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戍梁州: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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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便答应下?来,“行,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程新忌也不问?他到底要去哪儿,反正?就这么一路跟着走,最后来了个空无?一人?的茅舍。

    “这是什么地方?”他在张宓点?燃油灯的时候, 还?是问?了一句。

    “梁州穷,多的是上不起学堂的孩子。我得空的时候,就会来教他们认几个字。”张宓点?燃了油灯,又来生炉子。

    程新忌过来帮忙,直接从他手中接下?了生炉子的活儿, 问?道:“你心中会生怨吗?”

    张宓问?:“生什么怨?”

    程新忌道:“范家那样显赫, 若是没有那场春闱案, 你也是邑京里数一数二的世家公?子, 甚至早已入了仕途,又何需在这等贫苦之地受罪。”

    张宓淡淡一笑,“富有富的生存之道, 穷也有穷的生存之道。我自小就没有感受过大富大贵的生活,不知道富与贫之间?究竟隔了多远,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怨。说实话, 我并不在乎功名利禄,我只想走遍山川大河, 与天下?名师探讨学识。”

    程新忌看着他,笑道:“我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炉子里的火已经生起来了,程新忌把买来的酒倒入锅子,再将锅子置于炉上。

    张宓道:“你今日对我说,朔北是何其的不易,可你知道剑西曾经是怎样的情形吗?”

    程新忌道:“约莫知道一点?,不如?你详细讲给我听?”

    张宓道:“我真正?对剑西有记忆的时候,大概是我八岁左右,而怀玉那时候才四岁。当时,我和她都被锁在侯府的大门里,由太夫人?带着。后来我回想,之所以八岁以前?对剑西记忆模糊,大抵是因为在八岁之前?,老侯爷与叔父不许我们踏出侯府的大门。”

    “长大后,据叔父说,老侯爷受封侯位只是因为退了车宛的入袭,而当时的剑西实在是一团乱麻。这里太穷了,没有哪个京官愿意过来,即便是来了,也管不住常年被扰动的三州以及三州的地痞混子。”

    锅子里的酒已经开?始沸腾,张宓搅动几下?,扔下?了一把青梅。程新忌抽出炉子里多余的柴火,只留一根烧得发黑的炭火继续给锅子传递余温。

    茅舍内酒香四溢,张宓借着油灯闪烁的火焰,看着锅子里翻滚的青梅,继续说道:“老侯爷受封之后,整编了三州原本的守备军,划分成疾风、徐林、略池、铁槊四营。除了这些,他还?招安降服了占守三州的地痞。为了做好这些,他足足用?了六年。叔父说,那六年里,老侯爷日日殚精竭虑,他不光是为了剑西,也是为了怀玉和我们。”

    程新忌看着他,惋叹道:“老侯爷是个厉害人?物,只可惜,赵世子走得太早了。”

    张宓道:“怀玉真正?领兵上阵时是十五岁,而她接手梁州四大营时,却只有十岁。叔父说,老侯爷原本是可以看到怀玉及冠的,只是日夜劳心伤神,所以没能等到那一天。你说的没错,世子走得太早了,而叔父当年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实在是有限。老侯爷几乎是一个人?担下?了全部,给我们这些后辈们争取活路。”

    浸泡于酒中的青梅在炭火余温的翻腾下?逐渐也溢出了芬芳,张宓在竹杯里舀了一勺青梅酒,先给程新忌,自己随后也来了一盏。

    他小抿一口?,靠在屋柱下?看着天边的那轮月,说道:“老侯爷在世的最后一年,开?始反复领着怀玉去军营。我当时不懂,直到他病重我才明白,他要趁着自己还?在的时候,把怀玉推上这条路。否则等他突然?撒手,守备军们难以在一时之内接受新主。”

    “可即便是这样,在怀玉接手四大营的头几年里,也依然?会遭受军营的排挤。他们嫌怀玉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不够做他们的统帅,更是会在背地里说,怀玉只是个关在侯府大院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只怕连枪都提不动。”

    “怀玉第一次听到那些人?这样说的时候,隐忍着什么都没有说。可等到回了侯府,她的委屈就全忍不住了。太夫人?那时候已经去了邑京,她找不到人?哭诉,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也不喝,直到叔父去了她才开?门。我对那一次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在老侯爷过世后,我第一次看到她哭。”

    “她那时候不懂什么叫人?走茶凉,也不明白那些原本对她毕恭毕敬的人?为什么在老侯爷走后全都换了面孔。再后来,这些话听得多了,她也就不想再计较了。自那之后,她便搬去了营中,与营中的将士同吃同住,日日苦练刀枪剑戟,起得最早,睡得最迟。”

    “我在她身?边站了这么些年,看着她一路摸爬滚打?,学着长大,学着带兵。我心疼过她很多次,也很多次问?她觉不觉得苦,她却很坦然?地对我笑,说这些与老侯爷做的相比,压根就不算什么。她说这是赵家人?的使命,她要一辈子做梁州的儿子,替老侯爷守好这片土地。所以现在,她做到了比老侯爷更狠,也做到了令车宛闻风丧胆。”

    张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露出个无?力的笑,“我看着她,不知道是该庆幸我不是赵家人?,还?是该惋惜我永远不可能有她的这份荣耀。”

    程新忌一口?喝完了竹杯中的青梅酒,与他并坐着抬头看月,说道:“我当赵侯铜墙铁壁,无?缝可破,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他也是一柄从浴火里淬炼出来的利刃。”

    张宓道:“朔北虽然?几次更迭主帅,各州郡面和心不和,但是至少你们不是开?疆人?,不必苦心经营多年,而剑西却是真正?地白手起家。”

    程新忌慢慢地点?头,“是。”

    张宓回头看了看茅舍内的简陋桌案,道:“三州都是贫苦之地,活在这里的人?,祖祖辈辈唯一的目的就是活着。怀玉一心为着阻拦外敌,而我能做的,就是教这里的孩子读书。这事我与叔父轮换着来做,我若是外出了,还?有叔父守在这里。这些孩子若是能做官,能去往邑京见识富贵繁华当然?最好,但即便做不了官,也好过每日里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着。”

    程新忌问?:“这就是你游走山川大河的目的吗?你想用?这种方式把外面的一切全都教给他们?”

    张宓笑道:“倒也不完全如?此,我也想走一走我自己的路。我想走一条无?关风月,只载学识的路。”

    程新忌被他这番言论折服,“蔚熙啊,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张宓道:“那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行。”程新忌道,“既然?局势未稳,而且剑西这么不容易,那我所求之事,就暂且放一放。”

    他给自己和张宓各添了一勺酒,又端起竹杯来敬他,“这一盏,敬山水相逢,你我燕州初见,梁州再逢,对天共饮。”

    张宓也抿了一口?,听他道:“我有种感觉,好像与你很早就认识,可偏偏,这才是第三次见你。”

    “人?生何处不相逢。”张宓淡淡笑着,“朔北很大,我曾小住过三个月,说不定就与你擦肩过很多次。”

    “对了,”程新忌放下?竹杯,搓搓手看他,“你学识好,不然?,你给我起个字?”

    张宓摇头笑说:“表字向来都由双亲或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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