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道情: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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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你大哥嬉笑打闹,是错上加错。”

    “回府后没拜见母亲,叫母亲牵肠挂肚,是云霁错了。但是——”她话锋一转,微微仰头道,“我自小便同大哥黏在一处,十分亲近要好,我来归真院找大哥有什么错?母亲好奇怪,从前没说过,为何偏今日单拎出来说?”

    林娘子冷笑道:“原是我错了,没有教好你,纵得你无法无天,不知男女有别。”

    云霁紧皱着眉头,索性站起来道:“母亲在说什么?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娘子忽而叹息道:“你业已是十岁的娘子了,这归真院不是你大哥一人居住,还有张郎君,你不该出现在这。”

    云霁固执道:“张郎君也是哥哥啊。”

    林娘子道:“你可以同云安、张郎君在云水间里读书习字,但你不能无故闯入他们的院子里。我知道你定会用身正不怕影子斜来反驳,但众口铄金,你有想过任性的后果吗?”

    “你同云安感情深厚,那旁人会怎么想?今日这事传出去,你到底是进了云安的屋子,还是张殊南的屋子,你怎么说得清啊?”

    “你不怕,他们就不怕吗?”

    林娘子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声音发颤:“你晓得文人最怕什么吗?最怕别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这是要命的!”

    云霁脸色难看,“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她一声不吭,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垫上的蔓草纹。

    林娘子将脸别到一旁,摆摆手:“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去吧。”

    房门一开,云霁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云安还没来得及问上两句,就被林娘子叫了进去。

    林娘子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你妹妹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云安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云霁尚且在模模糊糊、懵懵懂懂的阶段,但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云安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对话内容告诉林娘子,林娘子听罢后更觉得头疼,问道:“我问过阿盈,云霁跪祠堂时,她夜里见到一个黑影进来给云霁盖披风,她当时以为是你。后来阿盈去求张殊南劝 一劝老爷,张殊南一口回绝了此事,这便是云霁三个月来疏远张殊南的原因。”

    云安神情凝重道:“我有些看不懂他,我不敢相信他竟然对云霁动了心思,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娘子摇摇头道:“张殊南若是对云霁动了歪心眼,这些事他不会背着人做。或许是因为他无依无靠,突然有个妹妹出现在身边,从前无法倾泻的感情找到了寄托,所以对云霁格外的好。”

    她不担心张殊南,只担心云霁。

    云霁如今是小孩子心性,等某日顿悟,又会生出什么样的执念?她不敢深想,更不敢拿此事做赌。

    林娘子沉默许久,言语中尽显无奈:“你去把张郎君请来吧。”

    云安“啊”了一声,起身连忙道:“这样做是否不太妥当?此事只是我们的猜测,况且张兄未有逾矩之处,母亲贸然挑明,岂不是伤了我们与张兄的情份?”

    林娘子道:“你照做便是,我心中有数。”

    张殊南坐在案前,东屋里的动静闹的大,他很难不知道。

    他用尽手中一盏茶,正逢云安敲门。

    “殊南兄,母亲请你到东屋里喝茶说话。”云安站在门前,神情不大自然。张殊南越过他时,都没敢抬眼看他。

    张殊南从院中穿行,迈上台阶时,云安在身后忽然喊住他:“殊南兄,倘若我母亲有言辞不当之处,还望你海涵,她只是”

    张殊南转过身子看他,平静道:“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云安,我都明白,你放心吧。”

    秋高气爽,十分凉爽的天气,云安硬生生被这话激出一身冷汗来。

    原来他心里早已清楚此事,却又如此淡然。

    张殊南的背影带着一点孤寂,有着与年龄并不相称的苍凉,倒像是……一阵秋风刮过,他搓了搓膀子,倒像是长白山苦寒之地上伫立着的一棵松。

    云怀安曾评价张殊南极为理智,清醒异常,不似凡人。

    云安这时才想明白,这才不是什么夸奖的话,只是拐着弯说:张殊南这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冷血冷情,有着一颗捂不热的心。

    张殊南走进屋内,林娘子注意到他穿得还是原来的旧袍子,藏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笑道:“殊南,你坐下吧,我有话同你说。”

    他点点头,坐下后突然道:“林娘子,我这几日收到几封汴京的来信,无不是劝我早些动身赴京,好为来年的殿试早做打算。”

    林娘子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来不及反应,问道:“怎会如此突然,同老爷说了吗?你是如何想的呢?”

    “我打算在立冬前动身。在动身前将州试与省试的要点梳理出来,若云安勤于反思,刻苦钻研,不出五年便可进京参加殿选。”

    张殊南对上林娘子的视线,眼中平静无波,微笑道:“这几月多谢您的照顾。”

    林娘子被他捅破了心事,再一瞧张殊南如此通情达理,将事事安排的周全,滴水不漏,竟又心疼起他来,勉强笑道:“过完年再动身吧,好让我放心。”

    张殊南口吻平淡道:“嗯,林娘子放心。”

    此放心非彼放心。

    林娘子发髻边的流苏颤了一回,她轻声道:“云霁小时候很爱吃保母做的菊花糕,六岁时保母回乡下养老,她伤心了好些日子,茶饭不思。老爷将临安城里的菊花糕都买了遍,明明都是一样的味道,她却说不对。我实在拿她没辙,只能派人将保母接回府中。那天保母做了五屉菊花糕,云霁一口没吃,你猜她说什么?”

    张殊南眼风向人,摇头道:“我猜不中。”

    林娘子苦笑一声:“她说,虽然这些菊花糕是保母做的,但她与保姆的心境都不似从前,所以味道一定不对。”

    “然后呢?”张殊南问。

    林娘子道:“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提保姆,也不吃菊花糕了。”

    在林娘子徐缓的叙说中,张殊南的目光难得起了波动,很久之后他才无可奈何地泛起一声笑,“确实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殊南,别怪我小题大做,风声鹤唳。”林娘子站起身来,定定看着他,“我怕她日后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张殊南亦站起身来,目光相接时,不见风起云涌,若深潭静渊:“林娘子有见过云霁射箭时的模样吗?”

    林娘子不知他是何意。

    “她是一只雁,不会囿于江南水路,终要高飞远走的。”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拱手道:“二妹妹那,我会多加注意。”

    张殊南离去后,林娘子静坐许久,将那一句话在舌尖上翻来覆去的品,手中捏着的一把团扇滑落在地。

    云安轻轻地将门推开,她抬眼与他对视,摇摇头,很无奈地垂眉一笑:“晚了。”

    晚了,她发觉的太晚。

    不该见的,他们不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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