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溺: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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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种小事哭。”

    他竟然有些庆幸她此时喝醉。

    “只是好久没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回过神来, 开始自言自语,好像在跟他说明, 又好像在说服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跟房东交代。”

    温禧用食指,苦恼地缠着在肩上的卷发,一圈一圈,紧了又松, 扯起他心上的涟漪。

    这是她清醒时曾经最担心的事, 连醉后也在潜意识中占据一席之地。

    不太流畅的思绪像将旧日磁带放入新型机器,如齿轮般地断断续续地转回从前。

    当初破产开始, 讨债的人追得紧,看她势单力薄,就用些虚伪阴损的招数,对单身独居的温禧围追堵截,她学会用法律的手段保护自己,逐渐琢磨出一些消极应对的办法来。

    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地址被泄露,每隔几天就要搬一次家,房东不愿意将房租给像她一样的欠债人,生怕到时候钱要不回来,还将自己的房间搞得乌烟瘴气。

    温禧软磨硬泡,终于在观星公寓找到一间好说话的房东,愿意将小单间给她租住。虽然小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它的低价,是通过牺牲自己的安全为代价达成的。

    但温禧自我安慰,说自己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别人的处境。

    回到现在——

    虽然醉意让温禧暂时遗忘自己对红色的过度敏感,但她面对满门的血红依然很不舒服,于是决定先清理一下。

    “等我一下。”

    还没等时祺想好要说什么缓解气氛,她先开口。

    温禧从手包里缓慢地翻出钥匙,迅速地拧开门锁,门吱呀一声让开了道,里头露出一片寂寥的漆黑。

    时祺顺手在墙边缘按开客厅的灯,他担心在黑暗中温禧看不见,还给她明亮的环境。

    紧接着,他还来不及搀扶她,她就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飙到厨房去,视线在灶台上扫了一圈,轻车熟路地就从瓶瓶罐罐里将两瓶清洁剂拎出来,再提到门口。

    她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拎着长瓶,冲着时祺邀功似的晃一晃:“在家里还放着两瓶,很好用的,在淘宝上买,9.99两瓶。”

    温禧说这件事时,语调从容,好像稀松平常。

    在门口泼漆恐吓是讨债者最惯用的追债手段,欠债人不仅要面对地址泄露的恐惧与人身安全的隐患,而且要时刻提防被远亲近邻发现,从而引来他人棘手的嫌恶。

    双管齐下,稍有自尊的人,心防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她积累出的经验。

    温禧没有邀请时祺进门,他就绅士地等在门口,心中稳重的天平七上八下,上面站着温禧,她每走一步,就塌陷一小块。

    他没有贸然跟进房间,却担心她跌倒,将眼睛紧紧地盯在身上。

    也顺便将家中的陈设一览无遗。

    公寓很小,温馨淡雅,虽然五脏俱全,但里面的内容寥寥,一眼就可以看尽。

    温禧擦防盗门的动作太过熟练,让时祺疑心从前她是不是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

    每想一次,他的心都要疼上片刻。

    他的猜测准确无误,正是因为她之前被泼红漆不再少数,这件事放在每个女孩身上都可能尖叫到花容失色,但她却知道如何最从容地应对。

    只见温禧的指尖从头带到尾,极有规律地擦遍每个门缝,随着她上下起伏的手部动作,价值三千万的青花玉镯就接连不断地敲在防盗门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先清理一下。”

    喷雾在门上凝成白色的泡沫状,时祺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看见她拿着抹布,穿着拽地的尾裙的公主,踮起脚尖上的水晶高跟鞋,却要想办法去擦门上的痕迹。

    上方的门框她明显够得很吃力。

    “我来吧。”

    他永远可以为公主效劳。

    “真的吗?”

    温禧慢吞吞地走回公寓,想从过道处拖来一把凳子。

    这个动作先被时祺发现,她的手刚扶上椅背,他就先伸手,一把手就接过椅子,在门下方方正正摆好。

    她的动作被拦住,忽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

    “还差多少?”

    那人平静地问。

    “什么?”

    温禧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还差多少钱要还?”

    时祺又说了一遍。

    “已经都还清了。”

    她的心防被这个动作陡然敲开,而后碎裂。

    “不多了,已经差不多都还请了。”

    温禧重复说了两遍,擦门的动作不知不觉地变得格外缓慢,从喉咙里往外挤字,回答他的问题。

    紧接着,她丢开抹布,做了个令他意外的动作。

    “时祺,现在是我配不上你了。”

    温禧用手去捧他的脸,将当初那句话原原本本地还给他。

    她现在还保持一种表面上的清醒,但理智却好像醉意发酵后上浮的气泡,在逐渐离她远去,停留在海面上分崩离析。

    剩下一腔与生俱来的勇气。

    他的心蓦然一疼,像被光薄的利刃划开。

    和他当初的原因一模一样。

    直到如今,她不断退缩的原因终于像被剥开的洋葱心,暴露在他眼前,发出浓重呛鼻的气味。

    时祺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她心有芥蒂的原因。

    温禧曾识他于微时,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刻,而后他摇身一变成为上流世家的多金公子,她因此而成为自己最嗤之以鼻的人。

    一场高门宴会,好像又将她苦心孤诣粉饰的太平掀开,露出内里的败絮。

    “其实我现在过得也很好,”

    她吸吸鼻子,像飘零的浮萍,自顾自地呢喃,说拙劣的谎言,骗给自己听。

    借助醉意,温禧终于或多或少地展现出脆弱的那一面。

    “从前是我不好。虽然跟你经历过很多,还做过不少兼职,那时候我说能体会你的感受,是我太自大了,现在自己经历了才知道。”

    阴差阳错,温禧现在成为陷入深渊的那一个。岁月将给予她的偏爱尽数剥夺。

    “不是那么容易的,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酒精的副作用让温禧的情绪来得极快,她颤声说,眼尾的水汽像是珍珠,越聚越多,终于有山雨欲来之兆。

    “怎么现在开始道歉了。”

    时祺心如针锥,用手掌包裹住她的纤指,缓慢地从自己的脸上放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满,”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看他。

    “我们先一起先把门清理干净,好吗?”

    时祺注视着她的脸,沉声温柔地哄。他伸手,不敢使力,只在水珠滑落时,指尖才轻轻扫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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