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翻: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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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龙清宁去过信,龙清宁是长姐,是将她从南域召回北境之人,母亲旧部也是龙清宁替她联络的,北境战事起时她还曾在北境住过几日。

    若是龙可羡发生过什么不测,龙清宁多少是知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跟阿勒一样选择了闭口不谈。所以她去信,把南下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向龙清宁要一句准话。

    疾风贴着屋脊游窜,龙可羡拆着信筒,站在风口读信。

    ——此事我确实知悉,褚门战后,龙氏以治伤为名,将你接回祖宅。彼时你声望初成,龙氏族老拉拢不成,心起歹念,在悬戈台内对你行以私刑。

    ——半月后,悬戈台焚。

    这是她失忆的原因,龙可羡猜测被证实,隐约松口气。

    衣摆经风,猎猎作响,几张纸哗啦地散落一地,有几张被风带着飘向内廊,龙可羡没去追,弯身捡了两张,眼里映入几行字。

    ——在此之前,你在营中留有十七封信,我已悉数收起,放置在王都旧宅中,日前发觉宅子遭窃,多方查寻,方知已在万壑松手中高价抛出。

    刚松下的一口气再度提起,雪粒一颗颗打下来,龙可羡额头冰凉,手指轻微抖,接着往下翻。

    ——我离开北境时,你与哥舒策已经决裂。

    第154章 巧合

    亥时一刻, 余蔚轻合上房门出来。

    尤副将一挺身站起来,压着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少君?”余蔚往里一指, 莫名地说, “用了牛乳盅, 睡下了啊。”

    尤副将岔过几步, 拽着余蔚袖管往外边走:“没哭鼻子啊?”

    “想哪去了!自始至终,除了那十六封信, 其余皆是道听途说,少君心里自有杆称,”余蔚不自在地收回手,“方才还听少君在那嘟囔。”

    尤副将立即凑过去:“嘟囔什么?”

    “说要把哥舒公子……”余蔚偏开两步,实在说不出口, “罢了,一些闺房野趣, 你别问!”

    尤副将这就懂了, 一张糙脸涨得猪肝似的, 好半晌才说:“这怎么好,哥舒公子眼看要回来了, 少君要如何待他,仍旧当作贵妃……呃贵客吗?还是当作关系崩裂的旧交啊?怎么想都不合适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余蔚勾了下耳朵下的发, 呛一句。

    “自然操心。”

    公事上,尤副将拿少君当主子,私事里,尤副将这把年纪都能当她爹了, 他唉声叹气,跟小老头子似的念个没完。

    余蔚不胜其扰, 提着灯就要往房里走。

    尤副将瞥一眼,觉着她像是不耐烦,老委屈了:“你躲着我做什么?即便是为上次受罚时,我替你罚了那三个月月俸,又领了那十鞭子,军营里传了些小话,这有什么打紧嘛!还不是阿涉那小子死活要替你扛,他那点银子攒都攒不住,我便替他掏了,才有这么件事儿。你放一百个心,我又不追着你要月俸……”

    那边余蔚已经走远了,尤副将还在叨叨着往前追:“欸欸!我以后不说这事儿,不说成不成啊?”

    天上的月孤零零的,长廊里已经不见人影,长风推着雪沫,在院子里畅快翻滚。  龙可羡听见风吹雪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吸了下鼻子,一脚把阿勒的枕头踹下去,而后把被子一拽,整个蒙住了脸。

    雪沫子从廊前滚到阶下,不知过了多久,那帐幔里又伸出只手,紧跟着探出颗脑袋。

    龙可羡把枕头又捡回来,垂着脑袋,闷闷不乐地戳了十七八个洞。

    ***

    后面几日,龙清宁没再有回信。

    王都里倒是来了个消息。

    龙可羡正在考虑回趟北境,中途正好到王都见见龙清宁,她才刚刚写了信,交代哨兵不要南下,这消息一来,龙可羡便像不认得上边字似的,把那张纸翻来覆去看了三遍,难以置信道:“骊王是疯了?”

    “指定是病得不轻,”这封信走的是官道,尤副将亲去取的,喘得抱着茶缸猛灌两口,气都匀不定就开口了,“就没见过磨还没卸掉,驴先给砍了条腿的。”

    约莫月前,先遣船就已经回来了。所属货物半在坎西港抛出,半运回了王都,还是三山军给护送的。白花花的银子流向王宫,骊王接连几日都没往后宫走,怕是日日都枕着银子睡。

    这都算不上什么,骊王从前不受宠,封地荒远贫瘠,因为心里边存着大业的关系,很愿意自苦以修身,当然没见过这么大一笔银子。

    问题就出在这笔银子的花费上。

    先遣船上都是骊王之前笼络的小门户,盖了个皇商的戳,在这次航道复启之后,这拨人跟着水涨船高,已经形成了朝中新贵的雏形,骊王若是此时再推一把,不说跟士族平分秋色,起码能加重他手中的砝码,再加上涪州学府出来的寒门学子,骊王在朝中就不再孤立无援。

    可他非但没有进一步笼络皇商,反而开始敲打对方。

    尤副将匀过了气,都忍不住叹息:“骊王将银子捂得太死,搞得底下人连汤都喝不着,一日日的,尽给人灌那虚头巴脑的迷魂汤,您说那些皇商,哪个不是钱眼儿里修成的仙,讲那忠君报国的有用吗,人家就图这薄银二两来养家糊口呢,骊王这吃相也忒难看了。”

    没有完全的信任和扶持,其实就是变相的打压。

    士族成党结势,对于王权的冲击之大,骊王是最清楚不过的。因此他确实可能会犯浑,去打压皇商,以免皇商走上士族的老路,结党成势来反制骊王。

    但这仅仅是个可能,许多事情都在一念之间,是谁影响骊王那一念,让他走上这条死路。

    “少君,那还回北境吗?”尤副将想到这事儿。

    龙可羡闷闷的,摇了摇头,说不回。

    残雪点在枝头,被风簌簌地摇落,雪影天光下,侍从站在院子里拍靴筒,他才刚刚取走龙可羡的信,就被尤副将喊住了,两人低语片刻,往屋里看了两眼,侍从点点头,交回了信。

    现在回不得了,骊王若是出事,龙可羡就要留在坎西港。北境远僻,消息通得慢,若是真有点事儿,拍马都赶不上。

    这时间点卡得太巧了,她看着窗外,直觉这事儿不太妙。

    ***

    果不其然。

    三日后,王都里再度传来消息,少数皇商在重金之下倒戈,骊王吃了个闷亏,刚刚蓄起来的人心开始决堤溃散,还没攀到顶,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前朝水深火热,后宫也摘不出去。

    骊王前些日子春风得意,自然看哪都顺眼,这些日子焦头烂额,连颗蛋也要找出缝来叮上两口。

    而他找上了龙清宁。

    当初要将小皇子给龙清宁养的人是骊王,如今以此为由疑心龙清宁利用小皇子插手朝事的也是他。

    偏偏这顶帽子扣下来后,小皇子不知听了谁的撺掇,哭喊着为宁贵妃求情,这让骊王火冒三丈,更加认定小皇子是受了龙清宁蛊惑。

    为何蛊惑小皇子呢?试想一下,若是龙清宁手握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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