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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裁云为信》 30-40(第16/17页)
漫雪也在凝视她。
气氛一时沉静,后来的汪吟吟和许清如将容华阳从地上拉起来,连拖带拽地将这醉鬼扯到里间,林礼横在中间,江漫雪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容华阳吓得不轻,自己追捧的美人怎会瞬间成了索命阎王,一时期期艾艾说不出话。他原本因酒醉而红的脸一下转白,半醉半醒之中什么也说不清,指着面前两人嚷着“不要”。
“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许清如见这副模样,一时火大,扯过旁边的水盆,将冷水泼了容华阳一身,“敬你平日里是师兄,眼下薛逸逃了,掌门还病着,回楼里主事去!”
“一直这样废着,像什么话?掌门若是有一朝清醒了,也要骂你不肖子孙!”
“关你什么……”容华阳缓过劲来,本能地还嘴,尾音却含混得弱了下去。他本可以痛骂眼前的少女没事找事,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许清如怒目圆睁,仿佛这就是她天命使然,可这确实和她不相干,她大可以收拾包袱走人。
容华阳恍惚间从少女的怒目里看见方恨少失望的脸。他额角的水滴顺着脸庞滑下,兴许带着这一天一夜的酒味。
这两天的种种又在他面前闪过。那个他以为对他最好的人给他下药、把他的师父做成惑人。他十几年来安安稳稳的家一夜之间崩塌,那些他以为的温情真的只是自以为。
酒、钱、美人。曾经他沉醉的一切,竟然一瞬间都变得如此虚空。
毫无意义。
有些事情他做的太过了。他放肆到以为自己这条命丢了便罢了,反正对他重要的人一个半死不活,一个亡命天涯,没人再来管他。
容华阳从来没想过以后做什么,他的生活从来是乐一天是一天,最后总有地方可去。
可那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如他过往十七年的人生。
那么往后该怎么办呢?他看了一眼许清如,费劲地回忆她的叱骂,弄不懂为什么这些人身上有仿佛与生俱来的道义感。
但确实是她把自己从烂醉如泥里拉起来。
道义感和肝胆,是容华阳从来不懂也看不起的东西,但此刻却不得不对它俯首称臣。
一点未泯的什么让他不敢还嘴。
“知道了。”他低声回道。
终于肯了,吹破了他自己的泡沫。
外间的瞬息凝固着,穿云门下十年间先后出的一对玉人在三剑碰撞间彼此认识。
追日对破月,云起对沧海。
桃花开后笑春风,横波斜出抚青山。
樽前老不敌衣冠似雪,醉花阴稍胜背灯和月。
穿云招式见招可用,见招可拆。她们只在十年前打过一个照面,却像是切磋了很久的老对手。
再见月色,竟是在东南春暖,湖上骤起风。此时回头家万里,十年已过。
一道青光由江漫雪右手中的剑身散出,和着她左手中的冷白,倒映进林礼的眼底。裁云的银光怎肯示弱,江漫雪半垂的星眸里全是它。
外头传来嗡嗡的钝声,无名风不止,环采阁内悬着的纱幔围帐好似无数混乱的情思,不知所以地翻飞着,朦胧间掩映着对手的面容。故事里点燃少年热血的高手对决往往都需要这样一场风,在双方的脸上反复拂过,凝滞着出招之前惺惺相惜的内心。
手已经握紧剑柄,却听底下哄乱中有人喊道:“衙役来了!”
往下一瞧,不知多少棕衣人已经涌入!
江漫雪半垂的星眸猛然睁开,这耗费之中,竟然已经有人来围了楼!她急于取容华阳首级,并不想在林礼身上花费心思,原本只想糊弄,却发现哪一式她都接得住,哪一剑她都能破开。换句话说,面前人久经穿云招式洗练,还出乎意外地懂她。
可她们不曾谋面,这只能解释为她们在某种意义上的相似。
惺惺相惜吗?她抿一抿唇,知道自己的事不能成了。
但她必须全身而退。
于是大袖一挥,将林礼往外一带,两人只剩拳头间的距离。
“师妹与我很像。”江漫雪对她耳语,“今日相遇仓促,此事乃我无可奈何之举。”
林礼只是横着裁云,却没有出招,她痴痴听江漫雪把话说完。
那只是一瞬的破绽。
“对不住了。日后江湖再见,说与你听。”江漫雪倏地将气息往外一打,林礼不及,又瞬间被拉开数丈。广袖的仙人两三步便踩着柱子登上楼顶,顺着窗子飞身向外探去。
眨眼功夫,已是不见了,徒留一楼的动荡与狼藉。底下权贵纨绔的议论纷纷,竟无一可以清晰入耳。
林礼呆呆立在原地,回想着方才江漫雪一拽一引之间涌动的真气与内力、那对一青一白的剑,久久不能回神。她可以追上去的,凭她的轻功,至少可以拦她一拦。
但她没有,她也许就是想放她走,这场打斗让她留不下她。
江漫雪,林礼摩挲着剑柄,想着,江漫雪。
她好像入了定,一直痴痴地望着那个江漫雪飞身而出的窗子,恰有夜晚的月光潜入,本来可以落在林礼的脸上,却叫灯笼红烛的浮华尽数掩去。
她顾不得底下喊声四起,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
“你来。”
她的残局自然是有人帮她收拾的,受了惊吓的权贵们任是旁人如何挽留,也不敢待着了,在尹信的授意下,各回各家。汪吟吟帮着许清如将容华阳“押”回苍烟楼去,那里的残局需要他自己来了断。
她放走了江漫雪,不知道她为什么流落至此,又为什么要取容华阳性命。既然她说不得已,那么就是不得已吧。尹信却不能这么想,他要盘问干净,林礼在侧听着。
江漫雪的刺杀显得太奇怪,容华阳连着苍烟楼,苍烟楼连着薛逸,连着泡沫局,连着至今是个谜的快哉风,连着疑窦丛生的邪魔卷土重来……
为什么是容华阳?尹信皱着眉,看着眼前冷汗满面的老鸨,道:“说说吧,这裁雪姑娘。”
裁雪,年已二十八,却不见风华减去,仍是环采阁客人最想见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入楼已经五年,平日里抚琴舞剑,素来金贵,千金难买佳人一舞。
“她这么轻易的就走了,此前怎么会甘愿留在这里?”林礼问。
“这个愚妇真不知道,裁雪这丫头竟是深藏不露,”老鸨答道,“她这一走倒好,以后我环采阁还有没有客人敢来?早知如此,那个冬天,我就不该收她……二十几岁的老姑娘了,若不是宠着惯着,哪里能红这么多年……”
\"那个冬天?\"尹信出声。
“是了,五年前冬日的一个晚上,”老鸨的三角眼吊了一吊,“在后院门那儿,身上还有几道血痕,小脸惨白惨白,身边一个包裹。说是爹娘没了的,遭哥嫂欺负,夜里跑出来跌伤了。若没有搭一把手,早投胎去了。”
“之后也不跟人说话,一直闷着。我说我们这儿不养闲人,她竟然就留了下来。”老鸨笑了一声,“我起初不敢收,只怕她家里来人。可她竟一再求我,也罢了,就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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