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和魔尊他爹HE了: 18、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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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里的雪还未化透,残梅混着新雪堆在脚边,风过时卷得花瓣打旋,倒似是谁碾碎的心事。

    祁玉安立在原地,指尖冻得发僵。他早知晓躲不开,墨沉霄选在此地,无非是图个无人打搅,好把昨夜的账算清。

    可奇怪的是,心头那股悬了许久的恐慌,此刻竟淡了许多。

    或许是这梅林太过安静,或许是晨光透过枝桠落在雪上的样子,像极了清徽宗梨花开时的碎光,他竟在里头生出几分说不出的坦然。

    要罚要骂,随他吧,反正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可低头等了半晌,等来的却是墨沉霄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明明已经和苏小棠有了夫妻之实,却只字不提道侣的事,这样很卑劣?”

    祁玉安微怔着抬头,撞进对方眼底翻涌的复杂阴翳里。

    那里面没有往常的暴戾,反倒像落了场雪的荒原,藏着大片空旷的怅然。

    但墨沉霄向来是随心所欲的,想要便抢,厌了便弃,何时会在意“卑劣”二字?

    他正乱想着,却见对方喉结滚了滚,语气里竟透出他从未听过的自嘲:

    “我知道,以前混账得很,动不动就对你动粗……可那多半是欲毒缠得紧。”

    他上前一步:“昨晚不一样。昨晚戾气散了些,我睡得很沉,像小时候枕在你膝头那次,什么都不用想,就觉得安稳。”

    对方一提小时候,祁玉安便忍不住心头微动,可瞥见少年的手要抚向他的脸时,他还是下意识躲了。

    他可以忍受折辱、可以妥协退让,唯独接受不了师徒间这逾矩的亲昵。

    墨沉霄的手停在半空,指尖蜷了蜷,终是落寞地垂了下去。

    “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人的声音低得像叹息,“那时候师尊虽然不亲近,可总会顾着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打心底里厌弃我。”

    祁玉安心里一刺,他想否认,但心底的抗拒又让他不知从何说起。

    “昨晚我想了很久。”墨沉霄突然抬眼,猩红褪去大半,竟袒露出一片清明:

    “欲毒是真的,怕你丢下我也是真的。可戾气被压下去的那一刻我才懂,我折腾了这么久,不过是想填补以前的遗憾——就想让你好好看我一眼,像小时候那样。”

    祁玉安只觉得喉间像堵了团雪,又冷又涩。

    他该清醒的。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吗?墨沉霄的暴戾是刻进骨血的,苏小棠的出现从未让他真正改变。

    可此刻看着对方眼底的脆弱,那点残存的师徒情谊,竟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

    这一世,他们的关系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或许……真的有不同的可能?

    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就不能放弃。哪怕前面是火坑,只要不牵连宗门,他便认了。

    这般想着,他紧绷的肩背不自觉松了些,连呼吸都平稳了几分。

    此时那人再次上前一步,轻轻攥住了他的手指。

    那手心滚烫,烫得祁玉安想躲,可心底那点妄念让他定在了原地。

    “玉安,我想跟你好好的,像普通人那样,不必提心吊胆,不必互相折磨。道侣也好,师徒也罢,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可以等,等你愿意回头看我。”

    祁玉安没想到他突然又如此直白地袒露心迹,只觉得心口一窒。

    他猛地抽回手:“我们只能是师徒。苏小棠对你一片真心,你该珍惜。”

    “我不会亏待她。”那人语气急切得像在剖白,

    “她要什么我都能给,唯独道侣之位不行——那只能是你的。还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总怕失了分寸伤了她。

    你能不能帮我?就这一次,你说的话,我一定听。”

    祁玉安被迫着跌进他眼睛里,那里面全是快要溢出来的依赖,而此时,苏小棠那倔强孤勇的眼睛又在识海里沉浮不定。

    罢了,左右都是纠缠,能让那姑娘少受些苦,也算积点德。

    他终是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魔界出了桩大事:魔神玄烬离开了斩魂涯。

    没有预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人知道他去向,更无人知晓归期。

    祁玉安起初心悬得紧。玄烬相当于一道无形的枷锁,如今枷锁离开,只怕墨沉霄会借着这空隙彻底失控。

    可日子一天天过,墨沉霄竟真守着对他的承诺,听了他许多劝。

    给苏小棠在魔宫东侧辟了座雅致庭院,派了妥帖侍女伺候,送的镶珠屏风与西域香料堆了半间屋,端的是相敬如宾的模样。

    就这样过了几日,祁玉安见苏小棠总闷在院里,偶有侍从说她对着妆镜枯坐半宿,终是决定去寻她。

    他到时苏小棠正立在庭院池边,临水照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间金步摇。

    那步摇是墨沉霄所赠,红宝石坠子随动作晃出细碎流光,映在水里碎成星子。

    她望着倒影出神,眼底缠着层痴迷的雾,像是贪恋这鬓边恩宠,又像是藏着几分不安的惶恐。

    “欲魔一族最难得的是随心所欲的魂性,”祁玉安缓步走近,“困在这方寸之间等人垂怜,你不觉得憋屈吗?”

    “一个经脉寸断的废人,也配来教训我?怕不是自己困在魔宫不得脱身,见不得旁人得势!”

    少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眉眼都竖起了尖刺,但祁玉安却神色未动。

    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光景,苏小棠的骄傲容不得温言劝诫,倒不如直接戳破那层虚妄。

    “既知我是废人,与我争口舌岂不折损你的身份?”他目光扫过她发间步摇,语气平淡却字字凿地,

    “他今日能给你金步摇,明日就能给旁人玉搔头。你该争的,是他不敢轻贱你的底气。

    我若是你,趁着还有资本,我会让他允我回族主事,教我魔族心法,让欲魔一族因我站稳脚跟。这些攥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既然知道是废人,那就少管旁人的闲事!"

    那人仿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讥诮而去,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叮当作响,倒像宣泄着满心的不甘与愤懑。

    祁玉安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刚才那番话完全白费唇舌,他早该明白的,这世间万事讲究个机缘,她有自己的选择,便应该由她去。

    转身往回走,鞋底碾过青石板的纹路,发出细碎的声响。

    行至东侧庭院的月亮门时,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堆着的西域香料。

    那是墨沉霄前些日子赏给苏小棠的,罐子敞着口,馥郁的异香早已散得七七八八,只剩点寡淡的余味。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前世的苏小棠。

    前一世他可是亲眼看着那双眼眸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从最初的炽热孤勇,到后来的麻木空洞,被这魔宫的虚耗一点点啃成灰烬。

    就像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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