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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天是烟波蓝》 70-77(第2/17页)
“找我什么事儿啊?”
她请他?在医院门口的饮品店坐了会儿。
棠昭今天戴了渔夫帽,帽檐深深遮着脸,也不便抬眸跟他?细细寒暄,她手捧着误点的加冰版橘子汽水,直入主?题问他?:“周维扬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孟辞源挺意?外地?挑眉,“你?哪儿得来的消息啊。”
“我那天打?电话,听见你?给他?药,我猜的。”
孟辞源“哦”了声,“没病,就是?肺挫伤的后遗症,没什么影响。”
棠昭一愣:“肺挫伤?”
“啊。”他?说一半,又狡猾地?把解释收回去,笑嘻嘻说,“不知道啊,我也猜的。”
……他?的朋友果然跟他?一丘之貉,处处透露着坏劲儿!
棠昭说:“说都说了,覆水难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直说吧,他?怎么受的伤。”
孟辞源笑了:“这我哥们儿的隐私,我能乱说?”
棠昭义正词严得很:“我是?你?哥们儿女朋友,我知道他?的隐私可不比你?少,谁比谁亲近还不一定呢。”
没有力度的威胁,加上她这毫无杀伤力的柔软语气,让孟辞源扶着额笑了会儿。
不过他?这人呢,本来也不是?什么口风严实的人,让棠昭追问两句,就还是?忍不住交代了。
“有一年,五六年前吧,国际电影节,你?拿了个?最佳新人奖,”,孟辞源一边说着,一边绞尽脑汁地?回忆当时的场面,“你?应该是?穿了件蓝色的礼服,水蓝色的,然后编了个?公主?头,眼影也是?蓝色的,谢幕的时候在前面领唱,你?还记不记得?”
棠昭说:“到现在为?止,我在哪一天拿了哪一个?奖,我都记得。”
他?说:“那一天,周维扬去了。”
棠昭脸上端着的假笑僵住:“不可能,我没看?到他?。”
孟辞源浅浅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接着说下去:“正好那几天,他?放假回了北京。托人弄了入场券,好像还是?个?你?的角色周边吧,现在还贴他?家冰箱上。他?去给你?买了一束花,花很漂亮,每一朵都是?他?自己挑的。”
棠昭说:“这事我问了他?,他?说他?没去,那个?周边是?他?买的。”
孟辞源嘿了一声:“信他?信我?”
“……你?接着说。”
“关于去不去呢,他?当时确实挺纠结的,怕你?不愿意?搭理?他?,也怕他?没有去见你?的立场。
“但是?他?真的很想去亲口恭喜你?,即便你?不想见他?,可能还会不留情面地?把他?的花丢了,即便想到了这些可能,他?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去了。
“因为?这是?你?们之间的承诺,也许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会为?他?的缺席感到遗憾,他?也要把这万分之一给填上。
“他?说,哪怕你?们不再?是?恋人,也是?很好的朋友,他?理?所应当去见证你?最风光动人的时刻。”
棠昭听着听着就敛下了双目,好像正在娓娓诉说的人不是?孟辞源,而?变成了周维扬。
他?就坐在她对面,讲他?们歧路的八年。
她几乎都能想象到他?说这些话的语气,坚定里透着温柔。
听起来太真实,一点也不像编的。
紧接着,孟辞源说起:“当时你?有个?极端粉丝,一直在跟着你?,这你?应该也记得。”
棠昭恓惶抬眸,缓缓应:“嗯,叫张梁。”
孟辞源敲着额头,想了想这个?名字:“对,就是?这名儿。”
“那天,这个?张梁出现在剧场门口。这疯子盯了你?很久,周维扬知道。
“但他?不知道张梁是?怎么混进来的,周维扬看?他?穿得西装革履,感觉很不对劲,就拦了他?一下,问他?什么人。
“他?说他?是?棠昭的未婚夫,还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他?未婚妻打?扮得很漂亮,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跟她求婚。”
“周维扬想都没想,二?话没说就把他?拖出去了。他?说今天对棠昭来说很重要,你?最好别?给我惹事儿。说要发神经你?滚远点,别?伤害她。
“这疯子听不进去啊,一直在那嚷嚷,周维扬也懒得跟他?废话了,听不进拉倒,直接给人拽走!”
棠昭握着橘子汽水的玻璃杯,手指收紧在水液流淌的杯壁,彻骨的寒气从指尖往心底蔓延着。
她问:“周维扬打?了他?吗?”
“没。”孟辞源说,“他?只想把他?扔远点儿,别?吓着你?就行?。出了门就给他?摁车里,打?算把人送去警局来着。
“结果呢,这张梁也是?一股牛劲儿,愣是?把车门一踹,周维扬个?儿高不少,擒着他?也不难,再?把他?往后座塞的时候,张梁恼羞成怒,拿了把美工刀出来。”
孟辞源说着,点点自己肺部的位置:“就直接往这儿扎进去了。”
听着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讲着沉重的话,棠昭一口气喘不过来,她闭上眼,皱紧眉心。
突然浑身冒冷汗,五脏六腑都疼得像万箭穿心 。
那把刀子仿佛冷不丁地?刺在了她的身上,冰冷又尖锐。
他?继续说下去:“还好那儿有几个?保安正好看?见了,这人一手血,还能放他?进去吗?直接给逮走了。
“后来周维扬再?也没开过那辆车,他?人生的第一辆车,他?爸送他?的成年礼物,到处都是?血,开不了了。
“这件事情,他?家里人都不知道,手术是?我找人给他?做的。一般来说,挨一刀不会毙命,但伤到肺了,影响到呼吸,就很严重。”
孟辞源说着,又重复了一遍很严重。
“周维扬知道自己肺挫伤之后,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问有没有脱离危险,而?是?问那男的能不能判刑。
“我们告诉他?,按伤情鉴定,大概能蹲几年。
“我还冲他?说风凉话,我说周维扬,你?可是?个?锦衣玉食的少爷啊,怎么会为?了这种荒唐的事儿差点丢了命。
“结果他?压根儿没听见我说什么,反而?说那就好,不会有人再?去烦昭昭了。”
说到这儿,孟辞源看?了眼棠昭,见她脑袋快埋到桌面了,想着会不会是?描述得太可怕,真把她吓着了,就停了停。
他?忙不迭给她抽了几张纸。
棠昭没有哭,原来人在很悲伤很沉重的时候,是?掉不出眼泪的。
她只觉得头晕,理?智昏溃,难以支撑,好似下一秒就会沉沉坠地?。
过好久,棠昭沉缓而?苍白地?出了声:“后遗症严重吗?”
“得亏我爸手里的医疗资源顶天,治好了就没事儿了,你?也看?见了,现在不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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