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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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华沙,比赛开始前,留足了选手游逛的时间,梁初灵去了圣十字教堂,这座教堂并不特别宏伟,但这里的一根立柱中,安放着肖邦的心脏。

    看完后,又走到维斯瓦河,水是可爱的亲切的,梁初灵往下看又往上看,觉得天很低,低到可以伸出手拽着河水使其摇曳——梁初灵在心神摇曳间丢失了吊坠——李寻当初送给她的那条。

    怎么找都找不到……脚边、座位下、地砖的缝隙里,没有,她蹲下身搜寻每一寸地面,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几乎趴在了地上,没有,也许掉进了河水里,她们说维斯瓦河连着波罗的海,没有。

    她保持着蹲姿,很久没有站起来。

    吊坠丢了。

    连同过去某一部分的自己,一起丢在了这里。

    记忆于是变得可以想见,一段一段,一条一条,一帧一帧,这是一个出生、死亡、失散、告别都很轻而易举的世界。可梁初灵蹲着伸出手,手心里曾燃烧过另一个少年的温度,但温度淌走了,也许一起淌进了波罗的海,失却了手心温度的这一刻,梁初灵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李寻。

    听说世界上的海都连在一起,那我希望我们曾燃烧过彼此温度的证据,可以流向全世界。

    河水蹭过岸边,把银光蒸成雾,会去往天上叠成蓬松的云,说不定每一片云也会带着水的记忆去往世界的各个角落。

    带着这样的心情,梁初灵装了一瓶维斯瓦河的水,带着这样一瓶水上台,梁初灵打破了克莱本大赛首奖空缺二十年的魔咒,成为了新的传奇。

    梁初灵知道,这一刻,全世界的钢琴家都会知道她的名字。

    李寻也一定会知道。一定会看到。

    ……会看到她的脖子空落落。

    那位女评委听完她的琴声,眼眶通红,说:“我听到、我知道,你爱过的。”

    我爱过的……

    我爱过的吗?”爱过的。“

    梁初灵站在原地,背对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身体绷得笔直。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松开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掌心留下了几个指甲印。

    外面秋风起,刮得很嚣张,打得玻璃门乒乓响,梁初灵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门口的椅子上不知道谁落下了一本琴谱,哗啦啦,风花了十几秒钟就把整本都翻了一遍。

    这是已经被读过一遍的秋天。

    林佳妮不认识李寻,也不知道往事,只察觉到梁初灵状态倏忽间大变,看着她问:“初灵,怎么了?”

    梁初灵摇了摇头:“没事。走吧,去听你的学生弹琴。”

    40  ? 《戈雅之画·爱与死》

    ◎暴雨◎

    那天的偶遇,后劲大得让梁初灵自己都感到诧异,以至于接连几天,她都避开了所有前往学校附近的可能。

    至于到底在害怕什么,她说得明白吗?

    是怕遇见李寻本身,还是怕遇见那个爱着别人的李寻?

    她说不明白。

    只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仿佛五年的时间筑起的堤坝,只需那一眼,就显露出不堪一击的脆弱。

    金溪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异常懂事,绝口不在梁初灵面前提起李寻两个字,发的消息全是乐团其他成员的拍摄趣事,太懂事了,懂事到梁初灵不得不旁敲侧击……

    “你们最近拍摄顺利吗?”她状似无意地问金溪。

    “挺顺利的呀,就是有点累。”金溪回得很快,但绝不多说。

    “导演要求高吗?”她差点打出全名,赶紧删除。

    “李导啊,挺专业的,要求是挺细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

    几次下来,梁初灵彻底没招了,破罐子破摔:“你偷拍几张李寻给我看看,拍好看点。他女朋友来了吗?”

    消息发出去,她脸上有点发烫,觉得自己这行为好幼稚。

    金溪显然被这直球打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啊?哦!啊!原来你是想问他啊!早说嘛!等着!”

    金溪这脑子一根筋的,梁初灵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梁初灵问“他女朋友”,金溪就自然而然认为李寻真的有女朋友,并且立刻对号入座——就是剧组的这位编剧。

    剧组里女工作人员不多……年龄契合得更少,太好认。

    趁着下午光线好,金溪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对着正在跟摄影师沟通的李寻拍了几张侧影,选了最清晰的发过去。

    照片里的李寻穿着黑T,头发有点长了,侧脸线条清晰,确实拍得不错。

    女性就不太合适被偷拍,金溪只能靠补充问:“他女朋友是那位看起来很温婉,讲话普通话很标准的吗?”

    梁初灵看着照片心情刚好起来,被这一问,心里又闷闷的:“应该是。”

    金溪恍然大悟:“难怪!他女朋友好像每天都在剧组待着,陪着他工作呢!”

    梁初灵看着这行字,没再回复。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非要刨根问底,问到了,心里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落空,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不舒服。

    晚上她连饭都少吃了一碗,张姨直嘀咕:“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北京最近的天气极其不正常,像情绪失控一样,隔两天就要下一场暴雨。

    张姨念叨:“邪了门了,我在北京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夏天能下这么多暴雨的,跟捅破了天似的。”

    梁初灵正好乐得不出门。

    不过她被安排了一场国家内部演出,为退伍老兵和政要表演,意义特殊,不得不去。还需要提前去指定场地排练。幸运的是,排练的这几天,天气倒是格外给面子,晴空万里。

    金溪在微信上跟她闲聊,说:“过几天导演要带队去房山拍外景,我们乐团的小提琴首席是房山长大的,那边有他小时候练琴的地方。”

    梁初灵回:“那你没事了?”

    金溪:“我没事啊,那天我没拍摄任务,过来找你玩?”

    梁初灵看着屏幕上自己和金溪的聊天背景——那是三年前金溪终于拍到的、在河湾中悠然浮游的桃花水母,透明梦幻,的确像坠入水中的桃花瓣。

    她改变了主意:“还是我来你家玩吧,正好看看水母们。”——

    计划赶不上变化。李寻团队去房山拍摄的那天,到了中午天色就阴沉下来,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雨幕密集得几乎无法视物,雷声隆隆。

    梁初灵被困在家里,听着窗外雨声,起初并没太在意。

    直到手机开始接连不断接收到气象台发布的暴雨橙色、红色预警,新闻推送里也开始出现“北京多地遭遇强降雨”、“部分路段积水严重”的消息。

    到了傍晚,社交媒体上已经开始有险情视频传出,低洼地带的车子泡在水里,有路段出现塌方。

    梁初灵的心渐渐提了起来,眼皮也开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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