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 17、第四封信

您现在阅读的是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 17、第四封信(第2/3页)

砂隔断那一头有道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他皱起眉头,命令道:“过来,给我脱下衣服。”

    对方没动。

    喻晗伸手摸向腰腹,眉头依然紧蹙,像是陷入了难以脱离的梦魇,有点煎熬却又舍不得脱离。

    他好像患上了皮肤饥|渴症,急切地渴求亲密接触,想要拥抱、接吻,想要填满身前的每一寸空气。

    但是无人回应。

    喻晗瘫着身体,看着那道黑影哑声道:“别生气了。”

    眼睛慢慢阖上,脑袋一点点搁下,他就这么眯了会儿,花洒还在往身上浇热水。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身体突然一歪,呛了一鼻子水,他这才突然抽筋似的惊醒。

    脑子还是晕得厉害,喻晗扶着墙面爬起来,脱掉衣服慢腾腾地将自己洗干净,再木楞地吹两下头发。

    干净衣服都已经摆在床上了。

    都是贺平秋买的。

    本命年要穿红秋衣秋裤,穿红袜子踩小人。

    喻晗走流程似的将这些都穿在身上,本来还想套上贺平秋买的裤子和羽绒服,但套一半才想起来现在是要上床睡觉,不是要出门。

    他又褪下羽绒服,将那根红绳黄金手链套在腕上。

    红绳的收口需要拉扯两端,一只手不方便,只能手拉住一头、牙咬住一头才能收紧。

    费力。

    有的人买这种东西,却不肯帮忙戴。

    喻晗实在困得厉害,也没管还没完全吹干的头发就往被窝一钻。

    暖和啊。

    也不知道是秋衣暖和还是被窝暖和,他长长地喟叹一声就慢慢闭上眼睛。感觉身后没动静,他又一巴掌拍过去,呢喃道:“七年之痒了是吧……都不抱了。”

    说完他翻过身,反把枕头抱在怀里。

    “惯得你……”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的,他脑袋一沉,好像睡熟了。

    可没一会儿,意识又像一脚踩空似的,迷迷糊糊地惊醒了。他在窸窸窣窣声中摸索手机的位置,找到微信里的“每天都想揍一顿”,按下语音发送:“新年快乐……”

    手机怼在唇边,他闭着眼睛,不甚清醒地问:“在那边……过得好吗?”

    “你这死性子得改改,不然在那边找不到伴,得孤独死……如果找到了,记得适当地给他一点自由,床上别太禽兽,有什么心思别憋着好好说知道吧……毕竟除了我谁能这么忍你?”

    太困了,手指一松,语音发了出去。

    他咕哝了句:“好像pua啊……”

    这次彻底睡熟了。

    这是一个没有梦的夜晚,喻晗什么都没梦到。

    贺平秋在信里说,“祝你在没有我的新一年里健康快乐”。

    喻晗早晨被手机消息提示音吵醒、但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都在想,厉害了贺平秋,说没有你就没有你,梦里都不出现。

    2024年,没有贺平秋。

    2025年也不会有。

    往后的每一年都没有。

    喻晗钝钝地坐起身,脑子昏沉得厉害,好像灌满了水沉甸甸地抬不起来。

    一打开手机他就看到好多消息,都是葬礼那天加上的好友,这些人约好似的,纷纷在新一年的第一天里祝他向前看。

    向前看,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啊。

    他们还说也很想念贺导,说让他节哀,不要沉溺在悲伤里,未来会更好。

    还有,他的微博不知道被谁给@了,好多网友跑来私信评论,祝贺平秋一路走好。

    好像贺平秋死了,他就成了贺平秋留在这世上的人形墓碑,认识的不认识的、熟的不熟的人都跑他这来哀悼。

    喻晗一条没回。

    拉开窗帘,阳光尽数撒入,他不适应地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那句“祝你在没有我的新一年里健康快乐”……以后还能收到贺平秋的信吗?

    是不是已经最后一封了?

    是不是从今天开始,他再也感受不到贺平秋的存在了?

    喻晗突然感到浓浓的窒息,他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心肺已经停止了运作,正被一个看不见的小木槌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钝钝得疼。

    越来越疼。

    直到身后的房门被敲响,谭芬推门进来念叨说“今天这么好可以把被子拿出去晒晒”,喻晗才猛得缓过气来。

    天气明明一点都不好,阳光这么苍白。

    他僵硬转身,唤道:“妈。”

    “哎。”正在弄被子的谭芬抬头:“怎么了?”

    “我好像病了。”喻晗说。

    在这个天气甚好的日子里,他的心口像开了个大洞,嗖嗖地漏风,浓烈的心悸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谭芬走过来摸摸他的额头:“这么烫,发烧了这是?”

    不是。

    喻晗神志不清地想,不是额头病了。

    是脑子病了,是心病了。

    明明所有人都在跟他说未来会好,可为什么脑子里关于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未来却一点看不到?

    “老喻把体温计拿来!”

    “我找找啊,臭小子怎么了?”

    “发烧了你快点!”

    喻晗被谭芬按坐在床上,他想对妈妈笑一笑,可扯起的嘴角却不断往下坠,最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胃、胃也好疼。”

    “疼得厉害吗?直接去医院吧,脑瓜都要烫熟了……”

    谭芬的声音戛然而止。

    ——阳光的照射下,喻晗的眼角有些反光。

    谭芬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双眼慢慢充血、泛起红血丝,额头像喝醉了似的泛红发胀,剧烈鼓动的青筋昭示着其主人此刻在多么用力地克制。

    但克制在此刻显得十分无力。

    喻晗不想在父母面前这样,但他的情绪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他大概是真的病了。

    病得厉害。

    “我儿遭不住了。”谭芬喉咙一苦,像喻晗小时候那样把人按在怀里,“妈在这呢,想哭就哭吧,别憋着自己……”

    眼泪瞬间溢满了喻晗的眼眶,就像断线的珍珠毫无预兆地说掉就掉,划过脸颊与下巴,落进衣领,冰冰凉凉。

    他绷紧全身的肌肉,哭得压抑而紧绷。

    动不了了。

    好疼啊。

    “我,我……”喻晗眼前一片模糊,已然泪流满面,“妈,我喘不过气了……喘不过气。”

    也许痛苦达到极致的时候也不失为一种麻醉剂,麻痹全身的情绪感官。

    可麻醉剂终有失效的一天,时间会将这些悲伤无限延迟放大,终将在某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将这些悲伤凝聚成一道利剑,直捣心脏。

    今天就是那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