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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殿前御史》 80-100(第32/42页)
作迟了片刻,就见她的手指已经捏住酒封,作势启封。
“别,我现在就去。”
看着酒客快步跑开,白双槐方才开口:“公主,他是谁?是否可信?”
“如月楼老板的小儿子,只以为我是薛岸的表妹。薛岸既然在外任职,便不会走漏风声,不必动手。”
“是属下无用,未能预先替公主备好行装,竟要公主冒险亲自来筹。”
“事发突然,难免有所缺漏。”她举起酒坛,细细嗅闻,隐约有清香漫出。拍开酒封,酒香顿时浓郁,还未入口,便已醉人。
酒客回来,赵令僖已半醉半寐,斜倚梨树,优哉游哉。
周遭酒香未散,酒客气愤不已,指着赵令僖道:“你,你偷喝了我的?????酒!”
“钱和马可备好了?”
赵令僖打个哈欠,扶着梨树起身。脚步轻抬,迈出时略显摇晃,惊得白双槐急忙上前虚虚搀扶。
“现银一时难以凑齐,只有银票。马已牵到千树园西门外等着。”酒客自怀中取出几张银票,撇撇嘴道:“我不与你这喝醉的女子计较。等薛岸回来,要他赔我。”
赵令僖收了银票,塞给白双槐道:“一千两留着,另一千两给阿宝,叫他拿去给次狐置办些产业,往后我回京城,也好有处落脚。”说罢便又摇摇晃晃向西行去。
白双槐握着银票默不作声,谨慎跟在赵令僖身后。
抵西门时,酒意稍散,赵令僖潦草套上幕篱出门。门外拴有三匹骏马,白双槐刚一解开绳索,赵令僖便翻身上马,扬鞭驱策,直向城门奔去。
白双槐猝不及防,连忙再解一匹,急急追赶。
千树园至城门,一路少人烟,更无守备巡逻,直到靠近城门才热闹起来。城门前聚有不少百姓,列队等候出城。赵令僖提前勒马,远远望去,发觉守城兵将正在盘查出城人员。
她正思考对策,耳畔忽生凉风。
一人趁机抓住马鞍,跃上马背,在她身后稳稳落座。几乎顷刻之间,那人左臂自她身前环过,锁住她的双臂,右手夺过缰绳,迅速调转方向纵马狂奔。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赵令僖措手不及。想要挣扎,无奈双臂被其禁锢,想要回头,又遭幕篱妨碍。怒火在心,恼意顿起:“是谁?”
但无回应。
事出不意,她全无头绪。
直至马儿停蹄,双臂枷锁卸去,她立时抬肘后撞。耳边响起一声闷哼,那人翻身下马,却仍紧握缰绳,不给她任何逃离之机。满腔怒火亟待宣泄,她撩开幕篱,看向马侧。
却是骤然恍惚,愣怔失神。
青石路,骏马旁,张湍身披红衫,孤身静立。
春风动,青丝随风扫过脸颊,捎来细痒。
她有四烦恼,盘作心结,困扰心神。与父亲生离死别,与赵令律刻骨仇深,与赵令彻势如水火,与张湍——约是爱憎难明。
爱憎难明?
她垂眼审视着他,蓦然冷笑。
怎会难明。负她,欺她,叛她,毁她,今日复又误她。倘有欢喜,亦已枯竭,只余憎恶难泯,愈积愈深,直至怨憎如海,恨恶如山。
天光骤黯,闷雷滚滚。
“要下雨了。”
张湍低声,目光躲闪,避开她的审视,同时递出手掌。
赵令僖摘下幕篱,环顾四周。她已身在院中,有高墙楼台围堵,逃也不及,只能从长计议。她将幕篱丢掷在地,自另一侧下马。
雷声又响。
张湍心中苦笑,绕过马匹,在其身侧揖道:“已为公主备好住处,请公主移步。”
她未再躲避,缓步随之前行,于连廊长道几经回绕,经水榭,过花台,最终停步一方小院门前。
这地方,她认得。
途中便觉熟悉,此刻终于确定。
这是——
南陵王府。
赵令彻、张湍,原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她推开院门,缓步院内,张望四下。她曾醉宿此地,彼时赵令彻正被禁足王府。时移势易,今日是她困足难逃。
“张湍。”
她在院落中央止步,回看门外。
朱门对开,高高的门槛将张湍阻拦在外。他站在门前阶上,垂眸垂首垂袖,身如风雪枯松,单薄寥落。一声低唤,引他抬头遥望,心中暗怀期许,却又满是胆怯。
她缓缓转身,面向张湍。
叱骂怒声涌至喉头猝然消散,神情霎时柔如春光,眉目舒展,盈盈含笑:“明日午时,如月楼陈酿启封,名‘香寒雪’,可否劳驾,与我沽来一壶?”
三两点雨滴落,点在眉间。
雨幕为隔,遥遥相望。
张湍心绪纷乱,百转千回,最终吐出一字:
“好。”
作者有话说:
关于杀害赵令律凶手的湍之双标:
猜测是赵令彻时的张湍:冷血无情杀伤手足不配为君。
猜测是赵令僖时的张湍:她是受了什么苦才会这样伤害自己(赵令律:?)。
? 第 95 章
午正, 钟鸣。
如月楼里期待多日的各路来客得知酒已售空,败兴而归。有客好奇追问因由,得知今年春末只起两坛陈酿, 一坛赠予少东家旧友,另一坛则被当朝首辅买去。
事经传开, 便起非议,席间众说纷纭, 对这位首辅褒贬不一,议论不休。最终,是名纨绔醉后拍拍桌道:“你们说的都不对,都听我说。他功劳大, 找到皇上赐婚, 皇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是在预备喜酒呢。”
赐婚消息从酒桌上泄出, 很快传至街头巷尾,各处茶楼酒肆议论纷纷。后晌,解悬听到传闻, 思前想后没琢磨明白,散值后直奔张湍家中,准备当面问个究竟。
张湍并未放他进门, 只将他拦在照壁前, 凝眉回说:“哪里听来的谣传。”
“满京城都在说, 总不能是空穴来风?”解悬奇道, “说来你去如月楼买酒作甚?御医说你早先肠胃有损,饮不得酒、食不得辛, 闹得你府上饭菜没滋没味, 我可还记得。现今偷藏好酒, 还要将我拦在门外?”说着便推开张湍,兀自向院中搜寻。
自赵令彻登基,改元开隆,不仅任入仕未满三载的张湍为首辅,更是赐居原南陵王府,可谓隆恩盛宠。解悬绕过照壁,正要入院搜寻,却听门外车轮滚滚、马蹄隆隆。
“张大人有礼。”
门前阶下,宫婢灯引,华盖停驾,有禁军左右护卫。队首者是现任钦安殿主事兼司礼监秉笔太监银朱,着蟒袍玉带,款款向前,恭敬作揖道明来意:“皇上有旨,请张大人接旨。”
张湍不明所以,唤来仆从守卫,解悬亦回门前,共同伏身接迎圣旨。银朱自侍者手中接来圣旨,展卷宣读,云张湍年少才高,今有孟川孟氏女,端秀贤淑、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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