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蚀骨: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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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她的身心,那就要断绝一切后顾之忧。◎

    舒晚略有些惊讶, 背着阳光太阳去看他。

    二人目光相触,她竟然在易辞洲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闪躲的端倪。

    她挑眉扬笑, 戏谑道:“易辞洲,说违心的话, 一般都是你这样的神情。”

    闻言, 易辞洲避开她的视线,看向不远处,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

    说实话, 刚才她站在花园中,沐着微暖阳光, 浑身都散发着柔和光芒,有那么一瞬, 他确实看进了心里。

    但当她转身的一刻,耳朵上两只反光的助听器陡然间就刺入了他的眼睛。

    这种刺, 不拔会痛,拔了会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一个聋子?

    ——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易辞洲收回目光,他都有点怀疑刚才说话的是不是自己了。他有些痞气地嗤笑一声,“那你就当我放屁好了。”

    舒晚:“……?”

    她失笑,不自觉地抬手捶了他一拳,“讨嫌。”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愣。

    放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种亲昵的打情骂俏, 可是现在, 彼此之间都不约而同读到了一丝讽刺的味道。

    明明没有爱意的两个人, 却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悄然打开了心扉。

    然而只是一瞬。

    舒晚敛了敛笑容,倏地反应过来,将手收了回来。

    易辞洲看着她缓缓收回去的手,勾了勾嘴角,泰然自若地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护在掌心。

    舒晚愣滞住,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这里是易家老宅,都是千年的狐狸,他没必要再装。

    易辞洲抵了抵下颌,将她拉进怀里,沉声道:“回去,外面太晒了。”-

    从易家老宅回来后,易辞洲就径直进了办公室开视频会议,没有再出来过。

    沈荷已经做好了饭菜。

    满满一桌的菜。

    舒晚只动了几筷子。

    沈荷给了夹了一些肉,劝道:“太太,多吃些。”

    闻着太难受,舒晚只好又皱着眉头勉强吃了一些,然而刚刚才吃进去一口,那种油腻黏滑的恶心感和烧心感又涌了上来。

    她赶紧去倒水,满满喝了一大杯。

    沈荷吓住了,拿来纸巾递给她,谨慎小心地问道:“太太,我、我、做的,不、不好吃吗?”

    舒晚憋着恶心的感觉摆了摆手。

    “没有。”

    沈荷见状,舒了一口气,给她盛了一碗汤。

    汤虽清淡,但也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舒晚还没喝进嘴里,就直接干呕了起来。

    瞧见她这副样子,沈荷赶紧给她拍了拍背,“还、还好吧太太?”

    舒晚捂着胸口,难受地摆了摆手。

    沈荷忽地想到了什么,扭头去看易辞洲的办公室,见大门紧闭,便压低了身子凑过来,问道:“太太,你、你、你是不是……?”

    因为口吃,她断了很久都没说出下半句。

    舒晚没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是什么?”

    沈荷缓了缓,在她身上逡巡了一番,“……怀、怀孕了?”

    闻言,舒晚眼神遽凝。

    这些日子,易辞洲几乎每晚都要,她为了顺从他,从来不敢拒绝,而男人情到深处又怎么可能有任何措施。

    怀孕,也只是时间问题。

    舒晚认真看了一眼沈荷,镇定了许久才道:“不可能。”

    她说完,放下碗筷就回了房。

    舒晚打开床头柜,在里面掏摸出一盒小小的药片,拿出一片,兑水服下,又将药片放了回去。

    她在床边略坐了一会儿,看着窗外夕阳西下,暮色凛然,便起身来到对面的工作室。

    因为邵梨最近出了那些烦心事,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跟她约设计稿了。

    工作室里清冷得很。

    她将画架上的防尘布掀开。

    那幅未完成的画依然裱在那里,回想起今天看的照片,舒晚不觉回忆起那个阳光下的男孩,空缺的面部似乎在一瞬间就有了脸。

    她准备好笔和颜料。

    在暮色晚霞中,把男孩的脸一笔一笔刻画出来。

    回忆里,他话语温柔。

    “你就是舒叔叔的女儿?”

    “我看不懂手语。”

    “你真的听不见啊?那我写给你看……”

    她伸出手来,示意他:【你写,我看。】

    那天下午,她的手心里写满了“易辞洲”……

    最后一笔终于在那双眼睛上落下。

    舒晚静静看着眼前的这幅画,看了很久很久。从当初的相见,到后来的恋爱结婚,她才知道,居然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易辞洲变了,而是易边城变了。

    多么讽刺呢。

    画面干透之后,舒晚缓缓抚过男孩的脸,便又将防尘布盖上。

    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掀开了。

    记忆,总要有个终结的篇章-

    过了几日,舒天邝打来了电话。

    他一直记挂舒涞,而又没有任何其它的消息,只能干等着,他着急问道:“晚晚,你问了辞洲吗?舒涞什么时候能回来?”

    舒晚只能解释道:“爸,你先别急,舒涞的护照在缅北丢失了,他被扣下的地方离当地非政府武装力量不远,暂时还回不来。”

    舒天邝一听,脑中冲血,喘着气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舒晚沉了口气,“爸,你心脏不好,那边又没有确切的消息,我也不敢随便说。”

    对面沉默许久,老父亲的气息愈渐粗短,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辞洲可信吗?”

    舒晚愣了愣,不禁自嘲一笑,说道:“爸,除了信他我还能怎么办呢?”

    她背靠易辞洲,仰仗易家。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似是知道其中道理,舒天邝不再执着,他沉默片刻,问道:“你……最近还好吧?”

    舒晚眼眶一红,“嗯,好。”

    舒天邝一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晚晚,这周末来趟医院吧,好久没见你了。”

    舒晚赶紧说道:“好,我周五晚上去。”

    说着,舒天邝又嘱咐了几句话,才念念不舍地挂掉了电话。

    舒晚沉沉叹了一口气。

    面对舒涞,她早已经不想再管,可毕竟血浓于水,这次又是在南沙湾被人骗去的,她不来负这个责,谁来负呢。

    想着想着,她烦躁地摘掉了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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