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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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大人。您总得考虑一下自己……”

    陆华亭骑在马上,默了片刻,抬手向对岸做个手势。

    僧人们群情激奋,可惜被拦在寺中无法相救,只得眼睁睁看见那张包裹李璋的襁褓被风吹落进山崖下-

    还没到上朝之时,李焕已经穿戴整齐,枯坐在紫宸殿内等天亮。

    陆华亭跪于案前,道:“因臣看护不力,太孙被南楚细作抱走。这南楚细作丧心病狂,被臣逼上山,竟抱着太孙跳崖,致使太孙身故。”

    “你知道门口有多少人?他们在等着开门,等着上朝,等着狠狠地参你!”李焕骂道,“七郎,你知不知道你完了,七郎!”

    面对如此盛怒,陆华亭默然不语。

    “为何太孙的死讯一夜之间众人皆知?”李焕问。

    陆华亭:“这对当前战局不算坏消息吧?”

    李璋被南楚细作逼死,尘埃落定。叛党从此师出无名,再无法打着拥立太子遗脉的旗号作乱。与南楚借兵,更将引得百姓众怒,如此更有了出兵平叛的理由。

    “就算此事是南楚细作的手笔,但太孙身殒有你追逼之过,你也难逃罪责。你本来有百般手段可以救人……一个文官,能逼死太孙,简直赶上前朝佞臣酷吏之流。”李焕看向陆华亭,“你自己说吧。朕给你定什么罪,才不会让人觉得朕在偏袒?”

    陆华亭道:“罢官削爵,投入诏狱,最好显出割袍断义之态,方才打消旁人疑虑,更显出圣人明断。”

    “割袍断义……到底谁让你给我这个人情?你可是觉得自己很擅揣摩人心?”李焕冷笑一声,质问道,“为了让朕不责罚群青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有时实在不知,你到底是在帮朕,还是分明知道朕有心赠你绯衣,故意自毁名节。”

    “圣人言重了。臣既为官,自然是尽心圣人效劳。”陆华亭道。

    “那你还如此行事?”李焕道,“我与琉璃国是因废太子妃之故才能结盟,方才结盟,便让废太子妃得知亲子死讯,你不怕她伤心毁约?”

    “不会影响结盟。”陆华亭面不改色,“因为死的是太孙,废太子妃的亲子还活着。车船相送,不出几日便能母子团聚了。”

    李焕闻言一怔,用力拍了下桌案,手指又攥了起来。

    “你真的有些太自作主张了!”

    陆华亭笑了笑。

    脑海中,回想起夜中受冻挨饿的李璋,颇有几分可怜。他啼哭着,本就稀疏的几缕胎毛被匆匆剃落,就在那山寺中出家,扮作小沙弥,坐船过了桥。

    “若能以此举,换得战局安宁,宫中不受夺嫡之祸,臣不在意身后之名。”陆华亭道。

    他瞥见李焕如冰雪春融的神情,慢慢垂下长睫。

    他能牺牲自己换得李焕政局平顺,给了李焕极大的震撼。李焕终生未得父母偏爱,若有人能全力托举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份情对李焕来说便足够重了。

    有了这个人情,李焕对他将只剩感激,再无猜忌。日后为臣,不会再重蹈前世旧辙;就算还归布衣之身,也能换得他与群青平安离宫。

    想到群青,陆华亭面色凝滞了片刻,随后拉回心神。

    忆及进宫时,从外一封一封递进来的战报,陆华亭的目光划过案上堆叠的战报,问道:“云州怎么样了?”

    李焕沙哑道:“新任云州刺史,为叛党的飞矢刺穿喉咙,城门大开,云州城陷了,死了几千人。阿姐拢了残兵,退守金陵邑。”

    也难怪李焕的面色一整夜都如此难看。

    “云州自古繁华,金陵邑更是四通八达,水关路关之机要。城门关口,高台垒筑,是南国都城之象征。”陆华亭道,“云州失陷,南楚气焰大涨;若再攻占金陵邑作为都城,日后钱帛兵力从水道补给,南楚复国便可提上日程。”

    “云州失陷,都怪孟家在时把云州蚕食得千疮百孔。”李焕沉沉道,“朕也知道金陵邑不能丢,但如今兵力都在北境战场,靠那点残兵,不知能守到何时。”

    陆华亭道:“臣请赴金陵邑,辅佐丹阳公主。”

    李焕愕然望了他一眼:“那是前线,你不一定非要如此。”

    “三郎应知道臣作军师的本事,只有残部,亦可撒豆成兵。北境战场正胶着,可以将兵力集中此处,免得受南北夹击,中了南楚瓜分瓦解之计。”

    陆华亭继续道,“既身负害死太孙之罪,与其投入牢狱做个废人,倒不如去该去之处。臣若不幸身死,是死得其所;若能有功,便可免罪,也能让圣人有所交代。”

    话既说到这一步,李焕望着他,半晌无语。

    他比谁都更清楚,他二人曾多次这般以军功换生机,换功名,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但他也明白,毕竟刀剑无眼,今日二人平静相对,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

    “你身子不好,莫要强求……我会点人与你一起。”李焕叮嘱一句,又道,“你娘子之事朕已知晓,皇后已在遍寻名士,你放心吧。”

    陆华亭打断了他,道:“臣还有个请求。”

    “你说。”

    “六日之后动身,臣想与娘子做个告别。”-

    太孙死讯传开,朝堂上犹如油星溅入沸水。尚书府外亦把守重兵,内里却是一片安静。

    偶尔有医官出入,诊过群青的脉,皆是擦汗摇头,谁也不敢作保。有个声音喃喃道:“这是离魂症吧。”

    “何为离魂症?”未料陆华亭问。

    一旁有个侍女道:“奴婢老家也有此说法,就是魂掉了,若是能办一场法事把魂叫回来人就活了,否则永远都不会醒。”

    话未说完便被狷素“呸呸呸”到了一边,“做什么法事,巫医之流能信吗?”

    连薛媪和李郎中都肉眼可见地憔悴了几分。

    群青的脸颊已从几日前的红润,变作如褪色花瓣的苍白。

    陆华亭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要了一碗温热的糖水,用汤勺轻轻滴进她唇中,立刻用素帕把流出的糖水接住,半晌无言。

    他准备前往云州的行李极少,收拾起来只有一箱。

    “大人不能操劳,如此日夜忧思恐伤身,又何况云州战事正是凶险,大人只身去了,等夫人醒来如何交代?”狷素见他在烛下彻夜研读战报,劝不住他。

    香炉内燃烧得黄香草已浓郁得几乎呛人。

    陆华亭将最后一页战报看完,塞进木箱,重重叩上。又将架上归刀入鞘。

    未及出门两步,他用力扣住门框,一泼血吐在落叶间,骇得狷素瞠目结舌。

    相思引之毒,显然于噬骨之痛之外,又有所蔓延。

    然而陆华亭看了一眼,便屈指,无谓地拂过嘴唇,只在唇上留下一抹艳色,仿佛这具身体根本与他无干。

    那迷蒙的梦境当中,坐在床上安静刺绣的少女,突然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群青从来不呼痛,飞速把手指移开,一边暗道失手,一边怔怔瞧着白色绣布上慢慢晕染开的血色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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