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听障糙汉闪婚后: 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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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喧嚣。

    塑料棚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太多声音灌入双耳,边雪分辨不清哪些是鼓声,哪些是哭声。

    陆听沉默无言,轻轻揽住了他的肩。他们相依在灵堂外,心情复杂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另一个棚子里摆了几桌麻将,麻将桌是从棋牌室里搬出来的,中间放几盘瓜子花生小面包,烟一早被人拿了去,剩下几个空盒。

    边雪见过的、没见过的小镇居民,几乎都聚在这里。

    一部分人过来送钱,跟主人唠几句就走。跟刘奶奶熟识的坐下来打几局麻将,若年轻一些,互相招呼,帮忙守夜。

    “带零钱了吗?”边雪搓了把脸。

    “嗯,”陆听掏出裤兜里所有的现金,“不知道现在给多少,爸妈去世的时候,300?”

    边雪也不确定晞湾镇的规矩,奈何杨美珍又坐在最里的麻将桌边,没看见他。

    陆听拉住刚从灵堂出来的李东:“给多少你?”

    李东一愣,怪脾气倒也没发作。他咂了下舌,随手扔掉烟头说:“300。”

    边雪和陆听对视一眼,两人包里都没太多现金,但白事给不了双数,最后把兜翻空了,凑出1001元,拿给刘奶奶的女儿杨燕。

    杨燕坐在灵堂口,她老公怀里抱了个小孩儿,孩子刚出生不久,脸皱皱巴巴。

    “你是阿雪吗?”杨燕抹了下眼角,声音低低的,“我妈每次打电话都提起你……其实她这张照片,就是用你录的视频做的,真的谢谢。”

    边雪眉头拧动,说不出话。

    陆听伸手逗了下小孩儿,说:“节哀。”

    杨燕冲他们勉强笑笑,她在这两天里,对着不同的人重复同样的话:“人总有这么一遭,也算是喜丧吧。”

    边雪和陆听陪她聊了一会儿,周展和秦远山也来了,她招呼他们去隔壁打麻将,刚打电话订了餐食,没事的话,留下来吃一点。

    他俩离开的时候,听见杨燕依旧在对周展说,没事的没关系,喜丧。

    “阿珍,”边雪进里面叫住杨美珍,“你不回家睡觉吗?”

    “嗯?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杨美珍抬抬眼镜,“来来来,帮我摸张牌。”

    “我不会打麻将,”边雪说,“陆听来。”

    陆听帮忙摸了张,扔出来一看。

    杨美珍撇嘴:“小陆你这臭手,好笨诶。”

    “我也不会打。”陆听这时才说。

    杨美珍瞅他俩一眼,边雪连忙把人拉出来,让看热闹的王贵全顶上。

    “干什么?”走到外面,杨美珍问,“你们困了就回去睡嘛,明天中午来这儿吃席。”

    边雪没从她脸上看出特别的表情,但还是问:“你没事吧?”

    杨美珍回头和高高的刘桂香对视一眼,嘀咕一声能有啥事儿?

    “我前些天和她唱歌,正说着呢,今天咱还一起玩,兴许第二天就见不上了。今年冬天,也不是第一个老头老太去世啦,但是这谁料得准呢?”

    “所以咱每天开开心心地过,争取走的这天也热热闹闹。”

    “她的儿女外孙都回来了,火烧得好旺。”

    身后的麻将直响,稀里哗啦,盖住杨美珍的絮叨,盖住刘桂香子女的抽噎。

    边雪想起那袋小面包,至今还放在茶几上。昨天把泪哭光了,现在心里空空的,流不出泪。

    可是这样的热闹,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小镇居民在灵堂里进进出出,大多是中老年人,能看见的年轻面孔很少。

    前不久他睡在卧室,早晨五点,迷迷糊糊听见唢呐开路的声音。那时他以为在做梦,直到今天,才恍然意识到是什么情况。

    难怪那早陆听比平常更沉默,往桌上放好早饭,在院子外喂了好一会儿狗。

    边雪有点厌烦这个冬天了。这是一个多有死亡,少有新生的地方。

    “你别这样,别皱眉!”杨美珍拍在边雪背上,“小陆也是,你俩好好的,听见没?”

    边雪回过神,陆听叹了口气问:“要进去看看吗?”

    杨美珍推过陆听:“你带他去,刘奶奶平时怪喜欢你们的……边雪把表情收收,眼泪别掉她身上了!”

    两人进去看了一眼,一堆鲜花里摆着根蔫儿了吧唧的芹菜,陆听哭笑不得:“阿珍姨真是……”

    “刘奶奶牙不好,”边雪说,“她咬不动的。”

    身后忽然传来婴儿啼哭,尖锐响亮,震耳欲聋。

    杨燕唱着摇篮曲,轻声哄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1]

    边雪回头,杨燕的身影在门口摇晃,她的嗓音沙哑,时断时续。

    他看着看着,眼眶有点红。

    陆听牵起他的手,牢牢握住,轻轻哼唱。

    旋律舒缓,边雪听出他已经唱到后半段。

    世上已静,快快安睡。

    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1]

    *

    边雪和陆听把杨美珍送回家,换他们回去守夜。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听身后,打量他的背影以及耳背上的设备。

    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思维发散。

    陆听的沉默像是他早已习惯这一切,但习惯并不代表内心毫无波澜。边雪反倒希望他多说点什么,聊聊以前或者现在,什么都可以。

    边雪跳上路边狭窄的台阶,微微展开手臂保持平衡。

    这个高度和陆听的视角相似,有点像戴了度数不合适的眼镜,路面矮下去一截。

    陆听听见响动回头,见边雪的姿势不由得笑出来。

    “你像企鹅。”

    说话的同时他也支出手臂,同手同脚,夸张地模仿边雪的动作。

    边雪停下来。

    忽然就觉得他有点欠了。

    “怎么不走了,怕摔?”

    陆听说着,把刚拿出来的烟盒放回去,挽起袖子,握住起了边雪的手腕,“走吧,摔下来我接着。”

    道路是直直的一条,那头连着棋牌室。

    边雪走得很慢,时不时侧头,瞥陆听一眼。

    他转了转胳膊说:“我小时候老这样玩,有一次在小卖部门口摔下来,把脚扭了。”

    “这么皮,”陆听抓紧了他,“现在还敢,不怕摔了?”

    边雪沉思说:“怕,但是摔了有你接着。”

    作势往旁倾斜,陆听抓他手腕的手变了方向,改架住他的胳膊。

    于是企鹅被禁锢臂膀,呆呆站在独木桥似的石阶上。

    陆听挤上来又跳下去,依旧靠在他身边:“好好走,要么就下来。”

    木头终于舍得开口说话,边雪耸耸肩,索性不折腾了。

    再往前走到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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