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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公主是尊菩萨(重生)》 50-60(第11/17页)
下再喝。”
四郎默默把?水碗放下, 稍舒展一下腰背, 重新抱好团团儿,“辰时尚早, 你再睡一会儿吧。”
四郎说话的时候, 团团儿可以听到他胸口的震动?,她觉得心定,头却很疼,轻声?问:“这是哪儿?”
四郎道:“我们已经出了格聂山。这里——算是暂时落脚的地?方。”
团团儿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她看到破败的大屋子里只?亮了一盏灯, 地?上横七竖八卧着各色的人,挤得几乎下不了脚。有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坐在屋子里唯一张书案前, 在那盏昏暗的烛火下提笔写字。
她抬头,看到一根粗梁柱,旁边一尊断了头的石像——衣饰已不是中州样式。
他们出了白马关?
团团儿用舌头舔一舔干涸的唇,唇上破了皮,触到湿润的舌如被小针扎一下,“我口渴,你再喂我喝点水。”
四郎把?水碗拿起来,小心喂,却喂不进去。
团团儿才?咽了一口,又?吐出来,“还是好烫。”
四郎仍是无言。
团团儿突然觉得不对劲。
山村野地?哪里弄来沸水?这水凉了那么久,还那么烫?如果这水是烫的,口腔里也应该是烫的,怎么到了喉咙里才?觉得烫?
团团儿努力?抬起手,把?手指伸到杯盏里,竟然是凉的!
原来不是这水烫,而是——她的喉咙里长了东西?,水灌进去,自然会觉得疼。她想起药师郎死前的话。虽然因为晕倒,她只?听到前半句,但?前后一联想,就知道自己病了,并且必然病得不轻。
团团儿把?头刻意离开四郎的胸口,“我这病会传染吗?”
四郎沉默了好一会儿,揉着她背心,“至少不会传染我。”
那么,就是了。
她后心正觉得凉,被他温暖的掌心一贴一揉,倒是舒服了许多,深知覆水难收,劝也是白费口舌——他不会离开她的,便乖乖重新躺好,闭上眼。
慢慢地?,她开始觉得痒,浑身如有千百只?虫子在咬她的皮肉。虫子要从她喉咙里爬出来,所经之地?,脓血充胀,随时要破开皮来,滋出血水。
好痒啊!
好疼啊!
四郎察觉她的身子微抖,问:“很难受吗?”
“嗯。”团团儿说话时尽量不扯到嘴角的破口,痘疮渗出的汁水挂到舌头上,舌根咸咸的,她得小心翼翼不让口水泛滥,否则,咽一次,喉咙就被刀割一次,“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四郎道:“我们出手及时,他们的父亲尚未遇害。他醒来后,我与他找到了出山的路,前日,我们分开了。”
团团儿道:“我竟然昏睡了三天三夜。四郎,你实话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
四郎轻轻吐出两个字:“虏疮”他把?头凑过来,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将她抱得更紧些?,“别怕。”
他身上很凉,她身上很烫,凉意一下子从他那儿钻到她身上,激得她打?冷颤,抖索身子。他搂她搂得更紧了。
团团儿哑然道:“我不怕。”
四郎道:“睡吧,睡醒了,吃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团团儿说:“睡不着。”
四郎沉了一口气,把?团团儿抱起来,两人一动?,引来旁边卧着的人不满,那人嘴里嘟囔几句,翻过身子,继续睡。
四郎抱着团团儿在拥挤的大屋内走来走去,时常要跨过地?上的人,他却将气力?控制得很好,一点都?不颠不晃。桌案边的书生抬起头,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微笑着让他们不要闹出声?音来。
团团儿被四郎轻摇,睡意渐渐袭来。她软下身子,在半梦半醒间,问:“止厌,你说妻子死了,能?好活是最好。所以,我若死了,你也会好好的吧?”
四郎轻声?“嗯”一下。
团团儿轻骂一句:“真?没良心啊。还不如那个药师郎,人坏,却懂得为妻殉情。”
“我不会殉情!”
四郎这一说话,惹来书生再次抬头,冲他摇手。
团团儿半睁开眼睛,“我知道的,你没有。”
四郎压低声?音,“殉情只?是一厢情愿。”他将团团儿往上颠一颠,再次抱稳了,才?慢慢悠悠道,“人活着,才?能?在记忆里与逝去之人再次相遇。活着,意味着逝者?永生。”
良久,团团儿吁一口气,“止厌,你相信人死能?复生吗?你和我注定生生世世纠缠,谁也逃不掉。”
团团儿没有再说话,如坠入摇船中,被他轻轻摇晃,推向平静而安详的湖心,湖对面是她曾可望不可及的家乡——一个多美好的梦。
她在梦中喊:“止厌,我疼。”
四郎看着熟睡的她,黑眸凝着光,轻声?说:“我知道。”
团团儿又?醒了。
天也亮了,她张望四周,才?发现大屋原来是一间破庙,白日里,大多数人还都?瘫在地?上。书生的桌案换成了一釜冒着白烟的汤药。患病之人排成一排,手里端着碗,等着书生用勺子把?汤药舀进他们碗里。
破庙里都?是人味、血味和痘疮破开的酸腐味。
他们中有一些?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脸上拱起一颗颗赤红的痘子,像剥了皮的赤豆粽。他们双眼无神向上望,魂儿仿佛也不在躯壳里,令她团团儿想起那个被父母用门板抬着的人。
她是怎么得上虏疮的,她算是知道了。
四郎把?她放下,靠在柱子上,手从她脖子根抽开,“我去给你拿药。”
团团儿没回应,待他一走,就用食指指腹一寸寸抹自己的脸,坑坑洼洼,高的像连山,低的像沟壑,那些?痘疮还是软的,包着脓水,“噗”一声?就戳开来,创口又?辣又?凉又?疼。
然后,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得昏天黑地?,连梁上的猫都?被惊得竖起尾巴,炸起毛,跳起脚,“呜呜呜呜”一个劲乱骂。
四郎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汤药撒了半碗,快步走过去,蹲下来,关切问:“李之寒,你怎么了?”
团团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瞪着他,想强收住眼泪,身子却一个劲抽,然后没忍住,眼一闭,心一横,哭得更大声?,双手虚浮于两颊上,就是无处安放。
所有人都?在看她哭。
她哭得又?凶又?急,嗓子因为生病而沙糯。所有人都?在想,她大概怕死,怕病治不好了。生病之人的悲观情绪是会传染的,有些?心软的妇人也开始悄悄抹眼泪,然后此起彼伏响起哭声?,最后一个个都?在哀嚎。
四郎吓得脸色苍白。
书生放下勺子,走过来,伸出手,“姑娘,别紧张。你是突然觉得难受?我给你把?把?脉。”
团团儿只?管抽噎,字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不—要。”
四郎黑眸沉沉,“李之寒,你把?手伸出来。”
团团儿打?着嗝,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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