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竟是我自己[重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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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倒上酒,仰头喝了一杯又一杯。

    六月份的天阴晴不定,终于在七号那天下起了滂沱大雨。

    逢高考必下雨,考场外乌云密布,沉闷的雨声令人焦躁不安。

    秦誉翻到数学卷最后一面,今年的导数题像极了他当初用来表白的那道。

    他在考场上短暂地走神,又提起笔来继续往下写。

    考完最后一场,校门口有家长给孩子送花,徐悠悠也给他递了一大捧,这一幕被人拍下来,当即就上了热搜。

    今年高考的明星格外的多,网友们都在猜谁是最厉害的那个。

    后来高考成绩出来,秦誉的分数直接在热搜上爆了。

    这分数过于逆天,大家都觉得他走艺术有点可惜,应该去搞什么物理化学研究。

    秦誉倒不觉得惋惜,他的目标从始至终没变过,只是当初有人说好要跟他一起,现在只剩他一个。

    顾婷婷保送top,李超考上本省体校,王东然进了警察学院,丁宜学了师范,甘琪学了舞蹈。

    学姐跟贝斯手是去年高考,两人一块进了音乐学院,也签了名气不小的公司,有时候出席活动还会跟秦誉遇上。

    每个人都得偿所愿,各奔东西。

    毕业后他们也没断了联系,时不时聚一聚,没人把秦誉当顶流明星,该怎么闹他还是怎么闹,他敢摆脸就说他耍大牌,弄得秦誉都服了,撸起袖子把这群神经病揍了一顿。

    十月末班群里突然进来一个人,秦誉正好看到,当即就呼吸加速,点开那人主页一看,是宁姐。

    宁姐二话不说直接甩了一堆图片和视频,有他们高一军训时的样子,也有他们艺术节和运动会撒欢的模样,每一张都很珍贵。

    秦誉看得很慢,挨个放大,仔细搜寻,像是在找谁。

    最后一个视频是高二那年的运动会,宁姐拿着相机拍了很多人,最后怼在叶安屿脸上。

    那天阳光明媚,叶安屿脸上渡了一层柔和的光,眼睫垂落,正在写什么东西。

    宁姐问他:“写给谁的呀?”

    叶安屿笑着说:“给秦誉的。”

    秦誉喉头一哽,鼻头瞬间就酸了。

    他强撑起来的理智和冷静顷刻间分崩离析,思念冒了头,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最开始,秦誉是生气的。

    彭岚向他坦白了跟叶安屿的谈话,秦誉听完直接跟彭岚动了手。

    气彭岚,也气叶安屿。

    他不明白叶安屿为什么会轻信彭岚的话。

    他气叶安屿不告而别,气他一走了之。

    可他也理解叶安屿的苦衷。

    当时那样的处境,叶安屿没有别的选择。

    满腔怨恨和痛苦骤然落空,不知道该朝向谁,只剩满心的苦涩和思念。

    后来实验建校六十周年,校领导把历届优秀学子都请了回来,在礼堂开了一次讲座。

    秦誉也在其中,他最后一个登台,面对台下的学弟学妹,不由感慨时光飞逝。

    宁姐也在下面坐着,满脸自豪,隔空朝他竖起大拇指。

    从礼堂出来后,秦誉婉拒了和校领导共同进餐的邀约,他还有其他行程,得尽快离开。

    上车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校园。

    夕阳刺眼,钟楼下穿校服的学生们打闹着经过,人群熙熙攘攘,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乍然一惊,飞鸟似的涌进教学楼。

    亮总的吼声隐约传来,秦誉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像什么都没变。

    但又什么都变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意外掉出来一样东西。

    是一个黑色钱夹。

    秦誉捡起来,翻开封皮,里面除了那张照片,还多了样别的。

    是叶安屿离开时,托彭岚交给他的纸条。

    纸条很短,参差不齐,是从一张广告纸上随意撕下来的。

    上面的内容更是简洁,没有絮絮叨叨,也没有交代苦衷,只有简简单单六个字。

    ——明天雨后天晴

    秦誉当初看到这句话时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

    这是《雨后天晴》里的一句歌词,是他曾经写给叶安屿的情歌。

    明天雨后天晴

    下一句是——

    想见的人终会重逢。

    第 72 章

    冬日暖阳高照, 万里晴空中一架飞机抵达国际机场。

    六个多小时的飞行,落地的一瞬叶安屿舒了口气。

    一别七年,难免有些近乡情怯。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手指习惯性地往脸上一推, 碰到鼻梁才想起来眼镜已经摘了。

    他几年前做了激光手术, 素净温润的脸上没了遮挡物, 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更加有神。

    一出机舱, 带着寒意的风迎面袭来, 叶安屿裹紧大衣快步往前走,取完行李直接出了航站楼。

    机场人潮拥挤, 有送别的, 有接机的, 亲朋好友拥抱在一起,场面颇为感人。

    叶安屿从热闹中挤出来,孤零零地提着行李箱,说不羡慕是假的。

    重返故里,能联系上的故人却一个没有。

    当初董倩强行带他出国, 临走前注销了他的电话卡。

    即便后来叶安屿有了新的手机,原有的账号却找不回了,他试了很多种方式申诉,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那些过往和回忆也被一并丢在了岁月深处, 再也找寻不见。

    过去的事, 过去的人, 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大梦,醒来一切成空。

    打车去酒店的路上, 叶安屿接到了董倩的电话。

    这些年两人闹翻过无数次,刚到德国的时候, 董倩要把叶安屿送进医院治病。

    叶安屿当时还没从抽筋扒皮般的痛苦中缓过来,反抗无果,一时万念俱灰,竟然翻窗户跳下去了。

    幸好是三楼,又有窗外的树杈当缓冲,只摔了个轻微骨折,没出什么大事。

    叶安屿不是那种寻死觅活的人,跳楼纯粹是情绪上头。

    从那之后董倩就再也不敢提带他看医生的事了,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真要是把儿子逼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一老一小全卧病在床,董倩分身乏术。幸好公司考虑到她的情况,岗位调动时把她安排在了海外市场,这才能安心定居下来。

    母子关系冷到极点,只有在姥姥面前才会稍作缓和。

    有时候叶安屿回想起曾经母慈子孝的画面,都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

    接通电话,两头短暂地沉默几秒,董倩先开口:“到了吗?”

    “嗯。”叶安屿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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