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字典: 6、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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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友简昕悄悄跟何霏霏咬耳朵:

    “听说,一些北城的名流偶尔到这里来躲清净,外人根本不知道。班长吝啬得很,毕业了才带我们来开开眼。”

    一群人往里。

    这里似乎是由废旧的厂房改造,阔而不空,中庭挑得很高,足有五六层楼,大大小小的餐桌散落各处。

    目之所及,墙面、横梁、立柱,尽数生长着不知名的植物,是层次丰富的绿。

    “哇,果然是名流们享受的层次,”室友简昕咋舌,

    “霏霏,狮城也是花园城市,跟这种感觉一样吗?”

    何霏霏想了想,摇头:“还得是北城,狮城哪里找得到这样的地方?”

    除了一楼中庭的空地,后面还有大半栋楼中楼,散布着或明亮或黯淡的窗户,应当是包厢。

    有些包厢外还连着阳台,像一座座凸出的孤岛,何霏霏扫过去,都是空荡荡的。

    “你们看看,喝点什么?”班长张罗大家在靠近楼中楼的长桌坐下。

    大厅除了角落里两三桌卡座有人,就只有他们这群才毕业的大学生。

    “这上面都是酒啊……不是那谁,”有人压低声音念了个名字,“限娱了吗?还敢喝酒?”

    何霏霏听到那个祁姓的名字。

    祁盛渊的爷爷。

    她看了眼手机,并没有新的微信消息。

    中午毕业典礼结束,她寻了个四下无人的安静地方,找出和祁盛渊的私聊。

    两个人的对话框里,最后的消息,是系统发送:

    【收款方24小时内未接收你的转账,已过期】

    两条。

    再往上,是她请求祁盛渊一定要收下两笔钱,长长的内容。

    连续三个“感谢”。

    像她一个人把这场戏演完。

    对方早已离场。

    她点到编辑框,一个字一个字敲。

    【学长:

    惊悉令祖父离世,深感悲痛。

    我从小在新闻里听过很多次他的名字,

    总是与大事联系在一起,

    很遥远,却又亲近。

    他是遮风挡雨的巨树,是不懈奋斗的镰斧,

    失去他,是五洲四海共同的损失。

    但他更是您至亲至爱的祖父,

    此刻的您,一定处在伤心哀恸中。

    望您节哀顺便务必注意身体

    聊表心意请一定收下】

    然后,她再次发起转账。

    想到家乡的规矩,白事要给单数,先填了500,又删掉改成700。

    两条消息,至今杳无音讯。

    何霏霏把手机扣在桌面。

    白事繁忙,何况祁盛渊这样的家世,等晚点,他应该会看见的。

    长桌上已经来了十几个玻璃杯,有人填上冰块,一个个分发。

    班长提了长长的玻璃瓶,一杯一杯倒:“专门留的麦卡伦12年,今天谁也不许跑。”

    轮到何霏霏面前时,室友简昕抢先一步用手捂住杯口:“霏霏不能喝酒,给她上一杯饮料好不好?”

    满桌人都对喝酒这件事没有异议,大约何霏霏走神的几分钟,班长跟大家说了点什么。

    北城名流的地方,喝点酒不会怎么样。

    即使明令限娱。

    何霏霏不喝酒的事,全班都知道,班长想了想:“那就果酒怎么样?度数很低的,没事。”

    当事人摇头:“实在不行,我酒精过敏。”

    有人起哄:“何大美女,今天都已经毕业了,这点面子不给我们?”

    “能来吃饭都不错了,还要给你们什么面子?”

    简昕瞪眼怼回去,班上的男生早就领教过她的凶悍,都悻悻轻咳,把轻佻收回去。

    一顿饭就这么开始。

    来聚餐的十几个人大多留在北城继续读研,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所以话收着话,像校工定期清理无名湖的水面,只打捞最浅的那一层,晾开,都是些没营养的落叶和塑料瓶。

    何霏霏心不在焉,只随着大流,几次草草举杯。

    众人也再不为难她,看简昕一杯接着一杯,便都冲着她敬酒。

    简昕来者不拒。

    何霏霏第十次低头看手机。

    今晚的微信异常安静,不止她剩下的几个室友,连蒋迪她们都是,虽有限娱令高悬,但吃饭吹水总不能停。

    同一座北城。

    有人与世长辞,有人狂歌痛饮,

    有人悲恸沉沦,有人恣肆欢谑。

    手机连震好几下。

    何霏霏立刻点开。

    薛湄芷的头像顶到最前——

    十多张照片连发,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再往上,是大小姐对着何霏霏的猫咪头像痛批。

    说她居然敢放鸽子,她不在,少了太多乐子。

    灵堂也有人放鸽子。

    “我说祁生,”

    有人故意学了粤语的“祁生”腔调,偏偏儿化音腌入味,说出来滑稽得很,

    “你说你饿了要吃饭,我带你过来,光顾着抽烟是什么意思?”

    祁盛渊半靠着藤椅,长指夹烟,又放进薄唇,一口吸到底。

    含着到了头的烟蒂,捞了手机出来,点进微信。

    “从昨天就开始忙,连续熬了三十几个小时,我也是真的受不了……”

    坐在祁盛渊身侧的男人揉着眉心,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还是你们汪校长厉害,劲头足的呀,一点岔没打,别说比你爸了,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要精神。”

    祁盛渊的妈妈兼了个学校校长,在私下场合,让大家都叫她“汪校长”。

    祁盛渊把烟蒂揿进烟灰缸,剑眉疏懒:

    “做人新抱,咁多年喺羊城匿埋,一粒声都冇,家下老嘢死咗先至嚟扮尽孝,咪就係嗰块面紧要啲啦。”

    (做儿媳的,这么多年在羊城躲着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老东西死了才过来扮尽孝,不就是那张脸面更重要)

    “我说祁总,”

    身旁的男人听着头痛不已,不耐烦皱眉,

    “请你高抬贵手,体谅一下我。我就小你几个月,叫了你二十多年的表哥,每次你来北城,我都要听你说鸟语,嘎嘎嘎嘎嘎……这个逼,你是非装不可吗?”

    祁盛渊掏了打火机,那个原本镶翡翠的地方空出凹痕,他又点了一支烟:

    “少说两句行不行?别像有些人一样,年纪轻轻,说话一大段一大段的。”

    屏幕停在微信私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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