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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殿前御史》 80-100(第30/42页)
张湍平静回答:“薛岸不以科举入仕,偏行旁门左道,心术不专,不宜在京担任要职,去东岭补缺已足够体面。皇上并未亏待他。”
“你明知他因薛慈之故不能参加科举——”解悬啧啧,“公报私仇,无外如是咯。可人究竟已经没了,拿他们撒气,也是无用。”
“你想陪他,”张湍停下脚步,转身抬眼望着解悬:“东岭臬司衙门有缺,我可保荐你去。”
解悬心知这回火候稍有过头,急忙打个岔后,拔腿溜之大吉。
张湍站在原地,垂眼瞥见春雨润湿的地面上挺出一株细草,半蹲下身,指肚轻轻扫过草尖。许久方低低诉道:“她没死。”
细语如丝,无人听见。
“可是,她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考完试休息了一天。完全没想到自己能阴着走出考场,希望大家也能一直阴不要阳。祝大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以及本章评论区给大家发红包,感谢大家在我随缘更新的这段时间没有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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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两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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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止观辅行传弘决》湛然。
? 第 93 章
三月初三, 举子涌入科场,开始为期九日的春闱。天公作美,接连九日风和日丽, 至三月十一,举子们迎着春风次第离场。
三月十二, 下朝后春雾散尽,阳光刚刚铺开。张湍换下官衣, 穿上布袍,踩着和煦春风,遐思万千,不知不觉行至汤面小摊前。摊位老板见他甚是熟络, 几句寒暄问候后,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出锅。
自老师仙去后,他常来。
虽说忧思在心没有胃口, 却也勉强自己将一碗汤面吃得干干净净。竹筷搁下,刚刚准备起身离开,对面忽而有人落座, 快声催着老板盛碗面。
老板笑呵呵问:“看李老爷春风满面,肯定能一举高中!”
“借你吉言,倘若能金榜题名, 我请你在如月楼吃酒。”李摩抽出双筷子, 待汤碗上桌, 便迫不及待地挑起面条, 忽见碗底卧着颗荷包蛋,喜不自禁, 仰头向着忙活的老板道:“老板, 多谢多谢。”
“李老爷客气, 小的还等着吃李老爷的及第酒呢!”
张湍默默等到对面举子吃完汤面,抬眼问道:“你是今年的考生?”
“没错。兄台是?”李摩好奇打量张湍,见是相貌俊美,斯文儒雅,令人过目不忘。可又心觉陌生,想是从前没有见过。
“鄙人姓舒,看阁下意气风发,想是胸有成竹。”
“舒兄客气。在下姓李,胸有成竹不敢说,不过今年的考题不同寻常,恐怕有不少学生要马失前蹄。”
“哦?愿闻其详。”
李摩压低嗓音:“今年策论竟是以新任首辅张湍所作《檄靖肃文》为题。你且细想,若交张白卷,不过是一朝落榜,再等三年。可若写错了什么话,岂非要大祸临头,甚至于殃及亲朋?”
张湍垂眼低声:“阁下的意思是,这道策论别有用心?”
“舒兄弟恐怕还没明白。”李摩压下心中得意,他自认这内里乾坤少有考生能猜透,他的答卷必定一骑绝尘,登科在望。眼前这人虽形貌非凡,见识悟性却差自己甚远。萍水相逢亦是缘分,他既开口求问,自己也当不吝指点:“靖肃何人也?先帝御旨亲封的太子。张湍虽是前科状元,可仅仅入仕三年,如何能担起首辅重任?靠得就是这篇给皇上登基正名顺言的檄文。”
“是吗?”
李摩继续说道:“这篇檄文在先帝驾崩后才传晓天下,要说文才确实非同凡响,可内容么,却是差点意思。”
“差在何处?”
“你想,皇上想借檄文正名,可这通篇皆指靖肃公主如何不仁不德、不恤苍生,又说祸乱国政、败坏纲纪,论说靖肃公主不堪为储、不宜为君。这怎么能行?”
张湍知他言外之意,却仍发问:“为何不行?”
“舒兄弟,你这——得亏你是布衣。”李摩袖袖手道,“刚刚我已说了,他那檄文通篇都在论述靖肃公主不能继位,这不正是在说,靖肃公主是先帝钦定的储君,而当今皇上,也确实谋权篡位了吗?”说罢,李摩忙抬手打打嘴巴,急忙找补道:“失言失言,你只当最后一句没有听见,没有听见。”
“那依阁下之见,这檄文该如何写?”
“这算是问对了人。并非是我吹嘘,依我猜度,皇上以此文为题,正是反复琢磨之后,对这篇檄文心有不满。但朝局初改,不便挑明,所以借科考策论为由,布下这道谜题,既是给今科考生,亦是给文武百官。”李摩莫测笑道,“所以这道策论,不该论其文本,应该论之礼法。我就在那答卷上,另拟篇文稿,虽未以檄名之,却行讨檄之实。”
张湍微微抬眼:“阁下不怕会错圣意,弄巧成拙?”
“怎么会?”李摩自以为然,“靖肃公主豢养面首,淫.乱.放.荡,甚至连首辅张湍,都曾遭她毒手。而当今皇上,昔日封地南陵,期间赈灾救民,功德无加。先帝十六登基即开兴平盛世,如此圣明君主,怎会背礼乱法,弃南陵王而立.淫.妇为储?定是此妇趁先帝病重?????,擅权矫诏,以图颠覆阴阳,篡夺皇位。”
这厢李摩兴致勃勃,滔滔不绝。
那厢张湍冷面肃容,眼神幽寒,问他:“你如何得知?”
“靖肃公主这些恶事恶行,天底下谁人不知?”
“道听途说,”张湍冷眼看去,“也敢狂言妄语。”
李摩顿生火气:“你这厮,好生不讲道理!”
张湍起身,取出铜钱,揽袖搁置在桌,随即漠然离去,再不看李摩一眼。李摩气恼非常,却又无处发泄,坐在桌前郁闷。
面摊老板不明详情,前来收钱收碗,笑呵呵道:“李老爷与刚刚那位大人聊得怎样?”
“大人?”
“李老爷没看出来?”面摊老板小声道,“那位官衔绝不会低,我见过他穿红色官服,和一个穿紫色官服的老者一同走在道上,他们两个常来光顾我这小本生意。不过近几个月,倒没见那老者再来,有几回是他端回去的。”
李摩大惊失色,年纪轻轻就穿红衣,又与朝中大员来往密切,身份必是不同寻常。他这番既得罪了人,又在其面前将张湍贬了一通,还将自己考卷所写露得干干净净,可该如何是好?
“你可知道他住在哪里?”
“这小的哪能知道。”
李摩犹豫再三,放下铜钱向着张湍离去方向急急追赶,但为时晚矣。
春日晴好,街巷人流如织,张湍在人群中穿梭,心思却已飞至云外。他憎恶李摩污言浊语、胡说八道,贬损赵令僖,却又心知肚明:赵令彻以檄文为题,确有深意。
李摩那些猜测,并非毫无根据信口雌黄,群臣虽都三缄其口,但各有猜度,其中不乏与李摩想法相近者。
而在今日朝会散后,解悬已将赵令律之死禀明,非自戕而亡,是有人蓄意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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