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戍梁州: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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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澄荆走后,彭芒章在高?台上远看他的背影。身后来了个脚步声,喊道:“老师。”

    来人是齐彧,问他:“老师刚才?让侍书传话,叫我找文泽瑞一案的卷宗?这案子都四十年了,找卷宗做什么?”

    彭芒章道:“我不过虚长你几岁,算不得什么老师,你不用?这么叫我。”

    齐彧道:“学?生是受了老师的指点,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如何不能称呼?”

    他既然坚持,彭芒章也就随他去了,回着?他刚才?的问话说道:“刑部前几日来话,说律令该修了,请御史台协同整修。我今天刚好?想到了这件案子,不如拿出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可以加入律令的。”

    “原来是这样。”齐彧点点头,又?问:“听说宁翰林方才?来见您,老师,他见您做什么?”

    “同道而谋,自然要见一见。”彭芒章再?看宁澄荆离开的那条路,那里现在已经空荡荡的没?了任何人影,他道:“像他这样的人,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能让他眨眼的了。他狠,做的事情也是令人始料不及。而我,好?像从来都没?看透过他。”

    承光元年的第一件大案于朝堂之上公然而起,彭芒章以台院御史之职状明文泽瑞旧案的全部经过。宁澄焕当堂矢口否认,可秦潇有备而来,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让人将之下入了牢狱。

    长年不见光的阴暗里潮湿难闻,墙壁上悬着?的火把明暗不定?地跳跃着?,宁澄焕拽了拽手脚上的镣铐,挣脱不开。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是站在外面俯视这里的傲视者,他记得唐渠的脸,也记得唐渠在死前的每一个神情。宁澄焕闭眼回想当时,耳边骤然响起他的那句嘲讽。

    他的确是走了一步臭棋,当时若能留得唐家在,今日未必会?是这个局面。如今再?想,似乎从唐家瓦解的那一刻起,邑京便开始动荡不停,士族之间若即若离,过日里他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都要拖延许久才?能有个结果。

    大牢里安静如斯,他许久都想不出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里。

    就在这出神之际,宁澄焕忽然听到大牢的入口处由远及近地来了一道脚步声。他睁开眼,在来人进入视线的刹那间抬了头,却被眼前的这张脸赫然震住。

    “你……澹益?”

    “是我。”宁澄荆蹲下身,与他处于了平等的视线下,说道:“好?歹兄弟一场,我来看看你。”

    宁澄焕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方才?所想的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好?似都有了解释,他总算明悟了过来,“是你,竟然是你。”

    他呼出重重的气,恨不能掐住宁澄荆的脖子带着?他同下地狱,“好?你个宁澹益,我竟然……竟然是栽在了你的手上。”

    宁澄荆只是看着?他,并?不辩言。

    “我方才?还在想着?,唐渠死前我来这里看过他,他那时咒我,说我终有一日也会?尝到他的心境。我当时还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却不想风水转得这样快,竟然就真的轮到了我的头上。”他阴鸷地笑了两声,毒视着?宁澄荆,“你唆使我舍弃唐渠,就是要借我的手让士族大家之间产生嫌隙。利用?完了我,你再?借着?圣上的名由倒打一耙,过河拆桥。宁澹益,你可真是好?算计啊。我当你不谙世事只读圣贤,原来你也是这么个步步为?营暗藏城府的小人!”

    “你要这么想,我觉得我解释了也是无用?。”宁澄荆面色沉静地看着?他,心如止水,“我劝过你多少次,可你总不愿意接纳,还是那样执迷不悟。大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是冠了宁姓,可是自小起,宁家有谁当我是个宁家人了?”

    “我幼时体弱,祖母太夫人嫌弃我母亲出身微贱,连带着?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更是嫌我染病晦气,直接将我送去了外庄。你以为?我在外庄就有好?日子了?下人们看不起我,我与母亲日日都是吃着?残羹剩饭,冬日里甚至连炭火都没?有。母亲后来去替人洗衣,勉强赚得几个铜板与我度日,供我读书。再?后来,母亲也不在了,我便去了庄子旁的净坛寺,靠着?洒扫讨一口饭吃,借着?寺里的油灯看书。”他如数家珍地道说着?这些年的事情,言语之间依然平淡,好?似这些过往他早就对人道过了无数次。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法子来报复宁家,来报复我吗?”宁澄焕吼着?,唾沫星子飞了出来,“我那么信任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就是这样来戳我的心?宁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当真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将自己摘出来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我从来就不稀罕宁家这个背景。”宁澄荆点了点地,声音里也带上了亢然,“我是一步一步靠着?自己走过来的,那榜上第二的名次,也是我自己一个人争来的。宁家于我而言,可有可无。我这次回来,从头到尾只想做一件事,而这件事,却是你迟迟不愿答应的。”

    宁澄焕冷笑,“少将你自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要真有这份心,先?帝在时为?何不说?你不就是看准了圣上龙位不稳,想趁势拿一把权吗?宁澹益,你这目的,与我之前所作所为?又?有何区别!”

    “因为?先?帝忌惮宁姓!”宁澄荆霍然抬高?了声,眼眸里终于带上了情绪的起伏,他顿停一下,说道:“你与先?帝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即便我流露肺腑,他会?相信你的兄弟是一腔热忱?”

    他摇着?头,肯定?道:“先?帝不会?,他不会?相信我半个字。”

    宁澄焕道:“所以你将心思打到了圣上身上,只要讨好?了他,就能让他为?你所用?。难怪难怪,我说你刚回朝的时候,为?何事事都为?他说话,原来你早有预谋。”

    “这一点我认。”宁澄荆道,“我在桑州两年,即便是再?不通人情,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些东西。”

    “你当初,是不是犹豫过燕王?”宁澄焕眯着?眼看他,“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想听一句真话。”

    “是。”宁澄荆耿直地承认,“在得知燕王是在韬光养晦时,我心中?的确是动摇过。可后来我觉得他心机太重,若是即位只怕是专权独断,不会?轻易听取谏言。”

    “好?好?好?。”宁澄焕怒极反笑,盯着?他说,“你再?次借了我的手我的势,直接将他除了。宁澹益啊宁澹益,你说燕王心机重,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我告诉你,这条路我比你熟,我知道要如何走才?能达成一切,你初出茅庐,就等着?在这条路上摔死!”

    他说完,宁澄荆没?有接话,牢中?一时安静下来。阴冷的过道里时不时地有冷风经过,吹得火把的光焰飘忽不定?,二人在昏沉的光线下隔着?栅栏对视目光,不知多久之后,宁澄荆道:“我初出茅庐也好?,饱经风霜也罢,这些都与旁人没?有关系。大哥此?行就安心地走吧,我将来的路,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宁澄焕忽然大笑起来,他这一下笑得太狠,牵动了肺气,继而又?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都、都想要我死……”他说了几个字,笑得眼泪纵流,“先?帝一杯鸩茶想杀我,亏得是太后及时来了。可躲得过初一,还是躲不过十五啊。”

    宁澄荆缓缓地起了身,居高?临下地凝望着?他,再?不说话。

    “圣上,圣上。”栅栏里侧的那人如疯了一般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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