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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嫁入敌国之后(女尊)》 40-50(第2/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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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望了一眼,立刻就没忍住,后退了半步。
说来可笑得紧,他自以为这一路上,什么辛苦都受了过来,眼瞧着那些北凉人胡作非为,心底里早就不拿自己当人看了,只作是行尸走肉一般。到了赫连姝身边,也是早习惯了她的手脚粗重,凶横相待。
他以为,自己不论再遇见什么,也不当做是风浪了。
却没想到这一刻,竟然是心里强行告诉自己,这是在北凉人的金殿之上,大可汗的眼皮子底下,一旦行差踏错,后果只会更可怖。如此这般,才硬生生忍住了转身逃跑的冲动。
他便是这样没用。
先前梗起脖子的时候,以为自己连死都不怕,这一刻才发现,仅仅是在脸上划几道伤口,已经足够令他怕得全身都在发抖。
他站着不动,就听赫连翡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说你们陈国的男人,没有胆量,本汗让人来帮你,也是可以。”
他艰难地抬眼,看了看身前站着的官员。
对方脸上的意思很清楚了——如果他自己不敢,那便会由她忠实地执行命令,到那时下手的深浅,便更加不由他说了算。
崔冉只觉得喉头哽得生疼,他在身后一片惊呼抽气声中,缓缓抬手,探向那把匕首。他将下唇咬得死死的,几乎尝见了血腥气,才能阻止自己在这金殿之上怕得哭出声来。
甚至有那么一瞬,头脑里划过一个念头。
假如让那人瞧见了,是不是又要满脸不耐烦地训他:“哭哭哭,就知道哭。”
手刚握上冰凉的刀柄,忽听一旁赫连姝急声道:“母亲!”
“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王座上的人一改先前待她的宽容,沉声喝她,“为了一个俘虏,一个男人,你瞧瞧还像什么样子?”
不待她回话,一旁的赫连姣却也干咳了两声,神情悠然,话音也不疾不徐的,仿佛她与这场争端全然无关一般。
“三妹何必这样心急,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受了母亲的罚,一会儿领回府里就是了,只是小伤,没有什么妨碍。”
她且轻叹了一声,似乎发自真心,“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眼力了,要是早知道你这样喜欢他,我先前必不会开口来要。”
崔冉的手放在刀柄上的时候,甚至还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倒没想过,赫连姝这一路上,活脱一个阎王,只手遮天似的人物,原来回到了白龙城里,竟还有天外有天,让人压一头的时候。
也罢了,她肯为他争到如此地步,他倒还该谢她。
他一咬牙,匕首便出了鞘,刃上寒光夺目。
刚要抬手,却听赫连姝高声道:“母亲,女儿有话要说,并不是为了这个男人。”
赫连翡沉着脸色,扭头看她。
像是判断了一番其中真假,才道:“那你说来听听。”
“是。女儿虽然收用了他,却不敢给母亲丢脸。不过一个男人罢了,哪天丢了也便丢了,何况是一张脸,能有什么要紧,哪里值得多费工夫。”她道,“只是,他是陈国皇帝的儿子,他的父母,几个月前才刚死了。”
崔冉闻言,心口像是蓦地被拿针刺了,生疼。他愕然望着她,不解其意。
赫连翡也面露狐疑,“你想说什么?”
“伤面在我们凉国,也有祭奠先人,寄托哀思的意思在。尽管母亲绝不是赏他这个恩典,他也不是我们凉国人,但女儿依旧认为……”
她话音冰冷,掷地有声,“他不配。”
此话一出,整个金殿里都似是怔了一怔,随即渐渐响起议论声来。百官交头接耳,或有点头赞同者,不在少数。
赫连翡瞥她一眼,眼睛微眯起来,像是带了两分笑。
“你这样说,倒也有些道理。”
“女儿不敢。”
“如此,这伤面之刑,就罢了。”
崔冉听得这一句,周身陡然一松,才觉得脊背上密密麻麻的,已经密布冷汗,沁得衣衫都紧贴在身上,极是不好受。
便见赫连姝远远一眼盯过来,眼中暗示不言而喻。
他赶紧屈下膝去,还未开口谢恩,却听上面道:“那就改为打三鞭,以作教训。”
他微弯的双膝一下便停在了半空。
赫连姝的眉头亦是一动,似乎复要开口,却被王座上面的人一眼瞪住。
“不懂本分的男人,就该受些皮肉之苦。吃过了苦头,学会了规矩,也就罢了。但要是死不悔改,蛊惑得女人不辨东南西北了,那也就不必留了。”
她神色微变,迟疑了一瞬,终究沉默地垂下了目光,后退一步,站回了王座的左首底下。
崔冉眼看着面前的匕首被收走,有两人走上前来,将他的手臂一左一右擒住,扭到身后。
“带下去。”
那两人的力气很大,他双臂被反折,顿时就疼得皱了眉头,“嘶”地一声轻吸了一口气。
赫连姝站在十余步外,低着头没有看他,发间垂落下来的金珠和玛瑙原该是光华璀璨,却映得她的脸无端地晦暗。
崔冉不愿让人拖着走,在北凉人的金殿上落了脸面。即便卫兵高大,左右挟着他,他仍是挺着背脊,强撑着自己走下去的。
经过崔宜身边时,见他眼眶通红,目中有泪,他甚至还将唇角向上扯了扯,费力挤出了一丝笑。
崔宜眉心一动,忍不住转过脸来,似乎要用口型嘱咐他些什么,他却没来得及看清,就让卫兵推搡着走远了。
金殿门外,寒风刺骨。
崔冉被推下了石阶,站在殿前的空地上。身后的卫兵中便有一人走开了,也不知是去哪里,另一人仍制住他的手臂,站定了不动。
他不解其意,只觉得脸露在风中,像刀割一般的疼。
“要去哪里受刑?”他低声问。
那卫兵瞧了他两眼,撇撇嘴,“就在这儿。”
他一怔,身子忍不住僵了一僵。
那人的手把在他手臂上,应当是觉出来了,就摇头干笑了两声,“我知道,你从前是做皇子的,没受过这个。但到了咱们这儿,没法有那些穷讲究,你自个儿忍着点。”
他默不作声,只垂头盯着地下。
在陈国,只有他母皇动了大怒,要重罚官员以儆效尤的时候,才叫拉到上朝的大殿外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杖责。这样的事极少,这些年来他也只听闻过两三次。
平日里,即便真要责罚,也多少顾及体面,只将人带到僻静地方,罚完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有旁的吩咐,除了掌刑的人,也不会有别人瞧去了这般难堪场面。
不论对官员,还是宫人,皆如是。
而至于他,更是从小到大不曾受过责罚,便是见礼的时候,双膝在地上多挨片刻,他父后都舍不得。
只是如今,到了别人的地界上,便只能照别人的规矩来。
他站了不过片刻,先前走开的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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