己唐突给人添了麻烦似的,后退了两步,忙着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对面有那么一小会儿没说话。
他低着头,也能感到对方的目光雪亮,落在他的身上,直白地审视着他,半晌,才冷冷开口:“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顿时就更窘了。
他也吃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若是说得多了,一是自己脸面上挂不住,二来也不合适。毕竟不论是被虏获的陈国皇子,还是赫连姝身边没有名分的男子,哪个也不光彩。
于是只含混道:“我是几日前刚来的,还未及拜会阁下。不知您是……?”
那人凉飕飕地扫他两眼,唇边就浮起冷笑。
“你就是那个陈国的男人吧,也就你们一天天的扭捏,连说个话都不痛快。”他道,“我叫那尔慕。”
崔冉便忍不住一怔。
他听过这个名字。
这是赫连姝的另一个小侍,在她身边的年头最久。鹦哥儿平日里喜欢与人闲话,常打听回来一些小道消息,这里面的渊源,他倒还是知道的。
赫连姝是可汗的小阏氏所生,而那尔慕的父亲,就是在小阏氏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侍人,很得信赖。他在年纪还不大的时候,便由小阏氏做主,让她收在身旁了。
因着这一层关系,他在王府里的地位向来高些,寻常下人没有敢招惹他的。渐渐地脾气也跟着见长,颇有些骄横跋扈。而赫连姝并不大在意这些事,向来不管束他。
于是,王府上下都懂得看眼色,虽然他只是没有名分的一个小侍,实际却顶得上一个管家的侧夫了。
前些天见过的兰因,也一向是避其锋芒,对他多有谦让的。
这些,崔冉都在鹦哥儿关起门来说的小话里,拼拼凑凑地听明白了。
唯独没有料到,会在今日猝不及防地撞见。
“久仰了,”他温顺道,“前些天没能出门,是我的不是,本想着这几日就前往拜会的,没想到这样巧,在这里就遇见了。”
这话说得,已是十足谦逊了。
他身为皇子的那些年,何曾这样与人说过话。
对面瞧了他几眼,却没有领情的意思,只讥谑一笑,“怎么的,听说那天你在金殿前面挨了打?”
他闻言颇为窘迫,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是,让你见笑了。”
“能让大可汗亲自下令,这是你的福气,一般人可学不来。”那尔慕抱着双臂道,“不过,这么快就能出来走动了,看来伤得不怎么要紧吗。”
他拿眼角睨着崔冉,“前些天殿下老往你房里跑,我还当是伤得多重呢。”
崔冉抿了抿唇,只觉有些难办。
素闻此人仗着赫连姝的宠信,还有与小阏氏的那一重关系,脾气颇为乖张,今日一见,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按理说,男子之间的这些纷争,他从前在后宫里,即便没有亲身卷进去过,耳闻眼见,总也是知道不少的。
后宅里的人,望见的永远只有这样大的一方天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旁的事可做,一个个的心都只系在妻主一人身上,横竖是一点盼头。互相之间难免起些龃龉,也是常理。
只是,陈国的男子听惯了礼教,尤其名门贵族之中,哪怕要争,也是放在背地里。一旦闹到了台面上,鸡犬不宁的,便只是丢自己的脸面,让妻主厌烦罢了。
北凉人却不同。
他们泼辣直爽,有一说一,半分含蓄也没有,这就让他一时很招架不住。
他只能道:“多谢阁下关怀,如今已经不碍事了。”
这一句,原是为了客气,不愿与对方正面交锋的。
眼前人却显然不领他的意,反而“嘁”的一声,笑得眉梢眼角尽是冷意。
“别在这儿拿腔拿调的,我听不明白。”他道,“不是都说你们陈国人最讲礼仪吗,听说你们的后院里,晚来的得管先来的叫哥哥,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他悠闲盯着崔冉,“我伺候殿下,可比你早太多了。”
崔冉的眉心忍不住蹙了一下,又极快地展开。
他听见身旁的鹦哥儿轻轻抽了一口气,似是有些不忿,无奈在这样的人面前,也不敢莽撞开口维护。
他瞧着对方脸上掩不住的得意,沉默了片刻。
若说委屈,他沦落到眼前的地步,早已没有什么是忍不得的,和先前在北上途中受过的欺辱相比,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没有什么好挂心的。
横竖只是口头上服个软,既不落多少颜面,也不损一块皮肉。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他忽地就不情愿了。
要说是因为他从前身份高贵,如今在这里唤对方一声哥哥,折辱了他,仿佛倒也不是。只是他一想起,他归顺在赫连姝的身边,却还要和她的小侍以兄弟相称,心里便极是不舒服。
自然,这一份无端的别扭,他是万万不能在对方面前显露出来的。
“我岂敢这样,”他低着头道,“你在王府里年岁已久了,身份自然非比寻常,而我只是一介俘虏罢了,身份再低微不过,怎能配得上如此相称?”
那尔慕看着他,挑了挑眉,像是对他的做小伏低颇感到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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