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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承平年少》 60-80(第7/27页)
,当初谁都夸她美,可惜如今才知道,还是比不上新夫人一根手指头。崔姨娘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是老夫人给的,又主动去新夫人那里磕头敬茶,往后兴许还有容身之地。像玉桃这样自己同侯爷好上的,将来还不知怎么着呢。
玉桃却也看不上她这副拾着了狗头金的欢喜样儿。傅横舟是温柔多情的人,她们这些十七八岁的玉字辈儿里,哪一个不曾对他芳心暗许过?可傅横舟唯独待她最为不同,她图的,也不过就是他的这份情。
真要求个姨娘的名儿,总得是傅横舟自己想起来提的,不然有什么可稀罕?
傅横舟回来时,见着崔姨娘倒很惊喜,二人算是久别重逢,较从前更亲昵许多,温言软语说不完。崔姨娘又特特地嘱托厨房,置了一桌可心的细菜,筛了一壶酒,二人把臂对酌。
酒酣耳热时,傅横舟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夫人今儿进的什么?”
宝珠吃不惯傅家的菜色。在宫里养成了清淡的口味,如今见着哪一样都觉得油腻腻的。
中午几乎没动筷子,好容易晚膳有一道鱼肉水晶角儿,唯独个头做得敦实了些,她吃了大半个,便要茶来漱口。
天色半昏,偶有耐冬的鸟儿飞过。宝珠想起后面屋檐下的燕子窝,便走过去,伫立着望了一时。
檐外头的景致像只大些的笔洗,浓淡不一的墨色氤氲开,化作重重叠叠的山色楼阁,水波微动,又四散模糊了。
那是哪一朝的旧迹,竟像有飞桥复道相连着?
齐姑姑见她神情怅惘,忙上前劝道:“夜影子一下来,露气就重了,夫人当心受凉。”
宝珠看了她一眼,片刻也只点点头,转身回到屋中,又说:“将那份文契寻出来收好,索性明儿就去把人接了,一道好安置些。”
她指的是傅横舟倾心的那名妓子,唤作云栀的。
齐姑姑应了个“是”,杏儿听着却暗自奇怪:成婚不到一日,怎么就添进来这许多人了?是靖宁侯待宝珠不好吗?
她本合计着等齐姑姑走了,要问一问宝珠,说一说体己话。可直到该就寝的时候,她老人家仍岿然不动地守在屋中,还打发杏儿秋月两个回自己房去。
缘故也是明摆着的:她们两个未嫁的女孩儿家,又不是要做通房的,留下来知道怎么伺候吗?
两个人只好一块儿出来,没走两步,远远见着一道气宇轩昂的身影——居然是皇帝。
她俩慌忙行下礼去,等皇帝走过来,杏儿犹忍不住问:“您怎么来了?”
皇帝随意一抬手,免了她俩的礼,却不搭言,只瞥了杏儿一眼,嫌她问蠢话。
负着手迤迤迈上台阶,推门进去,宝珠正坐在妆台前,发髻全拆了,由齐姑姑给她通头发。
见皇帝进来,齐姑姑搁下梳子,蹲了个福,便收拾起物什退出去了。
宝珠披散着乌发,行完礼,却皱起眉头,问道:“您怎么又来了?”
66. 六十六 山茶手脂
皇帝哑然失笑, 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
宝珠不吱声儿了。皇帝上前去抱着她,隐隐觉着一阵暖香袭来,不禁将头埋在她颈窝里, 深嗅起来, 一面喟叹着:“好香…”
炽热的鼻息缠绕在颈子上,宝珠被他闹得有点痒, 避了两回, 索性推开他:“是抹头发的香露。您喜欢闻,明儿带两罐回去。”
“算了。”皇帝摇摇头,拉着她一道坐下来:“人我都带不回去,带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宝珠不接他这话茬,伸手放下玻璃镜的罩子,见台上一瓶山茶手脂没盖上盖儿,便取过来些, 点在手上慢慢涂着。秋季里气候干,她皮肤又薄, 不留神作养着,再过些日子就要生那种小细纹,像小的裂口似的, 觉着怪难受。
一抬头, 见皇帝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瞧, 宝珠便问:“您要涂些吗?”
皇帝喉头滚了一滚,说:“别涂了。再涂真没法儿好好坐着说话了。”
宝珠一顿:男人家就是有这么一样德性, 一旦有了肌肤之亲, 再相处起来总没个正经样儿了。
她垂下眼眸,说:“傅家的口味我不习惯,今儿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皇帝登时发起急来:“这是怎么说?”站起来就叫人去起灶做饭。齐姑姑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哪会这些?那些宫女儿们更不在话下。齐姑姑便提议说,有宫方配制的灵芝粉,这会儿调上一碗来,又便宜又落胃,不至于搁在腹中夜里不好安睡。
宝珠拦都拦不及,这时候方才插得上话:“大晚上的折腾什么?灵芝粉我也不要,没病没痛的喝它,怕补出两管鼻血来。”
好容易把人都给打发了,她回过头,对心有不甘的皇帝道:“这时辰勉强吃几口,哪有安生睡一觉管用?”
皇帝这才听出来,她拐弯抹角想说的是什么。却还嘴硬:“有我给你值夜呢,你只管睡就是。”
正是因为有他,才难得安生呢。
皇帝又说:“也是我疏忽,偏把这么要紧的一桩忘了——明儿拨两个厨上的来,依着你的口味单做就是了。”
宝珠听了,幽幽道:“您还真打算把这里当成行在了?”
皇帝不以为然:“什么行在?往后除了见大臣,这儿便是宣政殿。”
宝珠还欲说话,一时撑不住倦意,侧身掩口打了个呵欠。
皇帝便哄着她:“歇了吧。躺着松松筋骨,再说会儿话也是一样的。”
那可未必。转念又想:他明日又得不到五更便走呢。宝珠也就依他所言,被衾是早铺好熏暖了的,替他宽了衣,又要唤人准备洗漱的巾栉来,皇帝却说:“费那个工夫做什么?”
屋里的铜壶中还剩了小半温水,便就着宝珠的用具擦洗了一通,幸好青玉牙刷本是成对的,宝珠取了另一柄给他用。
一时拾掇完了,皇帝坐在床边,说:“我现在浑身都是你的味道。”
宝珠正理着床帐,闻声只乜了他一眼,让他睡到里面去。
皇帝不肯:“说好了我给你值夜的,你睡里面。”
无论是皇后还是妃嫔,有幸与皇帝同榻而眠时,都要睡在外侧,一则便于夜里伺候茶水之类的,二则若逢着意外变故,也能挡一时半刻,为亲卫护驾拖延时间。
宝珠却是从来睡在床里侧的。如今因为是在宫外,她怕禁卫不够森严,方才有这么一句。
皇帝可没想那么多,见她踟蹰,干脆拥着她一块儿倒下去,虽然答应了放过她一晚,但搂在怀里亲一亲总不能叫食言。
蹂''躏完了嘴唇,又轻吮着她脖颈上的那一小块儿伤痕,淡粉的颜色,比别处更娇嫩许多,触感像花瓣儿似的。
“还疼吗?”嘴里问得含糊,手上也不老实。宝珠攒出来的一星睡意被他折腾得全没了,闭着眼睛呲他:“御膳房克扣了您的荤腥还是怎么着?到这儿拿人肉填补来了?”
皇帝哼笑一声,说“可不”:“素久了的人吃樱桃肉,想不露馋相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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