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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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片刻,陆寒尘终是转身,见这人还维持着躬身拱手的姿势,喉间吞咽几下,平日里暗哑的声音低不可闻:“不必多礼。”

    陆恒站直,未言先恭谨而笑:“在下携内子与爱子来京都游玩,皇觉寺是最后一程,本不该惊扰九千岁,奈何内子与爱子实在向往这株千年银杏树,还请九千岁宽恕。”

    有点功夫在身的陆恒来树下不久便察觉到了他人的气息,当时不想扰了妻儿的雅兴,便未曾声张;离开后又觉不对,寺里只有九千岁陪同其夫人祈福,便折回来确认。

    还真是九千岁在此,忙上前赔罪,这位他可得罪不起。

    “本督既收了你的礼,便不会计较这些。”

    费力压下心间翻涌的思绪,陆寒尘姝滟的面上只余平淡:“本督亦听闻云州陆氏夫妻恩爱,更是对爱子百般娇宠,今日亲眼得见,也算一桩幸事。”

    第一次得见九千岁的陆恒愣怔一瞬,传言中杀人不眨眼阴狠无情的九千岁竟是这般的好相处么。

    抬眼更是心中暗赞,这人的相貌果然如传言那般,还真是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难怪那么多人揣测这位是靠着媚上换来的圣宠。

    心里赞叹,面上却是更加恭敬;多年的历练叫陆恒明白,这般的人才最是可怕;若没有远胜常人的手段,只这般的容貌就难以活下来,还是宫里那等吃人的地方。

    陆寒尘只觉心里更加窒息。

    若是狼崽子说的没错,这人就是自己的生父,如今却父子地位颠倒。

    还真是···摧心肝的讽刺啊···

    凝目远眺,声音幽幽:“本督有一疑惑,还请陆老板解惑。”

    不敢掉以轻心,陆恒声音发紧:“请九千岁示下。”

    “本督观陆老板应是年过四旬,尊夫人亦是如此年纪,怎的陆公子却是未弱冠之少年,可是陆老板还有长子不为世人知?”

    面上怔忪,陆恒不知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怎会忽然垂询他的家事,出于敬畏,谨慎应对。

    “就如九千岁听到的传言,在下珍爱内子,舍不得她多受生子之痛,因而只得阿珏这个独子。”

    二十几年过去,陆恒早忘了曾经丢失的长子;且他早换了府中下人,当年得了长子亦未曾在云州宣扬,如今怕是整个云州都无人记得此事,因而语气肯定。

    呵呵···陆寒尘凤眸结冰,转身肃杀而立,再不看身后之人一眼。

    等了片刻,不见这人说话,想来是不愿再与自己多言;陆恒悄然退下,虽是疑心了一瞬九千岁为何会有此一问,也只当他是因自己的年纪随意问一句罢了。

    比起大宣男子早早成婚生子,陆恒这个年纪,独子却只有十七岁,的确容易叫人好奇。

    被人这般问的多了,陆恒习以为常,再不多想。

    方才一瞬间这位九千岁身上肃杀满布,陆恒可不敢再多言,忙抽身而退。

    银杏树下又恢复了寂静,只有不时落下的枯叶提醒此间景象并未静止;否则树上的天玑三人都会怀疑,他们督主是不是被人点了穴不能动弹。

    可就是这般才更吓人。

    虽然不知督主与那陆恒说了什么,他们就是能确定督主此时不对劲,比起方才更添寂寥与悲怆。

    面面相觑,三人谁也不敢多言,安静如鸡隐在树上。

    玉衡暗暗在心里惋惜,若是夫人不曾受伤就好了;他们督主这般不对,也只有夫人能靠近劝说几句。

    换了其他人,谁靠近谁死。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听夫人的,之后打晕督主?

    反正他不敢!!

    正焦急间,就听到他们家主子低唤:“天玑,取几壶酒送来后山,任何人不得靠近。”

    话音落人已拔地而起,转瞬便看不见身影。

    第 56 章

    不敢违逆主子的吩咐, 给玉衡与天璇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悄悄跟上,天玑直接去了夫人的院子。

    他可是还记得,夫人几次叮嘱过, 不允督主饮酒;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 还是去请示夫人为好,想来夫人有法子。

    哪知道真见了夫人, 就听这位先是叹息,之后竟是同意不说,还给备好了;最多便是他抱着酒壶离开时,又叮嘱他们务必守好督主。

    人若是醉酒, 直接抬回来。

    天玑满头雾水, 今日到底是怎的了···

    你当谢令月不担心陆寒尘?

    担心死了好么,任谁忽然得知这一切都难以接受, 尤其是陆寒尘自己。

    从三岁起便开始艰难求生,跟着老乞丐乞讨那三年为的是饱腹, 还不知挨饿受冻多少回;被卖到京都后, 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好心人,刻苦学习那些规矩,因年纪小一时学不会挨打受罚都只怨恨自己笨, 只恨自己不能为主人家分忧。

    哪知道一觉醒来已被净身入了宫,八岁的年纪, 自然是宫里谁都能欺负;还来不及悲痛就要面临活下去的问题,稍不注意就不知会得罪哪个被活活打死,与他年纪差不多同时入宫的, 不过一年, 死得只剩他一人。

    年纪稍大一点,又因为容貌初绽风华而群狼环伺, 活下去更为艰难;逐渐学会揣摩利用人心,逐渐学会杀人,也逐渐心硬如铁。

    不知多少次历经生死,终于得到煊赫权柄,却因为净身之痛自卑自轻,遇到心悦之人都不敢宣之于口···

    如今忽然得知,他本不必经历这些;或可是首富之家的继承人,或可是仗剑江湖的少庄主。

    以他的风华与能耐,不知会成为何种骄阳般的风流公子,又将引得多少人追逐向往。

    而今虽然大权在握,可也改变不了他是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刀刃,满满恶意与污名加身,更加重他的自卑与自轻。

    换成谢令月如今的心性,怕是也难以接受。

    可也正是这份心性叫谢令月知道,便是他再担心,此时也不能出现在陆寒尘面前;总要给他一点消解愤懑、悲怆与狼狈的时间,然后才能收拾好心情面对所有。

    类似的经历谢令月也有过,他才会同意这人借酒浇愁,也只能在这里等着。

    等着他收拾好狼狈,告诉他,自己在。

    谢令月忍不住的苦笑,他好像太清醒了,总忍不住以自己的经历与阅历设身处地为爱人着想;却不知他这般的清醒态度究竟是不是适合谈情说爱,是不是能被爱人认可与接受。

    那句难得糊涂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后山的天玑几个这会儿又开始面面相觑,目光中尽是焦急与担忧;从未见过他们督主这般不要命的饮酒,这可如何是好。

    想上去劝阻,可督主虽在不要命的饮酒,身上的冰郁之气与冷戾之气只增不减,这时候谁靠近都不行。

    要不然,等着督主彻底醉了再说?

    眼看着斜阳将落,山里薄雾渐起,寒鸦声声凄凉;陆寒尘摔出了最后一个空酒壶,仰面倒在还算平坦的石头上,抬手遮住面容,闷声不语;天玑再也忍不住,迅疾现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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