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宝男了解一下: 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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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解不安。

    便是此时,《告众生书》分化作无数光弧,携着轻柔的灵气停降在每一个人面前,千万颗被一条名唤未知的丝线悬在半空的心落地。

    绝望中的众人像是握紧了一缕实质的希望,备受鼓舞地相继抬头,望回光屏里。

    也因此,将鹤眠接下来的话听得明白。

    “我是来为虞渊神主,昭复神格,平反清名的。”极具穿透力的空灵神音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经久不散。

    天地间陷入从未有过的阒静。

    天在上浮,地在下沉,仿佛回到混沌之初,无垠无限扩大,等待神圣的事情发生。

    噗嗤——

    嘲弄的讥笑将纯粹踩碎。

    声音的主人留下一声笑后猛地飞身后退,稳稳坐上半空的云椅,张开怀,居高临下地睥睨祭天台的两人,“正名,随你们。”

    他一顿,一根手指竖在身前左右摆动,表情毫不掩饰的狂妄自大,“昭复神格,妄想!”

    “是吗?”鹤眠仰起脸,露出点运筹帷幄的笑。

    被这笑撕据着理智,武岩前压身,咚地两手狠拍到椅柄,乌云做的云椅立即蹿升出两朵小小的蘑菇云,他森冷着声强调,“他不过是从我身体分出来的一道神魂!永远!也只能苟延在我武岩的神格之下!”

    却不必鹤眠再多言,四面八方而来的仙家鸟雀先将祭天台团团围住,从前那三只伴着喜轿的彩凤和鸣着振翅飞来。

    金玉仙乐奏啼声中,天上如火灼红的云兀地震荡,尔后七彩流光自破出的裂口挥洒下来,直直笼住祭天台那道颀长挺健的身影,为他褪去凡衣,加身神袍。

    千丝万缕众生虔诚之心所化的金线为他雪白的圣袍镌织上团簇细密的暗纹。

    而圣袍仅有寥寥几道金纹的武岩独自坐在萧寒的空中,愤慨使他就要把云柄捏碎。

    他就这么亲眼看着,鹤眠从自己圣袍处撷了根最亮眼的金线,走向那个自他身体裂出来的家伙,缓缓把那根金线镶进早已暗纹繁复的圣袍里。

    复杂狰狞的表情像震裂的冰纹,爬上他铁青的脸。

    凭什么?区区一个仰他鼻息苟活的杂神,也能拥有独立的神格?

    甚至连圣袍都要比他的华贵?

    但他,却只能接受天命陨落?

    他不服!他要离开这里,挣脱这种被动的命运!

    终于,在鹤眠那句铿然的“往后众生有劳你庇护了”的祝词和三山四海迭起或大或小的欢贺声后,所有播映了这场授冕的光屏,顷刻化作飞灰。

    仙雀彩凤离去,七彩流光消敛,取而代之的是刺脆的鼓掌声。

    武岩腾挪下云椅,扭曲又愉悦地笑着,“恭喜啊,小虞渊,欢迎你加入阆苑神族。”他慢慢阴鸷了眼色,“不过,本神觉得你受之有愧。他们都说酆都处处太平,可你看,为何它又重淌三千多年前的旧路?”

    第二声金钟玉鼓声传彻三界时。

    三双灰蓝色的神目,穿越层层视障,自祭天台远窥进酆都。

    永夜里酆都灯影阑珊,雄伟气派的幽冥天阙前,站着一个白衣袂袂的少年,少年抬头直望明心宗祭天台的方向,笑容张扬恣意,仿若一朵迎着光的朝阳花。

    他前方不远的空地,黑压压地肃立了一个方阵的卫兵。

    他和他们,都等着一个指令。

    武岩歪嘴,冷睥着同在祭天台的两人,满眼写着你们输了,随后硬邦邦地往酆都那个少年识海送了两个字,“动手!”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催生出武岩丑陋的笑,他侧头,闭眼痴邪地聆听从遥远的地底传上来的嘶叫。

    虞渊低头无声笑了。

    至此,武岩才忽觉这声音不对劲。

    光有嘶吼,没有半分兵刃过招声和血肉穿破声。

    他淬了毒的视线警锐地射进酆都。

    酆都不但没有半分混战厮杀的痕迹,那一下赛一下洪亮的呐喊声处,黑压压的卫兵还摆成字阵。

    武岩狭紧眸。

    似乎担心他看不清,武岩目光聚焦的一刹。

    字阵点亮。

    两个清晰的字映入那双杀意渐浓的瞳眸。

    ——竖子。

    暗涌的杀意彻底翻作惊涛骇浪。

    武岩咬牙,右手下垂,五指分开用力微屈收拢,凝聚气机一抽,以他灵力重塑筋脉的鹤引倏地就被从酆都强行拽到祭天台,以一个被扼住颈脖高举过头的姿势,出现在虞渊和鹤眠眼前。

    快得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鹤眠才看见鹤引努力转头寻她,鹤引就已经被怒火中烧的武岩震碎了所有筋脉,重重砸向祭天台的栏柱,反摔到祭天台面。

    嘭咚——

    “——鹤引!!”

    被剧烈的疼痛模糊的五感里,隐约听到有道心焦的呼喊撕扯开无尽的暗夜,伴着急促的脚步,朝他飞奔而来。

    是他幻听吗……

    鹤引费劲地撑开眼皮,逐渐涣散的视野中,真有一抹不断放大的雪影。

    像那时近前温柔提醒他,“你还小,不要往前走了”的月光一样皎白。

    不同的是,这次只是为他而来……

    那死还有遗憾的呢?

    “鹤引,你撑着……”

    鹤眠把鹤引托在臂弯,捻诀给他修复筋脉。

    “不必了,神尊。”

    鹤引苍白地笑着,止不住发颤的唇似乎用了最大的力气,才勉强吐出话,却仍是轻得风大一些就能吹散,“我、……”

    “你慢慢说,我听着。”鹤眠俯低身,附耳听他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鹤眠细弯的眉紧褶,一眼不眨地睖着自己涓涓往他体内输注灵力的手。

    可奇怪的是,鹤引的身体就如一个密闭的、没有瓶口的瓶子,再多的灵力,也没有可以输注的入口。

    而他早知道了一般,努力地,最后想要和她说什么,也不知是痛得说话困难还是要说的话难出口,他的气声夹着难过,“你、你陨灭了,他、他想做的事,就……就永远不可能做成。”

    说完,他呵出气时笑了,对于这个他即将奔赴的结局,释然,无憾,唯有一滴泪,顺着眼尾,要落不落。

    “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那个、朋友要我问、问你。”他吸入最后一口气,将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挤出来,“这次,他、他做得对不对?”

    鹤眠潮着眼看他,用力地点头,哽声,“对,很对!你替我告诉他,他已经是光了!”

    仿若一片终此一生飘零的羽毛得以着陆,鹤引心满意足地合上眼,拖在眼尾的那滴泪,随着他失去力气脑袋侧垂,到底坠落到金纹神袍上,像一滴滚过荷叶面的朝露。

    无声地,碎在祭天台铅灰的台面,晕出小小的一朵水花。

    他的身体融作千万光粒,辊成线,绕鹤眠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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