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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弦溺》 60-70(第12/16页)
于将前因后果整理清楚,是保姆的手机被程鹏摔碎,又记不住温禧的电话,这才没有联系上她。
“患者的缴费单在这里签字。”
前台护士对温禧说,身后的医护忙里忙外地穿梭,流畅的水笔却突然卡住。
“我去找支笔。”
护士抱歉地说。
“我这里有。”
不愿给对方添麻烦,温禧主动说。
眼看着温禧在包里翻翻找找,他在身后喊住她。
她从来都记忆力不好,有时候需要写字,翻遍书包,身上连一只能用的黑色水笔都找不到。
每每此时,她便仰着头跟时祺求助。
时祺尝试过许多不同的办法,还是改不了她丢三落四的毛病。于是他放弃与她的脑容量较劲,转而将自己改造成一个百宝箱。
“我这里有。”
时祺的衬衫上恰好别着一支笔,递上。
他保留很多微小的习惯,都会在她心神动摇时给她致命一击。
重症监护室里,程春菊在医院的病床里安静地躺着,苍老的脸上毫无血色,各种软管缠满了全身。
长廊幽静,温禧隔着玻璃看她,有泪水漫上眼眶。
原来人和人的缘分这样的浅薄,一个转身,就可能见不到了。
“如果你难受,哭出来的话就好了。”时祺轻瞥,看见她眼眶中的泪,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温柔。
她天生容易共情,他记得曾经看电影时,也抱着他的手臂哭得稀里哗啦。那时他爱怜地抚抚她柔顺的长发,将纸巾轻拭去眼尾跃出的泪花。
时祺想,三天之期好像太长了。
“刚刚问的问题,”
“你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答案?”
第68章 心房
这话问得不合时宜。
像是针尖刺入心海, 她被这个锐利的问题轻轻地扎了一个破口,从破碎的心脏流淌出一串新鲜的血珠,短暂地痛了一瞬。
但时祺太想知道答案了。草长莺飞的时令, 对他来说却像蠓虫肆虐的盛夏。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时, 就像自己心甘情愿地走进葳蕤湿润的草木中,每时每刻都像有细密的啃噬附着在血肉之上, 痒得抓心挠肝。
“这个答案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温禧抬眸,在涟涟泪水中与他那双深情眼对视。
时祺恨不得缠着她立刻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个答案,如果量变可以换来质变, 他愿意每秒钟都问她一遍。
“重要啊。”
只要她愿意松口, 他便能双手奉上自己的全部。
“但你从前说, 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这是时祺用来回答某场钢琴比赛结束后的采访,当时他是一匹过关斩将的黑马,面对桂冠的谦让之词。
她难能可贵地记得。
可彼时他拔得头筹, 现在分明没有拥有他的月亮。
还差一步之遥。
“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说,接着与她解释。
“我怕太晚了。”
“我害怕会有一天生离死别, ”时祺沉声, 眼尾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暗淡, 语气却尽量平淡轻松,好像只是在随便说笑:“说不定到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
“我不想你也这样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他给温禧递去一张干净的纸巾, 指了指她湿润的眼尾。
偶尔想不通时,他的脑海中是曾有过这么危险的想法的。因为她对每个与她萍水相逢的人都好,却偏偏不肯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当然知道,想要被她永远怀念, 有一个最好的办法。
“你说什么, 好端端地。”
温禧心想,平白无故地咒自己。
他的担心虚无缥缈, 她不迷信,只是涉及到他的所有事都格外小心,克制住自己不去考虑最坏的情况。
住院部雪白的瓷砖铺到尽头,与明亮的日光灯交相辉映,视野中光线白亮,却渗出几分隐约的惨淡。
走廊上的窗户不知为何被人打开透气,时褀拉了几次也动弹不得。
初春风凉,他从并肩站着的位置往前一步,不着痕迹地为她挡去一点可能的风霜。
温禧浅浅一个,身着唯一的暖色,站在他的影子中央。
重逢时在医院,时祺只敢在无人处凝视她的倒影。
而此时此刻,他现在肆无忌惮地用视线亲吻她,从深邃的眼窝,到精致的鼻尖,到饱满的唇瓣,再勾勒出她漂亮的脸部轮廓。
好像已经得到很多了。
知足吗?但他还想再进一步。
“你喜欢我什么呢?”
温禧低声说。
她的自卑再一次又一次打退堂鼓,心却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留不住的人会选择先走一步。
温禧,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有时候也会自言自语地问自己。
“如果开始了,发现不是你想要的怎么办?”
温禧问。
她的担忧千头万绪,只是象征性地问出了一个,还问得没头没尾。
之所以会担忧,大概都是因为不想这段修复的感情再无疾而终。
如果她还有机会的话。
“小满,你可以给我很多前置条件。”
他担心她转口就换了新的话题,将决定的时间一拖再拖,于是立马补充上所有的漏洞。
就这一次,时祺不想纵容那些生硬的话题转换了。
“什么?”
“比如试用期,比如契约关系,我都可以接受。”
不是可以接受,是甘之如饴。
他应该是没有底线了,在这段关系中,她可以有随时叫停的权利。
温禧想起年初看的电视剧,说因为契约绑定,在日常生活中摩擦出火花,然后顺理成章地走向大团圆的结局。
但她很清醒,知道生活又不是爱情童话。
“这是感情,又不是工作,为什么要说这个?”
温禧反倒觉得好笑了起来。
时祺好像在与她谈判,又像在和她对弈,倒不是步步为营,斤斤计较。他搜肠刮肚地寻找所有对她有利的筹码,然后连同胜利全都送给她。
他精心算计,算计她得到的那份怎么不够多。
“那是我不对,”时祺低垂下头,好像在认真地检讨自己地所作所为。
“哪里不对?”
温禧问,刨根问底。
有时候她问时祺问题,根本是不知所措时一种本能地反问,就像是击鼓传花时每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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