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春魁: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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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先皇再欲扶持庶族出身之武将以抗门阀,骠骑将军府才当仁不让,七皇子取东宫而代之顺理成章。

    可太后却未料到,先皇未因郑家之事废太子,恭怀皇后临死前鸩杀了七皇子,彻底断了她的后路,只有扶持东宫一条路可走。

    人性复杂…太后为私利戕害忠良,可多年来又在教诲储君一事上从无耽忽,极是用心良苦…

    “老师当年,本可以不死的。”

    当年,东宫依附着骠骑将军府和太后,他虽无法为明家翻案,但郑国公府留在皇寺的暗卫想要救人,尚有一搏之力。

    只是…会暴露皇寺暗卫,太后与徐家和郑穷的交易败露,丰王坐收渔利,东宫再无即位之可能。

    “比起明家满门抄斩,父亲更不愿见到丰王登基,清明吏治再无可能。”

    刀光血影,步步杀机…

    这十九年里,太后可谓谋无遗策,祁钰哪怕露出一点对于郑家旧事的疑虑,今日都不会坐在这承明宫里。

    打落牙齿活血吞,连明家满门抄斩这等大事,都能忍气吞声放下不查,让门阀放心扶这位优柔寡断的储君登基。

    银瓶露井,彩箑云窗,往事少年依约…明丹姝枕着他胸口忽然轻笑出声。

    残局未了,厚积而薄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日后…不必再忍了。”

    “正是此理。” 祁钰亦非困顿于旧事之人,心舒意朗点了下她鼻尖。

    他二人头顶是先辈荫蔽,身后是千万万有识之士,何愁来日不得海晏河清?

    “还有一事,皇上休想混过去!” 明丹姝手如柔荑指了指窗外。

    “前日有人在瓦寨,大言不惭以昭仪之位与我换季维人头,不知如今可还算数?”

    “君子一言。” 祁钰环过她,伸手展开桌上一道墨迹方干的手谕,正是晋她为昭仪之位的圣旨。

    见她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忽然问道:“程青山是何人?”

    “七年前的进士,因为家贫无银子打点考官,被人冒名顶了功名。”

    明丹姝觉得程青山此人颇有先贤之傲骨,很是欣赏,抬头见祁钰神色古怪别扭,道:“为何有此一问?”

    祁钰回手从书格里拿出一叠纸,记着的是上月梁济从宫外取回来的民间诗文…

    祁钰揽着她的腰若有所思道:“这是拨云姑娘的戏迷写下的艳诗…”

    他事后查过,程青山一直是以一掷千金的痴戏票友身份在百戏班出入,这些诗句亦是出其人之手…

    秋水芙蓉国色娇,春花不与百香消。花开不问谁家女,只将思情寄碧霄。

    露骨…

    万朵红云映彩霞,娇容绰约醉桃花。春风不解芳心事,只把相思付晚茶。

    露骨得很…

    玉貌琼颜不让春,何处芳魂觅旧尘?

    ….

    “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明丹姝翻着,一笑而过,却把诗篇收进自己袖中。

    祁钰观程青山昨日对他之态度,分明是借题发挥带了点旁的意味…

    见她不以为意,心上似松了口气,言笑:“朕还有桩正经事要问爱卿…”

    正经事?明丹姝听他语气分明不像正经事,忽然想起她前几日信口胡诌的话来…

    继续方才未解完的盘扣,媚眼如丝:“皇上…腰…可好了?”

    作者有话说:

    丹姝生父是郑国公府的过继世子,与祁钰生母非嫡亲兄妹。

    ? 49、后手

    “瑜昭仪入宫可才三个月, 又没家世,这晋升速度像长了兔子腿似的。”

    “可不是,这回又是皇上越过了皇后娘娘, 亲自过由中书下旨, 独一份的恩宠。”

    一大早,梁济亲自到景福宫宣旨晋位昭仪,身后带着内侍省浩浩荡荡一溜的宫人手里端着锦衣玉馔,阖宫走上一遭,大伙儿算是瞧明白了风向。

    “奴才贺喜瑜主子。” 梁济眉开眼笑,收下了打赏的银袋子, 十分殷切:“皇上差奴才与您说一声,景福宫备着晚膳。”

    又凑近了,背着旁人与明丹姝道:“二皇子的事…皇上说了, 您自个儿拿主意。”

    明丹姝闻言心上一动, 笑盈盈应下。既是自个儿拿主意, 那她便不客气了…

    “丹草,你随本宫来。” 送走了梁济, 转身将人带进书房。

    “喏…” 丹草人蔫蔫的。

    数日前,经她之手送给宁妃娘娘的药材出了纰漏,事后主子非但未怪罪,甚至连提都未提此事, 她这几日心里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宁。

    “贵妃使唤你做过什么,本宫不问,也不罚你。”

    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成林,是皇上的人, 为人精明又擅医毒。

    她故意留了送点心这道纰漏, 引君入瓮…让丹草和山姜轮着去长乐宫送点心。

    贵妃爱子, 为之计深远…不会放过一箭双雕的机会…

    山姜送去的点心里,夹的是消息,至于丹草送去的…里面则混了令人神智不清的曼陀罗花粉,是药非毒,便是银针也试不出。

    丹草别无选择,自己的命捏在眼前人的手里…家人的命,捏在贵妃的手里…磕磕绊绊道:“只…只是…”

    “你家人如今皆在京郊的原乡村,受贵妃手下的人挟制。你今日若是无声无息了结在我手里,你觉得贵妃会如何想…可会放过你的他们?”

    丹草每月都会自宫外收信一封,唯平安二字,其中隐情并不难寻。

    “可…若奴婢答应了主子,可有好处?” 事情到了眼下这份上,无论如何她家人皆是难逃一死…大难临头各自飞,怪不得她心狠。

    “本宫保你不死,平安出宫。” 这世道,无论穷富,拿女子做货品交易者比比皆是。

    自幼被卖进宫中当奴婢的女子,对所谓家人还能有多少情意?

    宫女未担官职、未被帝王临幸者,二十三岁即可出宫自由婚配。丹草房中藏着的数张银票,才是她真正的指望…

    丹草得到了想要的,叩首:“主子要奴婢做什么?”

    “忍下一番皮肉苦…” 明丹姝靠近她耳边,轻声细语交代一番…

    见丹草面露惊恐动摇,回手扔下一张房契在她面前,又循循善诱道:“与他们一起死,还是与本宫赌一把生机,全在你。”

    “奴婢…听娘娘吩咐。”

    几家欢喜几家愁,长乐宫里,皇后可没有心思与明丹姝这点子风吹草动置气,季维满门被屠,皇上都将剑锋悬在了门阀的头顶上…

    “徐鸿竟以为祁钰是个任他圆揉扁锉的…” 丰王揽着怀里皇后的纤腰,讥笑徐鸿玩了一辈子鹰今天让小家雀给啄了眼。

    “父亲说…不虚本宫多嘴声援二舅舅,只静观其变即可。” 皇后哪有心情在这云雨之事上头,拂开他的手。

    季绥今日早朝再请皇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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