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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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无上娇宠,人人疼爱。可她能做的便是拔一根身边的狗尾巴草,白皙的小手上留着许多划痕,努力地将狗尾草做成一个蚂蚱的模样。

    那便是她唯一的玩意儿了。

    陆允时听余安毫不在意地说着这些,心却揪了起来。

    原来连话本子都要捡别人不要的,还要那隽秀的小字,也是用树枝沾着水在满是泥土的地上之上练出来的。

    便是连吃草药充饥,有时都成了一种奢侈。

    陆允时垂着头,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背上笼罩着。

    忽然,他低声道:“我给你买好的,最好的。”

    余安将他背上的衣衫放了下来,去净了净手才走回来,“什么最好的啊?”

    她站着,陆允时坐着,故而他仰着头看她,眼里坚定的光芒似是夜空的繁星,耀眼而夺目。

    他道:“话本子,笔砚宣纸,小玩意儿,还有很多很多,我都会努力给你。”

    余安闻声一顿,只见不可自控地抖了一下。

    她垂着眸,笑意更甚,可是命运不允许她答应。

    一个午后,余安将竹屋整了整,又拿着陆允时的长剑去院子里除了些杂草。

    斜阳西去,余晖洒了下来,长剑发着淡色的银光。

    余安手里握着陆允时的长剑,这还是她第一回 仔细端详着这柄剑。

    银色的玄铁蹭亮,剑柄细长,顶端嵌着红玉珠石,修长剑身之上刻着繁杂却精致的卷云纹,一朵又一朵,整个剑身轻盈空灵。

    缺了点什么。

    余安摸了摸剑柄,缺了那根红色的剑穗。

    陆允时伤势重,低烧了一夜,又与她一同下山徒步走了许久,眼下精疲力竭沉睡过去了。

    趁着此时,她得去山上摘些野果来,还得弄止血的草药。

    在汴京的半年,余安经历了许多,即便竹屋这里她过去生活了十余年,但如今她好像很难再相信什么了。

    她拿着陆允时的长剑,往后山一点的方向走去,那是以前她和师父经常去的地方,有个野生的果子林。

    摘了果子,余安一心都是还在小屋的陆允时,她加快步伐往回走着。

    遽然间,空中划过一道暗影,“咻”的一声急速穿梭过树影,直直陷进余安的脚前。

    余安双目圆睁,吓得连连后退,手里拿衣服裹着的果子洒了一地。

    可她无暇顾及那些果子,眼睛里只存在着那根螺旋飞镖,心下大骇。

    顾淮来了!

    他不是走了吗?!

    余安一骨碌爬起身就要跑,可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只手,猛地将她朝前一推,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啊。”

    顾淮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见余安摔倒地狼狈,爬都爬不起来。

    他笑了笑,慢慢走进蹲了下来,用铁扇的一端拍了拍她的脸,“蠢货,不会好好走路吗?”

    余安的掌心在罗刹峰就已经磨破了,好不容易结了痂,可现下又在碎石上磨挲一番,渗出了点血来。

    闻声,她怒视着顾淮,用流血的手掌一把拍掉他的铁扇,“滚开,别碰我。”

    冷言冷语对于顾淮而言,并不值得生气。但当他用那双淡漠的眸子将余安上下打量一番时,眼底的冷意渐渐聚集起来。

    突然,他一把抓住余安的衣领,冰凉的指尖碰了碰余安白皙的侧颈,那里有着一点红色的痕迹。

    看上去暧昧极了。

    再往下便能发觉余安连衣裳都换了,原本的抹胸襦裙换成了如今这件衣裙,将脖颈下面裹得严严实实,欲盖弥彰一般。

    他冷下声音,“你跟陆允时做了什么?”

    余安被迫扬起脖子,感受着顾淮的手指在她侧颈上,指尖按在搏动的筋脉上,好像下一瞬他就会忽然发疯,划破血脉,让她血流而亡。

    余安不寒而栗,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并不知晓顾淮说得是她脖子上的那块旖旎痕迹,而是以为他在询问她和陆允时查伽罗草之事。

    她皱起眉,“除了查药囊还有什么事,再说了我和他做什么事,也用不着你来管,松开!”

    “呵,”顾淮嘴角衔着冷笑,“跟我玩文字谜是吧。”

    他点点头,漫不经心站起身来走到一棵树下,拎起了一个粗布抱起来的东西,鼓鼓囊囊,圆圆滚滚,冷着脸丢在余安腿上。

    包裹的一角露出了小口,几根黑头发从里面伸出来。

    “啊!”

    余安定睛一看,吓得大叫,她从那小口中望见一只眼睛。

    她认得那是谁,眼珠暗黄,眼角泛白——是昨夜还活得好好的,给他们吃喝的余山柱!

    他的头被顾淮砍下来了

    “你杀了他”余安眼底升起雾气,极大的愤怒使她红了眼角,“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做了什么让你夺了他的性命,他只是收留了我们一晚。”

    余安脑海理智全无,顾淮一次又一次地用无辜的生命来要挟她,恐吓她,鞭挞她,好似看见她的恐惧和怯懦,他心里就舒服了。

    这样一个疯子,余安恨不得杀了他。

    她心里再没有半分惧意,一只手夺过顾淮的铁扇,将那泛着血腥气的利刃贴在脖子上,近乎哭喊道:“你杀了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何故牵扯到旁人!”

    顾淮垂着眼睛,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余安夺走他的铁扇,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破口大骂,直到瞥见利刃捱上那根筋脉,心里某处好像被拨动了根琴弦。

    他动了动,“扇子拿开。”

    过了会儿又觉得这样说不对,他拧着眉,“扇子还给我。”

    顾淮面无表情:“我只说一遍,把扇子还我。”

    可回应他的,是余安更加用力地贴在那根筋脉上。

    余安:“你不就是想折辱我威胁我吗,这样不正好遂了你的意?”

    顾淮冷笑一声,猛地夺过那把铁扇,而后掐住余安的下巴,“这才几日不见,爪牙就被陆允时养得这么利索了,看来他还真是疼你疼得紧啊。”

    说到最后,手上尽显戾气。

    余安感觉自己的鄂骨快要被捏碎,她却咬着牙,忍痛都不出声,这副倔强的模样叫顾淮心中怒气翻腾。

    他瞥了眼那白皙长颈上的吻痕,眼里露出恶意,“倔强如斯,莫不是为了陆允时守身如玉?”

    顾淮就在余安惊恐的注视里,慢慢俯下身,冰凉的唇靠近那个淡淡的吻痕,“可我偏不。”

    话落,重重吮在了那块淡淡的吻痕之上,舌尖轻挑。

    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彻底激怒余安,极大的羞辱铺天盖地般将她侵袭,使出全力将顾淮推开,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这个疯子!”

    余安愤然,惊怒万分,“顾淮,我与你相识不久,唯一的交集便是你在湖心亭易容骗我,用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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