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照萧疏: 17、猎场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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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恩不急!”裴昭与清阳已翻身上马。

    谢临舟不知何时出现,靛蓝骑装,马鞭斜挎,朝她伸手:“上马,日落正好。”

    楚晚棠迟疑片刻,搭上他的手。他掌心温热,稳稳托她上马。

    四人策马奔向林缘。谁也未觉,主帐阴影处,萧翊静立如雕塑。他本欲来看她是否欢喜,却撞见谢临舟扶她上马,两人相视而笑。

    李十六低问:“殿下,可要……”

    “不必。”萧翊声音沉冷,唯负后紧攥的拳,青筋隐现。

    林间夕光斑驳。裴昭忽扬鞭:“晚棠,比比?”未待应声,她已策马冲出,流云受惊急奔,楚晚棠猛拽缰绳,身子失衡欲坠。

    电光石火间,一只手臂铁箍般环住她的腰,谢临舟控马紧贴,呼吸拂过她鬓角:“抓稳!”

    楚晚棠惊魂未定,本能攥住他衣袖,两人双马相并,姿态亲昵。

    “没事吧?”清阳与裴昭急回。

    楚晚棠慌忙松手:“多…多谢。”

    谢临舟收回手,唇角微勾。

    远处树影微动,一道人影悄然隐去。

    夜幕低垂,篝火点点。太子帐内,酒气弥漫。

    案上军报浸染酒液,墨迹晕开如乱绪,萧翊独坐,白玉杯空而复满,烈酒灼喉,却焚不尽林中刺目一幕,她依在谢临舟怀中,笑靥如花。

    “殿下。”李十六帐外轻唤。

    “滚!”酒杯砸向帐门,碎裂声刺耳。

    帐外仓惶退去,萧翊扯开衣襟,露出颈间悬挂的海棠香囊。指尖摩挲细密针脚,似又见灯下她蹙眉专注的侧颜。

    “婠婠……”低喃浸着醉意与不甘。

    轻盈脚步忽至帐外,异于侍从。萧翊头也未抬,抓起另一只酒杯狠狠掷去。

    “本宫说了,不准打扰!”

    “啊!”

    熟悉的惊呼如冰水灌顶。萧翊浑身血液骤凝。

    帐帘处,楚晚棠捂着额头,指缝间鲜血蜿蜒,在素白肌肤上划出刺目红痕。

    “婠婠?!”萧翊霍然起身,撞翻案几,酒液汩汩,浸透奏折墨痕。

    楚晚棠惊惶后退:“臣女不知殿下。”鲜血滑落脸颊,她转身欲逃。

    手腕被铁钳般扣住,力道之大,几欲捏碎骨节,“别动。”他声音嘶哑如砂砾磨过。

    楚晚棠吃痛,被他强行拽入帐内

    。

    烛火摇曳,映出他衣冠凌乱、眼尾赤红、下颌紧绷的模样,浓重酒气混着龙涎香,将她笼罩。

    “坐下。”她被按在矮榻。

    萧翊转身翻找药箱,宽肩窄腰在凌乱衣袍下贲张着危险气息,似林中蛰伏的凶兽。

    药酒棉布触及伤口,辛辣刺得楚晚棠吸气后缩。

    “别躲。”大掌扣住她后脑,力道不容抗拒,然拭血的动作却意外轻柔,指尖小心翼翼,如拂易碎琉璃。

    “谢临舟抱你时,倒不见躲?”轻飘飘一句,却似惊雷炸响。

    楚晚棠猛然抬头,撞进他幽深如寒潭的眸底:“殿下何意?”

    “本宫亲眼所见!”指腹擦过她颊边血痕,冷笑淬冰,“还需解释?”

    楚晚棠瞬间明了,怒火窜起,她挣开束缚站起:“殿下派人监视我?”

    “整个围场皆在本宫眼底。”萧翊逼近,居高临下,“怕被看见什么?”

    话语如刃,刺得她心口锐痛。她仰首直视,第一次对他扬声:“臣女与谢世子光明磊落,殿下这般猜忌,视臣女为何物。”

    萧翊瞳孔骤缩,似未料她敢顶撞,一步,再一步,将她逼至帐壁,退无可退。

    “光明磊落?”他单臂撑在她耳侧,另一手捏住她下颚,迫使她迎视自己眼中翻涌的暗火,“他搂你腰时,你可曾推拒?”

    浓烈酒气扑面,楚晚棠这才惊觉他醉得厉害,那素日清冷的眸,此刻燃着骇人的占有与妒焰,令她惧颤,却又心尖发麻。

    “是臣女险些坠马,谢世子出手相救,”她急辩,声渐微弱,“若殿下在场……”

    “本宫不会给他碰你的机会!”他截断,拇指重重碾过她下颚软肉,几欲留下烙印,“一根手指都不行。”

    偏执的占有欲如网收紧,令楚晚棠心窒狂跳,眼前人撕碎了储君温雅的假面,袒露出最原始而危险的嫉妒。

    “殿下醉了。”她偏头躲开触碰,“臣女告退。”

    萧翊却骤然松手,踉跄后退,似被冷水浇醒。他抬手掩目,深吸气:“走。”

    楚晚棠怔立,看着他颓然跌坐案前,浸透酒液的奏折狼藉摊开,墨迹污浊,一如他此刻背影的孤寂苍凉。

    “还不走?”他未回头,声线已复平寂,“等着本宫继续发疯么?”

    字字如钝刀,凌迟她心,她张了张口,终是深深一礼,转身掀帘。

    夜风卷入,扑灭了最近的一盏孤灯。帐内最后的光源骤然熄灭,只余无边黑暗与浓得化不开的酒气,将那道孤坐的身影彻底吞噬。

    楚晚棠捂着渗血的额角,踉跄在营帐间的暗影里,视线被泪水泡得模糊,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撞开了裴昭的帐帘。

    “婠婠!”裴昭刚换上寝衣,惊得手中玉梳落地,脂粉盒当啷滚落,“天爷,你这伤谁干的?”

    压抑的堤坝轰然溃决,楚晚棠一头扑进怀中,委屈、惶惑,还有那钝刀子割肉般的心痛,尽数化作滚烫的泪,瞬间濡湿了裴昭的衣襟。

    “是……是太子”她齿关打颤,呜咽破碎。

    裴昭猛地抽气,眼神一厉,挥手屏退闻声探看的侍女,她扶着楚晚棠坐下,指尖小心翼翼拨开她额发,伤口不算深,却红肿得刺眼。“他动手打你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敢置信的寒意。

    楚晚棠用力摇头,抽噎着,断断续续将马厩旁那场不堪的冲突倾倒出来。

    “他怎能…怎能如此想我。”她死死攥住裴昭的袖角,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我不过差点坠马。”

    裴昭轻拍她颤抖的脊背,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锐光,旋即化为复杂。“傻婠婠,”她叹息,用温热的软帕拭去好友脸上的狼藉,“太子殿下他是醋了。”

    “醋?”楚晚棠泪眼迷蒙地抬起脸。

    “就像护食的幼兽,明知无理,却压不住那股邪火。”裴昭的指尖抚过她额角的伤,带着怜惜,“只不过殿下要护的食,是你。”

    楚晚棠如遭雷击,僵在当场。记忆碎片汹涌回卷,萧翊为她上药时,那指尖无法抑制的微颤;还有最后那句自弃般的低语心口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闷痛得几乎窒息。

    “他灌了许多酒”她失神喃喃,方才只顾着委屈愤怒,此刻才后知后觉嗅到他身上浓烈得化不开的酒气。

    裴昭长叹一声,取来冰凉的湿帕覆在她额上消肿:“明日马球赛,你还去么?”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寂。泪痕未干的脸上,委屈渐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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