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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窃珠》 70-90(第30/32页)
接去了之前公玉真修行的漳渊宫。
公玉真殒身后,昭明帝虽派人捉拿凶手,却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加上如今泽州民乱,这焚毁了一半的漳渊宫便成了无主的宫殿。
主殿已经被烧毁, 几人直接到了殿后的一处小潭边,潭水清澈, 可照日月。
“那个妖道虽然伤天害理, 寻的地方倒是灵气逼人, 适合修行,便在这里布下法阵吧。”紫玄真人撑腰打量着周围的景物,这一路,阮阮把公玉真如何吓人,如何吸食幼童精气都说给紫玄真人听,气得紫玄真人骂了一路。
这法阵并不需要太多的准备,只见紫玄真人掐指念咒,掌心便出现一个小小的咒印,咒印缓缓张开,铺开在这小潭之上。
法阵中心便是小潭。
“这是入魂法阵,加上冥犀香,你便能进入她的魂窍之中,探寻罗衡对她所做之事,从而寻到解决之法。”紫玄真人指了指小潭,道,“入生人魂窍凶险,你二人进入这潭水之中,可护魂魄不损。”
阮阮伸手探了探潭水,只觉刺骨地冷,皱了皱眉,手便被祁慎拉住,然后被祁慎拉着走进了小潭里。
祁慎面对阮阮站着,轻声哄道:“阮儿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阮阮是害怕的,但祁慎在她身边,这些恐惧便少了许多,她点了点头。
“探明罗衡对她做过什么,便立刻出来。”紫玄真人面色严肃,“若你深陷她的灵识之中过久,对你的伤害极大。”
祁慎应声,他在水中与阮阮相拥,在法阵和冥犀香的帮助下,一缕白色的灵识自祁慎灵台逸出,接着进入了阮阮的脑中。
祁慎想过很多种情况,却没想过首先来到的地方,是阮阮长大的别院。
这别院并不大,本是隐蔽在一片民房之中,阮阮自七岁起便被藏在这里,萧白石也是在这里教她舞技和琵琶,这别院里有一条地道通向忠顺侯府。
阮阮在这里生活了八年,上一世的八年,祁慎羽翼不丰,腹背受敌,枕戈待旦,所以八年间从未让阮阮离开过这个院子。
这一世的八年,她在他的陪伴下出去过几次。
祁慎会悄悄穿过地道来到这里,看着阮阮练舞,后来阮阮离开别院去了清阴阁,地道便被封死,别院也被锁了起来。
这是阮阮记忆里的别院,却无比真实,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与真实别院一样。
祁慎加快脚步走向内院,那里有一处空地,是阮阮平时练舞的地方,迈进内院的门槛,灰白的世界由远及近有了色彩。
内院小小的空地中间,一个七八岁的少女正在练功,她亭亭立在院中,一动不动,此时应是盛夏时节,炽热的太阳晒得她满脸汗珠,汗珠滚落在脚下的砖石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祁慎心中一动——他来的时候多半是夜里,所以很少见到阮阮练功,这算是第一次吧。
她是江家唯一的女儿,自小娇养,穿最柔软的衣裙,用最珍贵的器具,如珠如玉,自是没吃过什么苦,娇贵得很,可自从进了别院,她便吃了从未吃过的苦,也吃了许多人都吃不了的苦。
萧白石只有她一个弟子,自是倾囊相授,所以对她的管教极严厉,她稍稍偷懒,便被萧白石的戒尺打得哭闹不停。
可哭闹只在父母面前才有用,萧白石自然不吃这一套,于是她渐渐学会了忍耐,咬着牙刻苦练功。
祁慎为什么要让她学舞呢,自然是想要有一天,让阮阮成为杀死司马长平的一把刀,这并不是一把真切的刀,而是让她成为催发长安百姓口诛皇帝的刀。
让她亲手给江家的二百多口人报仇。
除此之外,祁慎是想看阮阮跳舞的,想看着她,自由,无惧,无羁地舞蹈,他想等一切尘埃落定,阮阮恣意为他舞一曲,赎他这以身为牢,以身为筏,人弃鬼厌的二十一年。
可他从没问过阮阮:阮儿你想不想跳舞。
你愿意吃那么多的苦吗?你会不会……只想远离这些肮脏龌龊的阴谋?
眼前的少女哭丧着脸,眼睛也红红的,显然是才哭过的样子。
祁慎的嗓子有些干,他的心跳得很快,而少女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头上顶的碗歪了歪险些掉下来,多亏祁慎伸手接住,只是半碗水却还是浇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小姑娘退后几步,有些惊恐,“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不然我就叫师傅了!”
为了不让萧白石出现,祁慎撒了谎,“我是慎儿的……叔叔。”
“叔叔?”小姑娘的脸上都是疑问,却依旧戒备着,“他说他没有亲人了,你不是他叔叔。”
祁慎蹲下,展现出了有生以来最和善的笑容,“那你看我和他长得像不像?”
毕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能不被骗,竟认真打量起祁慎的脸来,她的眼里渐渐亮了起来,伸手指着祁慎耳鬓间的一颗小痣,惊喜道:“你这里也有一颗痣!你长得也和他好像,你真的是他叔叔?”
祁慎点点头,“我真的是他叔叔。”
小姑娘眼中却忽然满是哀伤,她低着头,双手捂住脸,肩膀一颤一颤的。
祁慎一慌,不知道怎么惹了阮阮哭,正要开口,小姑娘却冲进了他怀里,她仰起头,眼睛水哒哒的,声音软糯好听,带着云梦州特有的口音,“你还活着怎么不来找他啊!他说自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他好伤心的!”
“他”自然是指祁慎自己……
那是熹平四年的中秋节,与家人团圆的重要节日,少年的祁慎腿骨被一寸寸打断,父母兄长死了整整一年,无碑无坟,他被皇帝当成一个安抚凉州的工具,当成一个堵住悠悠众口的玩物,丢弃在赐号“忠顺”的侯府中。
那时他没遇到紫玄真人,也没有什么仙人骨,只不过一具残躯,一双废腿,身处地狱,哪里有心思过什么节。
他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那轮圆满的月亮,只觉讽刺。
但旁边的小姑娘却很开心,她双手捧着月饼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然后再喝一口热热的茶,眼角都是欢喜雀跃。
她会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再看看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然后低头继续吃月饼。
许久,小姑娘终于吃完了一整块甜腻的月饼,她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口,直到月亮渐渐落下,小姑娘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问少年祁慎,“师傅说中秋节是要和家人团圆的日子,你怎么不去找家人呀?”
少年祁慎看向小姑娘,眼中尽是讥诮,“萧白石没有家人,我也没有家人,你,也没有,没有家人过什么中秋节呢?”
少年的话毫无温度,一如他的眼神,这话深深刺伤了小姑娘柔软的心,于是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哽咽道:“阮阮是没人要的孩子……阮阮没有家人……阮阮嗝!”
少年祁慎眉头紧锁,没想到小姑娘说哭就哭,还哭得这样伤心,不禁有些后悔……
“别哭了。”少年的声音少了几分冷硬。
过节没家人陪,小姑娘本就难过,方才都是强忍着心里的酸楚,如今哭了哪里还收得住,只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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