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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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语。

    观南低声道:“那我锁门了?”

    时聆退开几步:“好。”

    木门再度阖上,将月色隔断,戒堂瞬间被黑暗笼罩,时聆点亮案上香烛,漫不经心道:“出来吧。”

    闻言季陈辞从案桌钻出来,抚平衣上的皱褶,吁着气道:“幸好我跑得快。”

    烛火摇曳,照亮时聆的脸庞,她顺手将旁边的香烛也点上:“你去找知心了?”

    想来知心弄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引开观南,让他有时间溜进来,只是他平日与知心并不算热络,也不知他是怎么说服的。

    “嗯。”季陈辞不以为然,“找他帮了个忙,一说是给你送东西,他立马就答应了。”

    时聆笑道:“他倒是热心。”

    忆及当年,她脑海中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身影。

    “你来得正好。”时聆放下香烛,抬眸注视着佛像,眼中墨色难晕,“我方才想到些事情,觉得有些古怪。”

    作者有话说:

    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妙法莲华经》

    36  ? 撞钟

    ◎一百八,其和为九,九九归一。◎

    “什么?”

    “你可还记得山上那尊佛像?膝边沙弥有四, 神态各异。”时聆肃然道,“当年的佛寺中,应该有四位沙弥, 而眼下除去我们,只有三位沙弥, 还少了一位。”

    少了那个最小的沙弥。

    季陈辞坐在蒲团上, 长睫垂下,掩去眸中神色:“这里的时间被提前了四年,许是他年岁尚小, 还未入寺。”

    案上的佛像横眉怒目,掌中的大刀在烛光下泛着泠泠的白,时聆收回视线, 又拣了只未燃的蜡烛,蹲在地上比划。

    烛底划过地面留下浅淡的痕迹,时聆细算道:“知心和如常彼时不过十岁,若是时间提前四年,那他们如今应该六岁?确实能够对上, 观南师兄……也能对上。”

    时聆仔细回想那小沙弥的身形, 他当时的个子应该跟此时的知心差不多, 若知心现在六岁,那他……

    “倘若他当时六岁, 那他现在……”时聆迟疑道,“不过才两岁?”

    像是想到什么, 她猛然摇头:“不对!”

    当年她再路过襄城时,杀戮已经结束, 她便转道去了乌山, 她路过伽和寺时, 那个叫传明的小沙弥已经在那了。

    依住持所言,他是从襄城逃出去的,他是如何逃出的,又是何时来的寺庙?

    而在不久前,他们才经历过屠城,并未见有人逃出来。

    如果说幻境中的命运都是注定,无法改变,那为何他原本能逃出来,现在却不知所踪呢?

    沉思片刻,时聆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眸光微闪,嗓音发紧:“会不会……是我们夺了他的生路?”

    原本从战乱中存活,留在伽和寺的人,是小沙弥传明。

    而现在,逃离襄城,躲入寺中的,是她和季陈辞。

    他死了,所以他们活了。

    “以命换命?”

    季陈辞指尖发凉,不愿相信,若真是这样,就是他们占了别人的生机,那小沙弥何其无辜?

    良久无言,时聆持烛的手不住地颤抖,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可还记得,当时院中有年纪相符的孩童么?”

    君府的庭院中聚着许多孩童,有抱在妇人手上的,也有能跑会跳的,但要说两岁左右的,那只有……

    “上官明!”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想到那个孩子。

    那个被上官明残忍杀害的孩子。

    长戟刺入身体,鲜血浸透红缨,入眼只剩满目的红。

    铺天盖地的内疚袭来,压得时聆喘不上气:“难怪过了这么些天,也不见他来,原来……”

    原来他的生路已断。

    季陈辞揉着眉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以为这里的命数已定,再怎么样都无法改变,却不曾想会发生这种事。

    高高的案台上突然掉下一只蜡烛,砸在时聆头上,她痛得眼泛泪花,捂住头顶不停“哎呦”。

    沉重的氛围顿时消失,时聆捡起落在身边的蜡烛,竟发现掉的这只和她手上燃着的不一样。

    燃烧的两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红烛,而从案台掉落的却十分精致,烛身上还雕刻着复杂难辨的古字。

    时聆凑近烛光,眯着眼努力辨认上面刻的字样:“这是……什么烛?”

    季陈辞凑过来看了眼,也没认出来:“这字好生奇怪,不像是字,更像是画的咒文。”

    听他这么说,时聆又靠近了些,正欲深究,案台上又“咚咚”掉了几只,全砸在她头上,而后落在地上。

    时聆抚额怒骂:“见鬼啊!”

    真是奇怪,这戒堂里也没起风,这香烛怎会无缘无故地掉下来?

    她拿起地上的香烛反复打量,发现和刚才掉的那只一模一样,除了上面刻的字晦涩难懂,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许是卖烛的人故弄玄虚,刻意画的,时聆见这些蜡烛个个相同,便没放在心上,信手将地上的烛全都放回案台。

    夜色愈深,时聆又点燃一只香烛,微烫的蜡滴在手背,她举烛的手晃了半分,连带着烛火也摇晃起来。

    季陈辞起身帮她点上:“没事吧?”

    手背有些红,时聆朝着吹了两口气:“没事。”

    望着案上明灭的烛光,她呢喃道:“传明,灯。”

    他便是那燃的第一盏灯。

    替他们照亮前路。

    …

    次日清晨,光线透过门窗照了进来,隐约听见有微弱的脚步声,时聆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见季陈辞蜷在角落中,模样甚是可怜。

    在蒲团上坐久了,腰有些酸,她舒展着身子,接着起身将季陈辞摇醒:“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观南师兄来了。”

    季陈辞被她这么一晃,险些摔在地上,他缓过神看了眼周围,跺了跺微僵的双脚,跳上案台藏到佛像后面。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时聆站在门前,笑得温柔又和善:“师兄。”

    “夜间可有冻着?”观南关切道,“话说我方才路过小七禅房,本想叫他起来用早斋,却不想他屋里竟半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是怎么了。”

    时聆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如何解释:“兴许是……睡得太沉了……”

    “可能吧。”

    说着他便要往屋里走,时聆赶忙拦住他:“师兄……”

    “怎么了?”观南满脸疑惑,指着蒲团上的缦衣,“我衣裳还在里面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蒲团上的缦衣被她盖得皱巴巴,时聆上前拾起并妥善叠好:“师兄,倒是我洗完了再还你。”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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