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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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心中这般说着,淡淡的月光下,少女的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她甚至一抬笔就写错了一个字,看着废掉的一张纸,姜婳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为自己斟了杯茶。

    窗半开着,夏日透进来些风。

    姜婳望着月光在窗边映出的一片光,认真地望了许久。

    终于,心静了下来,她回到书桌前,将那张废掉的纸放到一旁,开始认真开始地写手下的册子。

    半个时辰后,她放下了笔,随后从木盒中拿出之前写的半册。

    她先将两部分放置在一起,然后一页一页检查自己所写的内容和字迹。她检查的很认真,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要细致看上三遍。

    待到都检查完,天已经微微亮了。

    姜婳有些困倦,却还是强撑着将书桌上的一切东西收好。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看见了谢欲晚给她的三本书

    她摸了摸书,轻声道:“好梦。”

    说完,她轻轻吹灭了灯。

    但外面天已经快亮了,所以房间内只是暗了一点。姜婳净完手,又洗漱完,才去睡觉。

    她睡了许久。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阴阴沉沉的,正下着雨。

    姜婳不太分得清时辰,推开门,发现因为这场雨,那树梨花都谢得差不多了,地上都是雪白的一片。

    甚至因为花瓣叠得太厚了,远远望去像厚实的雪。

    “小姐。”

    晨莲端着晚膳过来。

    姜婳望着天色,昏昏暗暗的,还是分不出,不由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晨莲眸中依旧满是笑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

    虽然知晓肯定不早了,但是姜婳还是没有想到自己睡了一天。她轻声应:“已经如此晚了吗?”

    “嗯,午时的时候,奴想唤小姐起床用膳,但是公子说小姐困倦,让奴等小姐醒了,再来伺候小姐用膳。”

    姜婳陡然发现鼻尖有一缕熟悉的味道。

    是安神香的味道。

    也是他让暗卫去府中拿的吗?

    那如若他们以后可以去江南的话,他是不是能和姨娘一同调香

    晨莲已经为她摆好了膳食,姜婳一边不切实际地想着,一边轻轻用着。待到用完了,姜婳望着昨日写完的册子,拿起一旁的三本书出了门。

    走了十来步,便到了谢欲晚的房间。

    姜婳轻轻敲响了门。

    谢欲晚看向门纸上映出的少女姣好的轮廓。

    他起身,燃起了香,随后上前打开了门。

    打开门,那层因为门纸模糊的少女的轮廓就清晰了。

    他望向身前的少女,看见她抱着那三本书。

    “已经看完了吗?”

    姜婳还未发问,听见这一声,突然有了想转身的冲动。她不仅没有看完,甚至一个字没有看。

    她没说话,谢欲晚便懂了。

    “进来吧。”青年的声音很淡,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便知晓她昨日睡得很晚。

    姜婳随着他到了书桌前,青年将她安置在平日他坐的椅子上,随后转身去为她斟茶。

    茶杯递到她手边。

    她的指尖靠在杯壁上,茶的温度顺着白瓷传过来。

    是温温的茶。

    她轻轻抿了一口,翻开了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终于,在她偷看的第十三次,青年抬眸同她对视:“嗯?”

    姜婳闭上书,走上前,眼神停留在他的衣襟上。是一身浅墨色的长袍,像是上好的墨在水中晕开的颜色。

    又轻又浅,带着些许如烟的缥缈。

    她想起昨日看见的,轻声道:“谢欲晚,你的伤好了吗?”

    青年一怔,平静道:“好了。”

    他望向她,发现她一直看着他。但他还是平静地说道:“好了。”

    “骗人,谁家的伤好得如此容易。前两日牢狱之中还都是血,如今才不过两三日,如何能够都好了。”

    “谢欲晚,你又骗人。”

    像是一根冰针,扎入了青年的心脏。

    他茫然感受着其中的惶恐,对着身前的少女轻声道:“真的好了。”

    与此同时——

    姜婳望着他的眼眸轻声说道:“谢欲晚,让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谢欲晚同她对视了许久,最后垂下眸:“好。”

    姜婳心中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就听见青年淡声说道:“药在前面第三个盒子中。”

    姜婳起身去拿。

    就在这时,外面陡然下起了雨,她一瞬间望向了窗外,发现那颗梨树还在簌簌落着花,一直一直落着。

    盒子恰好在窗边,她走近的时候,发现窗沿都是被雨沾湿的花瓣。

    一片一片,沉重地趴在窗户上。

    她眸停了一瞬,随后在外面看见了更多这样的花瓣。

    突然她就想起了隔院之中被莫怀一盆一盆抱进去的花,他们离开了江南,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将花抱出来了。

    太大的雨花会死,没有阳光花也会枯萎吧。

    一边想着,她一边从盒子中拿出了纱布和药粉。

    从始至终,青年一直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外面的雨滴滴答答下着——

    少女不再看那些花,拿着纱布和药粉向青年走去。其实有些忐忑。她一边觉得自己昨日应该没有看错,一边又想不出原因。

    青年坐在榻边。

    她上前,忐忑地掀开青年的衣衫。

    像是揭开一个隐存的疑虑。

    为什么只是一个司礼,权倾朝野的权臣在牢中便会被如此对待,无论是天子、太子、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她想不到任何一方势力会如此愚笨地站在谢欲晚的对立面。

    还是用刑罚如此侮辱人的方式。

    斩草便要除根。

    这世间谁能将谢欲晚斩草除根。

    上一世什么都不知,谢欲晚都能平步青云,权倾朝野。这一世他拥有上一世十年的先知,如何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司礼便入了牢狱。

    即便这中间有天子的设计和权衡,但是其实还是很奇怪。

    褪去那些担忧,她有时便有些一无所知的茫然。

    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告诉她,她其实是知道的。

    青年的衣裳如墨一般染在她手间,她微微躬下身,能够感受到青年清浅的鼻息。

    她的心跳的莫名其妙地快,她不知是因为此时过于亲密还是因为即将知道的‘真相’,她甚至有些忐忑。

    她抬眸望向他时,发现他亦看着她。

    像是窗沿上被雨压沉了身体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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