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机长大人: 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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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缕阳光安静地从窗帘细缝中钻入,投射到厚实深灰的地毯上,从床头的位置坐起,能看到床尾的地毯上凌乱散落着一条白色的轻薄布料,七扭八歪地躺着。

    房间内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单屹从床上撑起靠坐在床头,胸膛上一条鲜艳的血痕深深浅浅,肩膀处一口牙印清晰。

    昨晚的人下手时没有给他留一点情。

    单屹挑了挑唇角,慵懒,光.裸,不拘狂野。

    尘埃缓慢浮动,房间里残存着酣畅后的浮艳绮靡,弥散着一种极端的安静。

    单屹目光定在浴室虚掩的门上,房间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丝人气。

    单屹表情缓慢地沉静了下来,他视线环绕了房间一周,最后停在床脚下方那件比基尼上。

    他从床上起来,赤足走至床尾,弯腰捡起被那件比基尼盖住的手机,拇指上滑,颜安与魏易的微信消息各占一条。

    魏易:下月初报道的女飞,帮我带带?

    单屹没有回复,手指一滑,切换至另一个对话界面。

    颜安:突发急事,先行回国。昨天谢谢款待,有缘江湖再见!

    一个粉色卡通正在底部朝他招着手,头顶着一行同样卡通的字:帅哥拜拜。

    视线上移,停在上面的发送时间,今早的凌晨四点。

    单屹站在那抹窄细的阳光底下,抬头往床上看去,洁白的床单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干透后犹显突兀。

    颜安昨晚睡的那侧被褥凌乱褶皱,人躺在他身侧时就像一只不餍足的猫,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单屹的目光随着床褥的皱褶往上,停在床上唯一摆放规整的枕头上,随即眼底如迅猛蛇蝎般滑过的一道寒厉。

    洁白的枕头上一张一百欧元轻飘飘地被闹钟压着,陪衬在糜绯凌乱的床上,死寂般讽刺。

    ——昨天谢谢款待。

    ——有缘再见。

    初晨的阳光不带一丝暖意,周遭温度坠入冰谷。

    单屹嘴角扬起一抹极轻的弧度,掀起一股自嘲般的阴郁。

    很好。

    活了近30年,第一次栽,竟然是被嫖。

    单屹将那张100欧元揉成一团,连同地上那件皱巴巴的比基尼一同扔到了垃圾桶里。

    *

    八月末的北城。

    空气中漂浮的灰霾将这座城市笼罩在诡异的迷朦当中,颜安站在北城国际机场外,头顶的太阳沙黄,人的心有点急躁。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拼命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颜安的唇舌因下机后的极速狂奔而干渴。

    短时间内她又看了一眼表,暗骂了一句该死的。

    要不是沈恬临时问她体检完要不要一起约饭,她都不知道北航的入职体检提前了一周。

    颜安上了计程车后将手机的飞行模式取消,无数条因漫游网络而错过的短信便顿时蜂拥而至,她在其中翻找,在看到那条入职体检时间更改通知时,狠狠敲了敲自个儿脑门。

    沈恬在这时火急火燎给她打电话:“我已经出来了,里面大概还有十多个人就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到啊?”

    颜安:“十分钟,马上!”

    司机大哥朝倒后镜看了眼,这趟目的地是北航大楼,眼看颜安长得周正又标致,便问:“姑娘,你是空姐吧?”

    颜安摆手:“我这料子可当不了空姐。”

    颜安粗手笨脚的,最害怕做空姐这类服务行业,所以她很佩服沈恬,这妞明明也是个要让人伺候的主,但穿起空乘制服就是像模像样,端庄大方,对着你微笑,温柔问你茶或咖啡。

    车流缓慢,颜安心中那只蚂蚁急得一个劲地转,此时手机震动。

    man:怎么样?跟极品有没有进展?

    颜安没有打字,她在用定位说话。

    man:?

    man:不是玩一个月?还没到点就跑了?

    颜安:别提了,公司有急事,刚刚才落地。

    阿man发了个托腮的表情:搞错!极品都到嘴边了,都吃不了。

    颜安像颗焉巴了的黄花菜,手指疲软地敲打在屏幕上:吃干抹净了。

    man:?

    颜安:我昨天凌晨从极品的床上爬起来的。

    man:卧槽。

    man:展开说说?

    颜安想起些什么,立即返回到微信聊天列表。

    单屹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纯粹的蓝,四四方方,像被框住的天空一角。

    她当时披上浴袍回房收拾行李,退房时给对方留了言,至今算上时差快二十四个小时了,对方并没有回复。

    她盯着空荡荡的聊天界面,不由努了努嘴,又重新折返至阿man的聊天页面。

    man:怂包女人终于开荤了,怎么样?行不行?

    颜安喉头发痒,口干舌燥,手边却一瓶水都没有,这会无端咳出来一声,司机随口搭了嘴:“北城这雾霾的鬼天气啊,人人都得咽喉炎不是?”

    颜安瞧了前头一眼,装模作样又咳了一声,没搭理。

    颜安扭了扭胀痛的手腕,给对方发了一个拇指表情。

    颜安:怎么会不行?

    man:有多行?

    颜安:想喊救命那种行。

    阿man顿时在那头大笑。

    man:你吃干抹净就跑极品什么反应?

    颜安:我溜的时候他没醒,现在估计已经把我删了。

    man:不是说睡完还想着干点别的吗?

    颜安嘴炮吹得有多响,胆子就得有多怂。

    她从单屹床上爬起来时,单屹呼吸轻且绵长,被子虚搭在裸露的腰上,房间里都是说不清的味道,颜安那时是连呼吸都不敢大丁点儿,披上浴袍时手脚都是软的。

    艳遇归艳遇,这种异国他乡真枪实弹的一夜激情,颜安从阿man的嘴巴里听多了,自然也懂这些成年人间默认又体面的规矩。

    将那晚的房费轻飘飘地放下,朝对方一个飞吻,就跑了。

    至于说事后还想干点别的什么?

    口嗨一下就好了。

    阿man被颜安怂得笑岔了气。

    man:虽然是场艳遇,但没人规定一夜情只能睡一次,留个联系方式他日好相见多好。

    颜安说不:一个地球那么大,不见了吧。回国我就是个乖乖女了,说什么睡不睡的,这不合适。

    man给她回了个白眼翻到后脑勺的表情。

    这趟西班牙之旅简直将颜安这辈子最反骨的情绪都一次性爆发了。

    单屹这种男人,即使扒开了衣服也是她看不透彻的男人,全身都是谜。

    野外的狼要怎么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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