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珠: 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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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季悯行靠在车壁上打量着祁慎,这个男人实在太能忍耐,平康城里从没有人怀疑过他,都以为他不过是逆臣之后,苟延残喘,可是刚才在海边,他浑身的戾气杀气尽数展现时,就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

    “小季大人的眼睛,大概是不想要了吧。”男人抬头,眼神冷冷。

    “我只是想,侯爷十余年的隐忍,最后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祁慎嘴角勾了起来,带了些许的讥讽戏谑,“自然是想回到我的凉州封地去,后半辈子过安稳平淡的小日子。”

    这话别说季悯行不信,祁慎自己都不信,车外的钊铭就更加不信了。

    季悯行没有戳穿,只是笑了笑,叹道:“侯爷真是厉害。”

    马车缓缓驶到城门,城门守卫见到令牌,慌忙放了马车进去。

    车内少女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抓住祁慎的衣襟拉了拉。

    “怎么了?”祁慎低声询问。

    阮阮拉起他的手掌,在上面艰难写下几个字:去江家老宅。

    “你今天受了惊吓,天色又晚了,先回客栈,明日我再带你去。”

    阮阮缓缓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倔强。

    祁慎叹了口气,转头看了季悯行一眼,终于还是开口吩咐道:“钊铭,去江家老宅。”

    太阳已经落山,正处在明暗交替之时,整条街上竟空无一人,街道两侧的民宅破落不堪,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在一处高大破旧朱门前,马车停住。

    阮阮的身体已经能动了,只是稍稍有些无力,她下了马车,抬起头,看见了那破旧的朱门上挂着的匾额:江宅。

    胸腔之内有一处在隐隐作痛,这处隐痛渐渐蔓延开来,弥散在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脚顿了顿,纤弱的身体像是寒风中摇曳的海棠花,脆弱而坚韧。

    “若阮儿没做好准备,便不要进去。”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

    眼前的朱门已经很陈旧,上面挂满了蛛网,还重重叠叠贴了好几层的封条。

    阮阮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她像是一个漂泊许久的游魂终于找到了归处,微微颤抖的手放在了门上,瞬间无数画面便涌进了她的脑中。

    “小榕儿终于回来了,爹爹想小榕儿想得都吃不下饭了。”

    满面笑容的中年男人将马车上的女童抱下来,在这里迎接他第一次出门游玩归来的小姑娘。

    “今日是十五,外面人多,小榕儿千万别乱跑,要跟紧爹爹哦。”

    中年男人一手抱着粉白可爱的小姑娘,一面耐心叮嘱,第一次带着他的小姑娘去庙里上香。”

    “小榕儿别哭了,今天已经玩了好久,天快黑了,等明天一早,娘再带小榕儿去集市,去买好吃的糖果子好不好?”娴静温柔的妇人温声哄着不想回家的小姑娘。

    阮阮仿佛看见爹爹和阿娘在身边穿梭来去,手中牵着她,怀里抱着她,口里唤着她。

    一滴泪滴落在已经腐烂的门槛上。

    阮阮努力忍住胸腔中翻腾不息的闷痛,推了推门,却没推开。

    她使尽了浑身的力气,那门却纹丝不动。

    这明明是她的家,她离开了十一年才终于回来,结果她却推不开自家的门。

    祁慎将阮阮拉开,运气轻轻一拍,沉重的朱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

    阮阮挣脱祁慎的搀扶,一手扶住门,一手提着裙角,迈进了江家老宅内。

    进门便看见一个小小的水池,这水池里原本养着许多锦鲤,还有荷花,不过现在锦鲤没了,荷花也没了,水……也干涸了。

    池子后面是一面影壁,上面还是松和延年的图纹。

    她像是一个无主孤魂,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巨大宅院里游荡,所过之处,无数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所见之景,皆成锥心刺骨之痛。

    她摇摇欲坠,又不肯倒下,更不肯停住。

    但终归不过是个柔弱的姑娘,她终于无法迈步,缓缓蹲了下去。

    “阮儿不要急。”祁慎蹲在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缓声安抚,“没事的,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站在两人身后的季悯行,忽然生出了极荒谬的想法:祁慎难道真的喜欢眼前这个江家孤女?

    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祁慎若是真的喜欢阮阮,为什么不让她离平康城远远的,让她生活的无忧无虑?祁慎若是真的喜欢阮阮,为什么要让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去清阴阁做舞妓?

    这孤女恐怕只是祁慎的一枚棋子罢。

    娇弱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推开了祁慎的手,缓缓站起身,继续朝里面的院落走去。

    即便这院落已经荒废了许久,但依旧能从断壁残垣之中窥见当年的富贵逼人。

    凭借着记忆,阮阮走到了一处院子前,院门之上写着“琼玉浮香”四个字,这就是她幼时生活的地方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上星光却盛,这院子并不大,但设计极精巧,进门走十余步,便能看见小径两侧种的花树,只不过树干很细,枝桠也枯了,像是死了很久,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树。

    阮阮的手轻轻摩挲着枯了的树干,她知道这些是什么树,是琼花树,是当年爹爹一棵一棵亲手为她种下的,花开时香气浮动,白玉一样的花瓣很好看。

    记忆越来越清晰,封印了十一年的记忆像是一幅画卷,在她的眼前缓缓展开。

    再往里走,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断裂的的秋千架静静躺在地上,上面还缠绕着不知是什么的藤蔓。

    一路沉默的季悯行忽然僵住。

    那幅他想方设法寻到的江榕画像里,画的正是此处。那画里岁月静好,笔触细腻,紫藤花绕秋千架,如今却是这样的颓废荒凉。

    紫藤花谢,秋千架塌。

    阮阮在秋千架前站了片刻,便转身继续往里面走,在一扇门前停住。

    这扇门很陈旧了,上面的刀痕也很陈旧了,刀痕交错,每一刀仿佛都砍在阮阮的身上。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江家灭门那天所有的事!

    就在这个屋子里!在这个屋子里她的爹爹和阿娘都死在了她的眼前!

    少女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扶在门板上的手缓缓收紧,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

    “阮阮,别这样。”她的手被祁慎掰开,只见那掌心已经血肉模糊。

    陈旧的门板无声无息打开,像是请人一探究竟。

    “不要进去了。”祁慎似是知道什么,抓住了阮阮的手臂,“不用再进去了。”

    阮阮垂着头,一点一点掰开祁慎的手指,然后进了那扇门。

    屋内漆黑一片,黑暗中一点火光亮起,点燃了当年没燃尽的蜡烛。

    屋里很乱,到处都是刀痕,地上、墙上还有很多已变成暗黑色的血迹。

    阮阮蹲在一片暗黑血迹旁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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