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珠: 87. 犯上 蜿蜒的血迹从耳孔流出,世界陡然……

您现在阅读的是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沉珠》 87. 犯上 蜿蜒的血迹从耳孔流出,世界陡然……(第2/3页)

为营。

    听他一语毕,话锋直指朝中无人,当下不知以谁开头——争论的话题,竟又悄然转移到心照不宣的微妙处。

    北疆这块肥肉,随着魏弃率军攻下茫城,已经打开一道势不可挡的缺口。

    虽说后头生死难定,风险犹存,但,只要能再下一城……

    “三殿下呕心沥血、不顾危险,远赴辽西和谈,功在社稷。想来,不日便将返抵上京。臣以为,三殿下久在军中,颇得人心,北疆之军不可一日无帅,若让三殿下代为出战,或可再立奇功,还请陛下斟酌!”

    “不妥!大殿下既是陛下长子,长幼有序,此事由大皇子主持更为妥当!”

    “大殿下擅文而不擅武,擅治而不擅制,本是各有所长,此事并非儿戏,又岂长幼之说可一语概之——自是能者居先!”

    ......

    魏峥高居龙椅之上,冷眼看着座下哄吵不休。

    明面上,他的这些大臣们,当真个个都为北疆战事殚精竭虑;在他看来,却都是毫不掩饰的皆为利来,各为其主。

    魏晟身为长子,站于右首,听众臣唇枪舌战,夹枪带棒,面上亦是一阵红一阵白。

    那声“能者居先”,几乎是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可,他不过是不擅武艺,难不成,便要心甘情愿做了弟弟们的陪衬么?

    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他目光轻扫,暗自记下了那口无遮拦的大臣是谁,随即低下头去,静默不语。

    “大殿下宅心仁厚,体恤军民,无论在军中抑或民间,声名皆更胜一筹!”

    “呵,顾大人当真困于书斋,落了那纸上谈兵的窠臼罢!若是光论声名,焉能取胜?这是打仗,不是小儿儿戏,我大魏军民认这好名声,燕人会认么!”

    “无需多言,大殿下乃我大魏正统,收归北疆,师出有名!”

    “哦?奇了怪了,李尚书,依你所言,三殿下难道不是陛下子嗣,不是我大魏皇子?!”

    偌大朝堂,争论之声此起彼伏。

    忽的,却有阵阵沉闷鼓声自殿外传来。

    那鼓声一阵接着一阵,起初,低沉而缓慢,不过几人耳尖听到,与周遭窃窃私语。

    到后来,却越来越急——如风雨欲摧,密集如浪。但有听者,无不肺腑震荡,如遭雷劈,有身子弱些、经不住吵的,甚至当场便捂着额头虚软了腿。

    一时不解殿外发生何事,众臣不由面面相觑。

    “什么声音?”

    “是谁在敲登闻鼓?”

    “这鼓声……竟似战鼓一般……”

    登闻鼓,又名伸冤鼓,设于朝堂之外。自那祖氏之前的陈国数起,至今,已有二百余年。

    凡有冤情而不得伸者,无论臣民,皆可敲响此鼓,击鼓上闻,陈诉冤情。

    只因民众多愚昧,竟有敲鼓而诉家中猪猡失窃、与邻不睦、家中不宁者,自前朝祖氏起,便对敲鼓者颇多限制,若无事而敲,轻则廷杖三十,重则枭首示众,此法一直延续至今。或许也正因此,所谓登闻鼓,早已渐渐成了一具空有其表的摆设。

    直到今日,鼓声再一次响起。

    而与之一同震荡不休的——

    还有齐刷刷的刀兵出鞘、金戈相击之声。

    “那、那是……!”

    有朝臣终忍不住好奇,探头望向殿外。

    却不知瞧见什么,忽一副不可置信、目呲欲裂般可怖表情。

    众人见状,亦不由循着他颤巍巍指向某处的手指齐望去,却见密密麻麻的黑甲兵,不知何时悍然立于殿外,而那人手指所指之处,赫然便是众臣方才上朝时通过的汉白玉石桥。

    桥下,是平静如初的御河。

    桥上,则站着一个少年——一个满身素缟,发以白布束之,面若金纸、俨然一副久病难治般枯槁模样的少年。

    背负长弓,腰佩双剑。

    因以麻绳缚肩拖拽重物,右肩渗出的血迹,渐染红了他身上素衣。

    他却似毫无察觉,只表情木然地、拖着身后那具沉重的金丝楠木棺,一步,一顿,尘土飞扬,直至停棺于桥心最高处。

    “九、九殿下?”

    “他不是在太极殿外请罪……”

    “那棺木中装的又是谁?”

    “难道,是九殿下敲的那登闻鼓?!”

    殿中众臣议论不休,多面露茫然惶惑之意。

    连魏晟亦不由地心生畏怖,莫名头皮发紧,忍不住频频向龙椅之上的父亲投以目光。

    魏峥却始终静坐着,目光沉凝出神,不发一语。

    仿佛,早已预料到今日,早已预料到此景——

    他的亲生子啊。

    这是他一生唯一钟爱的女子,甘忍千难万苦,为他所生的独子。

    他曾如珠如宝养在身侧,以全副心血浇灌、愿他有一日长成乔木,荫蔽世人的爱子。

    【阿毗,过来。来,坐在爹的肩膀上。】

    【看,这大好河山——战乱将止,吾之子民,终得不再颠沛流离。有瓦遮头,有食果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日你若为君,亦可得乎?】

    【爹是一国之君,万民之父,许多事……身不由己。但你要记得。你要记得——阿毗,在爹的心里,只有你,是爹的儿子,只有你娘,是爹的妻子。】

    【爱子,教之以义方,爱之不以道,适所以害之也。爹会把一身所有本领尽教于你,只盼有一日,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终有一日,爹亦会老去,有心无力。到那时,护我大魏江山,春秋永继的便是你——只有你。】

    【阿毗,你能做到,是不是?】

    那时的答案,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不清。

    今日,他们父子之间,却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魏峥脸上神情,忽有一瞬怔然。

    可,也终究只有一瞬怔然而已。

    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早已下定的杀心,早已想好的决断——

    他的目光,此刻定定望向魏弃所在的方向。

    是爱子,亦是逆子。

    失了一个儿子,还有万民为子。

    孰轻,孰重?

    殿外,忽有笛声渐起。如泣如悲,幽然如诉。

    魏弃却似充耳不闻,依旧低着头,嘴唇翕动,不断喃喃自语着什么。手指轻抚着身前棺木。

    只可惜,除了他,除了棺木中躺着的那人,这世上,再没有第三人能听清他此刻说的话了。

    “起阵!”

    以笛音为号,黑甲兵中,猛然传来一声高呼。

    顷刻之间,刀斧兵外,凡列阵者,手指皆以铁甲指套包裹,手执金丝、布下地网天罗。

    细看去,那金蚕丝较之从前,更加粗数倍不止,本已是吹毛断发般触之即见血的天然利刃,此时此刻,蚕丝层层缠绕,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