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风: 12、《勃兰登堡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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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了解,我看得多了。那些艺术家都是表面上清高而已。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我告诉你,离那小子远点。”

    梁初灵气得发抖:“李炽是我老师,李寻是我朋友!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什么老师,什么朋友,我是你爸!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是拿我的生日给你情人的相册当密码吗?你说李炽老师不老实,我请问你很老实吗?”梁初灵怒火滔天。

    梁父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手背青筋暴起。没料到梁初灵会知道这件事,更没料到她会在此刻戳穿。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维持威严。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梁初灵争吵到了伤心处,感觉呼吸困难,不自觉地抬起手,握住了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冰冰凉,却好像有力量顺着流淌进身体,奇迹般地冷静了一点。

    车到门口,妈女士等在门口,拉开后座车门,一把把女儿抱下来放在地上,再拍了拍梁初灵的肩膀,语气带着夸张的惊叹:“你这黑眼圈重的,今晚跟妈妈睡啊,我守着你睡,不准熬夜。”

    妈女士话插得突兀,偏离了争吵的核心。

    梁父一口气堵着,顺势冲着妈女士:“你瞎掺和什么!”

    妈女士立刻缩回手,做出委屈状:“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俩都少说两句。吃饭了。”

    没办法,梁父憋着火没法再发,梁初灵也失去了继续争吵的力气。

    吃饭时,妈女士费心转换话题,又落回那场国际赛事。

    梁父被妈女士轻易拿捏,频频点头:“初灵,这次比赛,爸爸可是跟人夸下海口了。你能行的。”

    梁初灵突然想刺一下他,说:“可是我其实很没底欸。”

    梁父立刻横眉冷竖:“没底?没底就练啊!花那么多钱培养你,请最好的老师。李炽不都说你有天赋吗?怎么就没底!”

    梁初灵懒得回了,埋头苦吃。那根刺扎回自己身上。

    到了晚上,梁初灵刚结束与李寻的聊天,正好响起敲门声。

    “初灵,睡了吗?”梁父的声音。

    梁初灵把手机屏幕扣在桌上:“还没。”

    梁父在她回话之前就已经推门,手里端着一盘水果,梁初灵看了一眼,是张姨切的。梁父放下水果,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她面前的乐谱上。

    “还在看谱?别太辛苦。”语气温和得异常,叉起一块芒果递给她,“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梁初灵没接,她根本不爱吃芒果:“我吃那个哈密瓜。”

    梁父不满的把果盘推过去一点让她自己拿:“哈密瓜有什么好吃的。”

    梁初灵没理,不知道他这是在玩哪一出。

    果然,梁父叹口气,用推心置腹的口吻说:“初灵,爸爸知道,以前忙于工作,陪你的时间少了。是爸爸不对。”

    “你看现在,爸爸回来了,就是想多弥补你。生意场上的应酬,虚与委蛇,爸爸很累。只有回到家看到你,爸爸才觉得踏实。你妈那个人,你也知道,她心思不在家里。”梁父声音压低,带着只有我们父女是一国的暗示,“爸爸能指望的,也就是你了。你懂事优秀,是爸爸最大的骄傲。以后爸爸多陪陪你,你也多跟爸爸说说话,好不好?别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或者总跟些不相干的人待在一起。”

    梁初灵放下只咬了一口的哈密瓜:“爸,我有点困了。”

    梁父脸上的温情撤下又上场:“好,那你早点休息。爸爸公司后天有个重要酒会,很多合作伙伴都会带家属。你跟爸爸一起去,让他们都看看我梁某的女儿有多优秀。”

    梁初灵自然躲不掉那个酒会。妈女士倒是兴致勃勃,按着她试了好几套礼服,

    酒会现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梁父满面红光,一直带着梁初灵,逢人便介绍:“这是我女儿,弹钢琴的,现在跟着李炽老师学琴。就是那个那个那个特别厉害的钢琴家!”

    大家哦~哦~地应着,脸上是装出来的的惊讶,眼神里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了解,对古典音乐圈并不熟悉,也不清楚李炽是谁。只是附和着场面话:“了不起了不起!名师出高徒!梁总您也了不起,虎父无犬女!还得是梁总培养得好!”

    梁初灵也不在意,这十分正常,古典音乐圈的大师甚至比不上三线明星的名气大。

    但一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气质沉静些的叔叔,却突然插话问道:“梁小姐是在李炽那里学钢琴?”他的问话不像其他人只是客套,反而带着点求证的意思。

    梁父面色沉着笑了笑点点头,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梁初灵,意思是让她自己来回答这位识货的人。

    梁初灵只好对着那位叔叔点点头,应道:“是的,叔叔。”

    那位叔叔了然颔首:“我也不太了解你们这个圈子。不过我朋友家有个小孩,弹钢琴也特别厉害,听说最近准备回国发展。之前一次聚餐时,他跟我打听过你。”

    信息模糊,大概是想引她发问。但梁初灵心里烦得不行,对什么朋友家的小孩完全提不起兴趣,只觉得又是另一种形式的客套,也跟着客套一句:“哈哈,那很厉害了。”

    那位叔叔见她兴趣缺缺,也没再多说,只是笑了笑,便转而与梁父聊起了别的话题。

    这个插曲很快被淹没,梁初灵没往心里去,只当是酒会上无数句无用社交对话中的一句。

    梁父极为享受这种时刻,揽着女儿肩膀,接受众人赞美,得意太盛,还让梁初灵在现场那架钢琴前弹奏了一段。

    中途,梁初灵去洗手间,听到外面走廊传来梁父焦躁的声音,是在打电话:“你确定?结果出来了?你先别声张,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哄着点,别让她闹。”

    梁初灵靠在内墙,外面脚步声远去,她才从洗手间出来。

    回到宴会厅,梁父看到她,招手让她过去。梁初灵走过去,看着父亲那张堆满笑意的脸,有点想问是什么结果?

    但发问之前,她先在心里问了问自己:我真的想知道吗?我真的好奇吗?

    不,并不想知道,并不好奇。

    她其实对很多东西都没什么好奇,这被李炽批评过很多次。

    其实不是,她也会好奇。

    好奇李炽为什么喜欢布伦德尔;为什么选择了教学而不是去发唱片开巡演,为什么要当老师;为什么说现代人再也创造不出古典音乐。

    她有好奇的。

    好奇李寻为什么对音乐并不崇拜;为什么喜欢草莓;为什么不会生气;为什么会让她有一种雨夜裹着毛毯的感觉。

    她好奇的,她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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