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翻: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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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谨慎。

    但这谨慎的态度反倒让骊王很淡地笑了一下,眼尾延出细密的褶子来,仿佛龙可羡这反应才正中他下怀,才更加证明龙清宁对她相当重要。

    “那便赏赐黄金万两,骏马八百。”

    龙可羡迟疑了片刻,才行礼谢恩,心里边毛毛的,像有冰凉的铁丝在刺挠。

    两人又讲了些军务和海防之后,骊王露出倦意,龙可羡依礼告退,他捏着眉心,摆了摆手,说:“去看看阿宁吧,她记挂你许久了。”

    ***

    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一句话里套十七八个弯弯绕,龙可羡走在宫道里时心情愉悦,虽然那股隐约的刺挠感挥之不去,但这也是她和骊王最平和的一次见面了。

    内侍领她到宫道外边,龙可羡走进去,正逢悬日侧斜,半掩半露地镶嵌在鸱吻上,宛如被兽口死死衔住了,晃下来的日光扎眼。

    “少君。”

    宫女在殿门外等候多时,见龙可羡出神,便轻轻唤了一声。  龙可羡收回视线,跟着宫女绕过长廊,进到后殿时,龙清宁正在廊下晾着桂子,旁边有张矮几,翻过的书倒扣着,清茶还在飘香。

    她穿着鹅黄色宫裙,头上没有钗环,乌润的发堆在鬓边,整个人淡淡的,日头半笼下来,恰到好处地给她叠了一层暖光。

    龙可羡就挪不开眼了。

    ***

    廊下多设了张矮几,两个人并排坐着,脚边搁着红泥小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烟,龙清宁姿态娴雅地斟着茶:“这半年又高了点儿,在海上受的伤可好全了?”

    “都好了,”龙可羡主动地撩开衣裳,露出截腰线,伤口早就看不出来了,她便往那光滑的皮肤上戳出条红线,“有这般长,流好多血。”

    “但是不痛,”她补一句,“一点也不痛。”

    龙清宁笑容很浅,但一直没散:“嗯。”

    “你不要担心。”

    “很担心。”

    龙可羡垂下脑袋,把衣裳系好:“那我日后不那般了。”

    她指的是以攻代防的打法。

    龙清宁靠过去,解开那个乱七八糟的结,重新给她系好腰带,她的动作很细致,龙可羡看得着迷,觉得怎么有人连系个结都像幅画。

    “好了,”龙清宁往她后腰上拍了一下,“很乖。”

    龙可羡肉眼可见地红了脸,把手蜷起来,一个劲儿往她掌心里拱,而龙清宁不知是刚好抬手还是刻意回避,手背和龙可羡的擦过,自顾自拎起了茶壶。

    咕嘟声戛然而止,一卷一卷的轻风打过来,龙可羡手凉凉的,低下头,慢慢地蜷起了拳头,有点儿懵,还有点儿讲不出来的委屈。

    心里涌起强烈的落空感。

    明明之前都会牵住的。

    她很生气,却没法跟龙清宁耍脾气,只敢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盯住她,嘴巴抿得紧紧的,这幅模样看得龙清宁失笑。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龙清宁揉了揉她的发顶,把糕点移过去,“长不大的吗?”

    就这么一句又嗔又轻的话,奇异地驱散了龙可羡的不悦,她迅速吃掉了整盘糖糕,边吃边拿眼珠子瞄龙清宁。

    等龙清宁夸一句,她就吃得更欢了。

    日光斜进来,是澄澄的灿金色,龙可羡晃着脚尖,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在冷宫里有人欺负你吗?给你熏死人的炭火,给你馊饭吃,不给你冬衣被褥,有这些事吗?”

    “哪里听来的话,”龙清宁说,“只是降了位份,月例都是不变的,你在一日,就没人敢往我这里动手脚。”

    宁妃是道信号,是龙可羡和骊王互相角力的映射结果。

    龙可羡强,则宁妃高枕无忧,龙可羡弱,则宁妃境遇多舛。

    尽管性命无虞,打压却是无处不在的,在宫里头,要折腾个把人,有太多不见血的阴私路数了。

    龙可羡拧起眉毛,一寸一寸巡过了整座宫殿,很严肃地告诉龙清宁:“若是有人给你下绊子,要讲给我,我教训他们!”

    “知道了,”龙清宁拉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摩挲,想起了旧事,“你的指骨自小就比旁人硬,上书塾时,因为旁人扯坏了你的书袋,你便一拳砸断了他的鼻梁,先生打你手心,你倒硬气,连着戒尺一并折断了。”

    她说着笑起来,神情温柔:“后来便在宗祠里关了两夜,我赶到时,你就蜷在蒲团上,抱着只破书袋好生可怜。”

    龙可羡垂下眼睛:“不记得。”

    龙清宁看了她好一会儿,说:“没有要问我的吗?”

    龙可羡闷声摇头:“没有。”

    来之前,她在心里罗列了许多问题。

    褚门战时,你在北境仅仅是为了替我笼络旧部吗?

    龙宅里发生了何事?我为何烧了宗祠?

    那十七封信,你为何不早交给我,阿勒不要我想起来,你也不要我想起来吗?

    但来之后,她看着龙清宁的脸,嗅着龙清宁的味道,那些话便都不想问了。她没法将这些尖锐的问题抛给龙清宁。

    因为人皆有私心。

    龙清宁有私心,没关系的,她可以接受,因为她剩下的也不多了。

    高处有风来,龙清宁站起身,把吹散的桂子抚平,龙可羡突然抱住了她:“你好香。”

    她连一句“你抱抱我我便不问了”都不敢讲,就这样干等着龙清宁抱回来。

    可不知等了多久,桂子散落一地,浓郁的香气随风飘远,背上那只手却迟迟没有往下落。

    ***

    王都的雪来势汹汹,穹顶一片铅灰色,朔风抽打着满街帆幌,行人奔走四散,阿勒没有往三山军下榻的驿站去,而是去了西城的一座庄子里。

    他翻身下马,把鞭子抛给厉天:“龙清宁旧宅查了吗?”

    “查了,”厉天小跑跟上,“连石板瓦砾都被人撬了个空,什么也剩不下。”

    阿勒嗯声,没什么表情。

    “李王两家来了帖子,请您赏脸赴宴,”厉天从袖中抽出帖子递过去,“明日还要往万家……”

    话音戛然而止,厉天惊愕地看向房门下的人:“少,少君怎么来了?”

    不是进宫了吗?晚间不是还有三山军的接风宴吗?只是分开半日便要翻墙了吗?

    院落昏沉,薄薄的灰影里,龙可羡坐在门槛上,把脑袋靠在门框边,鹅黄色发带落了一半,正在风里轻轻飘。

    可能是等得困了,她揉两下眼,转过头来,鼻头都被冻红了,看起来只有小小一团。

    眼神相撞那瞬间,阿勒以为回到了初见那年。

    只不过十二岁的阿勒会扭头就走,再巴巴地找回来,现在的阿勒会蹲在她跟前:“怎么来了,要与我私会吗?”

    龙可羡点头:“要私会。”

    “普通关系私会,这话传出去就难听了,”阿勒绕起她发带,“叫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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