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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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媛放下书籍,笑吟吟地:

    “那我就不打扰沈公子的雅兴了,沈公子请便。”

    沈柏尘稍垂首,等陈媛彻底离开后,他扶在书架上的手才轻微颤抖,半晌,他才有动静,拿起适才陈媛翻开的孤本,逐字逐句地看下去。

    他眼眸中似闪过一抹恍惚。

    书籍上的每一个字都很稚嫩,就好似那年大雪纷飞,他莽撞坏事,偏要在藏书阁点炭盆。

    《徐章序》存留于世唯一的真迹被不慎烧毁。

    自此,周宫皇宫再无《徐章序》真迹,只剩一孩童曾抄写的书籍。

    哪怕二十年都过去了,可沈柏尘如何认不得他自己年幼时的字迹?

    况且,那是父皇第一次罚跪他,在藏书阁跪了一日一夜,不许点炭盆,跪得腿都麻了,回去就大病了一场,父皇的后悔和母妃的急切声印在脑海,久久难忘。

    书架上,零星几本书,沈柏尘都曾在周国皇宫中见过。

    因为当初这几本唯一的真迹都在周国皇宫,所以,一见这拓印,沈柏尘就知道那些孤本恐都落在了这大津朝皇宫。

    物是人非。

    可架上周国书籍甚少,沈柏尘竟一时猜不到陈媛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

    不论陈媛是否有意,当她察觉玉清扇真相的那一刻,就注定她已经入局。

    财帛动人心,世人谁能止欲?

    沈柏尘恹恹地耷拉眼睑,脸色惨淡。

    陈媛不知沈柏尘所想,她刚踏进寝宫,堪堪止住脚步。

    三千青丝如云,半撑着投侧卧于软榻,双眸微微轻垂,骨节分明的手指翻着书,听见动静,霍余抬头看过来,暖阳透着楹窗照进来,给他添了刹那的温柔。

    陈媛适才因沈柏尘而起的惊艳顿时褪去,但下一刻,她视线落在霍余垂散的青丝上时,脸色逐渐古怪,甚至她听见些许盼秋的偷笑声。

    陈媛立刻回神,压下心底的不自在,她挥退盼秋等人,拎着裙摆快步走近霍余,咬牙切齿:

    “你在做什么?”

    霍余轻轻拧眉,似不解陈媛何意。

    陈媛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躺在我的软榻上,谁让你把外衫脱掉了?”

    “还有!”

    陈媛拿起被霍余放在梳妆台的玉簪,男子需玉冠束发,这玉簪自然少不了。

    “你为什么要褪玉冠散发?”

    硬生生地给她做出一副醉卧美人图来。

    霍余稍许的不自在,他坐直了身子,将顺手拿来的书籍推到一旁,轻咳了一声,有些悻悻地:

    “不好看吗?”

    霍余不解,究竟哪里做得不对?

    公主府一直烧着地龙,前世,霍余常不着外衫卧在软榻上看书,陈媛总爱他这般模样。

    霍余颇有点纳闷,为何这招如今不管用了?

    陈媛都快绷不住情绪,她头疼得额角抽了抽:

    “你若生为女儿身,我皇兄的后宫必有你一席之地。”

    霍余神情隐隐有些嫌弃。

    陈媛见他根本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当即有些无语,她将玉冠扔在梳妆台上,觉得有必要和霍余好好谈谈。

    陈媛坐到软榻上,她没好气道:

    “你能不能收敛点?”

    “故意做出这等姿态,落入旁人眼中,如何笑话?”

    寝宫烧着地龙,哪怕霍余褪了外衫,也根本不冷,陈媛的话让人有点难堪,但霍余只直白地看向陈媛:

    “那公主喜欢吗?”

    陈媛一顿,若只论那副场景,她自是喜欢的。

    谁不爱贪恋好颜色?

    她一迟钝,霍余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垂眸:

    “素有女为悦己者容的说法,难道只因我是男子,就不能故作姿态讨好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吗?”

    ……喜欢的姑娘。

    这短短几个字,莫名地让陈媛耳根有些发烫。

    她一直知晓霍余的心意,但从未听他这么直白地说过。

    陈媛堪堪哑声,无人看见的地方,她袖中的手指动了动,半晌,陈媛偏过头,没叫旁人看清她的神色,只轻哼了声:

    “不识好人心。”

    作者有话说:

    霍余:谁娶媳妇不得用点小心机?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呀】

    第40章

    霍余是被圣旨叫走的,不论淮南还是玉清扇,都有很多事要忙,霍余想要整日都待在公主府,简直是做梦。

    霍余离开后,进来伺候的是盼春。

    陈媛想到什么,轻挑眉梢:“盼秋又在房间绣那些花花草草?”

    盼春小声偷笑:

    “公主快别让盼秋姐姐听见,她绣那对鸳鸯都快半个月了,奴婢适才瞧了一眼,险些看成了浮水的鸭子。”

    陈媛轻啧了声,觉得盼秋就是闲的,才会没事找事。

    盼秋自幼就在陈媛身边伺候,平日顶多端个茶倒个水的,去年陈媛生辰,盼春亲自给陈媛做了个荷包,让盼秋看见了,一直惦记在心里。

    动不动就要让盼春教她女红,如此也就罢了,偏生她在这方面当真是一点天赋都没有。

    “沈柏尘离开了吗?”

    盼春正了正神色:“还没有,听徐大哥说,沈公子在公主离开后,原地沉默了很久,似乎有点失魂落魄。”

    陈媛以手撑脸,眸中闪过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他倒的确是周国皇室血脉。”

    那个书架上的书籍,是陈媛在拿到玉清扇后,特意去皇宫让拓印出来的,一直在等沈柏尘送上门来。

    陈媛把玩着玉清扇,打开合拢,复又打开,翻过来覆过去地仔细打量。

    她细白的指尖轻抚过扇面,轻眯着眼眸,陷入沉思:

    “这画的究竟是何处……”

    若这玉清扇上的图当真好破解,周国当初安稳那么多年,为何一直找到藏宝之处?

    陈媛将玉清扇举高,薄薄的扇面透着层烛光,上面的山河成画,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她泄气地将玉清扇往旁边一扔。

    不料手边恰好是茶杯,扇柄打翻了茶杯,顿时弄湿了扇面,陈媛脸色倏然一变,忙忙将玉清扇捡起:

    “快!”

    盼春显然知晓这玉扇的珍贵,立刻将案桌上的水渍擦拭干净,等她拿锦帛递给公主时,却听见公主轻“咦”了声。

    水渍在扇面上凝珠。

    陈媛伸出手,指腹在扇面上抚过,触感明明是纸,可却遇水不湿,她轻眯了眯眸子:

    “这根本不是纸。”

    可这材料究竟是什么,陈媛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并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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