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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天是烟波蓝》 2、楔子02(第2/3页)
当吃了吗成为固定的寒暄语后,谁还能分清到底哪一种关心是发自肺腑的?
棠昭看着他,恍然在回忆。
他们分别时,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永远不要再见了。
永远,原来也就一个八年的周期。
是她摸爬滚打的八年,也是他孤枕难眠的八年。
漫长的时间,足够让人修炼出一副伪装的笑貌和独当一面的能力,遮住少年时期刺破人心的锋芒。
棠昭微笑:“好。”
周维扬看着她,像是揣摩着什么。又过会儿,他说:“哪天有时间了联系我,单独见个面吧,有事商量。”
棠昭不是唯命是从的性子,尤其是对着前男友,说不上敌对,也没什么好气。她笑说:“周公子花名在外,那么多眼睛盯着。单独碰面这事儿,你是不怕生出点幺蛾子,我还怕呢。”
她今天没穿高跟鞋,说话时要仰面看他。周维扬也配合地折了折身,在她身上落下一片阴影,在她这句话里,他的视线显然变深了一些。
他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说:“谈公事,很重要。”
棠昭:“如果你说的是电影方面的事,演员和投资人谈,是不是越级了?”
周维扬打断她的猜测,说了五个字:“跟我回北京。”
他的声音很沉,比往常还要更深邃许多,那么掷地有声的一句邀请,没有头没有尾,却好似确信她能够领会他的意图。
是哪一种跟,是哪一种回。
她还没有回答,他又道:“条件你开,考虑一下。”
棠昭问:“这难不成就是你投这部戏的原因?”
闻言,周维扬笑了:“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要罢演?”
她也笑了:“当然不会,这么好的机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周维扬凝视着棠昭,随后将杯沿放低,碰了碰她的。
他喝掉最后一口,将杯子搁在桌边,压紧一张名片。
“我等你消息。”
棠昭看他远去的身影,短暂地失了神。
她抽出他留下的名片。
周维扬的电话一直没换。
棠昭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在这个圈子的身不由己是在今天,每走一步都是措手不及,都是命运的棋。
说得好听点,他这是雪中送炭。
说难听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
回去之前,周维扬去了一趟横店。
彼时已经入夜,江南的冬夜阴沉冰冷。
周维扬这两天是真没休息好,车也懒得开,就让酒店派了辆商务车给他送过去,路上一直犯困,他坐后面歇了会儿,再醒过来一看手机,电话漏接了四五个。
周维扬挑了周延生的号码回拨过去。
周延生问他:“你上哪儿去了?”
他没太醒,声音低低的,还很沙哑:“杭州,谈新项目呢,怎么了。”
“王子恒那个?剧本怎么样?”
周维扬直言:“不怎么样,故弄玄虚,一股子文青病,够自恋的。”
老爷子怔了下,然后哈哈大笑一声,他这笑声可比年轻时那吆五喝六的劲儿平易近人多了,果然人不上班就会变和蔼。
“你这是铁了心赔钱也要做啊。”
“赔倒不至于,我又不是傻子。”周维扬想了一想,又说,“不过这回得劳您驾,回头支两个靠谱的编剧给我,我想办法补救一下。”
周延生意味深长叹一声:“从前我拍戏的时候啊,就最讨厌投资人指手画脚。”
“那我就当您最讨厌的人吧。”周维扬没往心里去,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我也谈不上多乐意,就是一看到这帮艺术家摆谱儿就烦,想治一治。”
周延生问他:“真打算改剧本?”
周维扬闭着眼听电话,懒洋洋说:“改啊,大刀阔斧地改。回去就谈明年贺岁档的排片,保底儿给我挣个30回来。”
“你可别意气用事,得罪人啊。”
“得罪人?”周维扬狡黠又笃定地一笑,“我让他尝尝人民币的新鲜,看到时候还剩几根反骨跟我横眉冷对。”
老爷子估计在喝茶呢,那头传来叮叮当当的瓷杯碰撞声,闻言笑了:“现在瞧瞧,当年不让你去学导演也挺对的,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你这野心魄力。”
周维扬也想承认自己没什么艺术天分,不是那块料,然而正要出声,周延生忽又冷不丁问了句:“对了,你见过昭昭了?”
“……”周维扬喉咙一紧,突然哑巴了。
过会儿,才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他爷爷还不依不饶扯这个:“你俩得多少年没见了?她还记得你?”
他捏了下眉心,语气又沉了些:“还有工作呢,您就别没话找话了,挂了啊。”
“诶。”周延生喊住他,“这么晚了还工作,独挑大梁没那么容易吧?自己注意休息。”
周维扬笑了起来,“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贴心,我知道。”
电话挂断,车在这座假皇城的长街停下。
江辙一脸茫然地回头看他,“这儿拍宫廷戏呢,你要送什么啊周总。”
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大晚上跑片场来,咱也没有项目在这儿啊?不过倒是有个剧组快杀青了,紧锣密鼓地在这补收尾的戏。
棠昭在这戏里演了个女三号。
周维扬侧眸看向窗外,长街摆满拍摄设备,狭窄的古街人满为患,熙熙攘攘。
他一眼看到了穿着清宫服的棠昭,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风里。
直到一辆四轮小车架了个炮筒状的工具被推过来,扰乱了他的视线。
开车的司机挺好奇:“这什么东西。”
江辙告诉他:“造雪机,一会儿拍雪景戏吧大概。”
他头一偏,也看了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等戏的女人。
江辙说:“我觉得棠昭真挺漂亮的啊,小美人冰清玉洁的气质在她这里到顶了。也不是特别抓眼的那种明艳,但就挺特别的,演艺圈独一份。”
他感慨着:“长得这么脆弱,没想到也是个拼命的人,怎么就不温不火的。”
造雪机里喷涌而出的雪花刹那间布满夜空。
那边导演在喊着action。
周维扬将车窗降下,几粒雪片落在他的肩上。
过很久,他出了声,忽然问:“你见过故宫的雪吗?”
江辙看他,摇着头,说,“我好像还真没雪天去过故宫,比这儿的更好看吗?”
周维扬低敛着眉目,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过许久才说:“比这儿更冷。”
江辙还在揣度这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喃喃着,“现在故宫好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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