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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分居五年后》 4、第 4 章(第2/4页)
随堂太监,所谓随堂太监,简而言之秉笔的预备役,哪位秉笔不受宠了,自这些随堂太监里提拔。
无论是皇帝当权,抑或是太后理政,整个司礼监权倾朝野,举足轻重。
今日来到东便门的这位随堂太监,姓陈,乃当今东厂提督的义子,平日是个拿鼻孔看人的主。
河面水雾茫茫,又堵了不少船只,原先开了一条道供商船客船通行,今日下雨,又堵上了,遭来不少谩骂,杂杂嚷嚷的喧嚣声,混成一片。
底下乱,水关城楼上也乱。
陈公公一身紫衣,拢着拂尘瞟了底下一眼,往身侧带来的巡城御史指了指,“满御史,你瞧瞧吧,这河道衙门像话嘛,扣押织造句的船只便罢,还将这满京城的生计不当回事了,你是御史,你看着办。”
巡城御史身负拨乱反正,明辨是非之责,遇见这等情形,自是要管,他朝河道衙门的主官拱了拱袖,义愤填膺,“刘大人,你们为何将织造局的船只扣着不放?连累满城百姓商贾通行不便,你们将国计民生放在何处?”
七品巡城御史,年纪轻轻,不通朝廷内情,正是意气风发,为民请命之时。
陈公公捎他来,便是拿他当枪使的。
河道衙门虽隶属工部,却常与司礼监打交道,两头都不敢得罪,这位刘大人顿时叫苦不迭,往身侧身着铠甲的水军都尉一指,“不关我的事啊,我只管疏浚河道,保障漕运,扣船的是水军衙门。”
满御史目光立即扫向那位水军都尉,越发义正词严,
“水军都尉只管城防,不理政务,何以扣押织造局的船只?”
杜都尉自然也是推诿,将手中一封文书摊开给他瞧,“满御史,这也与我无关,是内阁发来一道敕令,只道是这几艘船藏污纳垢不许进城,瞧,还有都督衙门的印章,这是联合行文,杜某只在照章行事,怨不得我呀!”
水军衙门执掌城防,归五军都督府辖制。
但这都是表象,杜威之所以敢拦船,只因陆承序于他有恩,多年前他本是临安一校尉,因被诬陷而落罪,最后是陆承序还了他清白,见他一身武艺举荐他为官,他后方调入京都任职,而陆承序正是倚仗杜威在东便门水关当值,便布了这么个局。
各有各的理,满御史初出茅庐,见此情形,一时没了章程。
他不懂,陈公公却深知内情,对着杜威喝了一句,“杜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陆承序那点交情,你受他撺掇,对司礼监不敬,对太后不敬!”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杜威顿时变了脸。
这话别说他杜威,就是皇帝都承受不住,东厂就靠着这句“对太后不敬”横行京城。
眼看杜威不复镇定,陈公公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眉峰舒展,“快,开闸,让织造局的船进城...”
“慢着!”
陈公公倏忽转过身来,
雨雾沧沧凉凉,天色昏暗,一人一袭绯红官袍,仿佛自雾色里幻化而来,只见他鬓眉修长,鼻梁高挺,眼梢被这一抹水色映染,仿佛曳出几分叫人不敢亵渎的凛然清贵。
陆承序负手上前来,慢腾腾朝陈敏一揖,“陆某见过陈公公。”
见到他,陈敏脸上的笑渗了几分寒气,“陆大人,你终于现身了。”
“不过,你来了也无用,杜威,开闸!”
杜威看了陆承序一眼,退去一旁,没动。
陆承序抬步,立在杜威的位置,面朝陈敏,
“敢问陈公公,这船里是什么,为何要进城?”
陈敏看都不看他,“这事轮不到你管。”
陆承序一字一句,“《大晋律*城防篇》,载有明文:任何船只进城,均需卸货搜查,无误方可通关,敢问陈公公,通关文书何在?”
陈敏眼风扫过来,“你户部左侍郎,管不了城防。”
“那就先搜,看看归不归我管?”
陈敏噎住,“陆承序,你找茬是不是?入宫的东西你也敢搜?”
陆承序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幽幽一笑,“既是入宫的东西,关乎太后娘娘与陛下安危,更要搜!”
陈敏见他骨头太硬,愣是掏出一封文书,往他脸上一甩,气势跋扈,“老祖宗手书在此,这批货物必须进京,出了事,他老人家亲自担待!”
这里的老祖宗,指的是司礼监掌印刘春奇。
杜威闻言担忧地看了一眼陆承序,若是司礼监掌印出面,别说陆承序,就是首辅亲临也拦不住。
换做任何人,到了这一步,便只能束手就擒。
但陆承序何许人也,自江南官场爬摸打滚出来,什么人没斗过,什么阵仗没见过,他再度笑了笑,缓缓抬起手,轻轻拨开那封手书,指向那名被陈敏带来的巡城御史,
“将陈公公此话,记录在档!”
这话一落,四下皆惊。
陈敏愣住了。
“陆承序你什么意思?”
陆承序神色不动。
他初到江南,曾被当地一县令戏弄过,当面承诺,转背就不算数,害陆承序栽了大跟头,后来他学了一招,那便是:万事留痕。
不给任何人狡辩与推诿的机会。
靠着这一手,他在江南所向披靡。
陆承序见满御史满脸怔愣,低斥一句,“满御史出自都察院,不会不懂都察院的规矩吧,凡巡按,事无巨细均需记录在档,以备后查,本官离开都察院不过数年,怎么,都察院改规矩了?”
满御史回过神来,摇头如浪鼓,“没没,下官这就记录!”言罢,转身寻城楼书办取来笔墨。
若换个老练的御史,未必会被陆承序牵着鼻子走,可惜今日陈敏为了喝住河道衙门与水军都尉,故意挑了个愣头青。
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敏气了个倒仰。
但怒归怒,嚣张的气焰明显被陆承序压了下来。
不仅压下来,甚至还不着痕迹将那封手书搁进怀里。
他就是出来办个差,若差事没办好,还将老祖宗给兜进去,那他罪该万死。
陆承序对他的行径视若不见,仿佛方才那一幕没有发生,重新问,“本官请教陈公公,这船里装的是什么?可是隶属司礼监?”
陈敏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织造局底下的皇庄运抵京都内库的货物,你说是不是司礼监的东西?”
陆承序伸出手,“成,拿出货物名录清单,给我瞧瞧。”
陈敏简直听了笑话似的,跳起来,“你陆承序算个什么东西,敢查司礼监的账?”
陆承序沉下脸,“大晋律有明文:两京十三省税银贡物经由户部征收统筹,再运往内库,陆某忝任户部左侍郎,执掌国库,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又是大晋律....这天底下几人是看律法办事的。
陈敏险些被陆承序气疯了,憋着火一字一句回,“这是内库在江南八百个皇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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