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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无人区玫瑰》 完结+番外(第16/22页)
的脚步,陶野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脖颈。
似乎是过得一年比一年慵懒随心了.
晚饭,几个人在吃陶野亲手包的黑芝麻汤圆时,温泉山庄又有客人来访。
是周溪泛。
除夕和初一,周溪泛肯定得在岸阳陪着双亲过,随后走访亲近的亲朋。因为她老妈认了夏星眠做干女儿,所以夏星眠也算她半个亲戚,按理来说她串夏星眠家的门很正常。
往年她都是捡个夏星眠在云州的时间,去云州拜访夏星眠和陶野,再没有上杆子踏足过温泉山庄。
毕竟她老妈认的干女儿是夏星眠,又不是夏怀梦。
今年倒是破了例。
她居然肯主动来到这个有夏怀梦的温泉山庄。
周溪泛把带来的昂贵年货放在门廊边,摇响了悬挂在廊口的铜铃。
夏星眠、陶野、夏怀梦都放了筷子,走到门口去迎接。走在第一个的夏星眠想顺手开门,才抬起胳膊,却被夏怀梦急急地抢先一步伸过手按下了门把手。
然后,夏怀梦第一个从门里望出去。
周溪泛不是一个人来的。
陪在她身边的,竟是早上一落地就失踪了的温灿。
而此刻,周溪泛正亲昵地挽着温灿的胳膊,两个人仿佛一对正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夏怀梦瞬时攥紧门把,眼底迅速涌上了浓重的痛苦。
她痛苦,无助,悔恨。却没有惊诧。所有的苦厄情绪,都有着被侵染了一次又一次的陈旧。
这两年间,她一定目睹了这样的场景千千万万遍。
夏星眠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瞅着温灿,咬牙啮齿地说:
“师姐,云州的年没把你过舒服吗?这会儿你又跑到这里做什么呢?”
每一个字都在控诉对方出现得不合时宜。
温灿耸肩:“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是来这里。溪泛只是约我出来,开车的是她,我总不能抢她的方向盘不是?”
周溪泛哼笑一声,目光投向的方向像是夏星眠,也像是夏怀梦,“不用担心,我不会在这里久待。把小妈妈交代我带给你的年货送来,我就和阿灿下山了。”
陶野自然地开口留客:“天都晚了,明天再下山吧?”
“我是无所谓啊。”
周溪泛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在意到有些残忍了。
“只要某些人不觉得膈应就行。”
夏怀梦的脸又肉眼可见地苍白了几分。
一旁的夏星眠忍不住叹气。她不是不清楚,是太清楚了。
她知道,周溪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夏怀梦之前长达十几二十年的逃避与怠慢。
真正的豁达是不会说出口的,人真要放下时,只会在一个寻常的时间默默转身,自然疏远,谁也懒得告知。
所以,夏星眠明白,当年周溪泛向她宣告自己要放下时,八成连自己都还没说服。
既然注定放不下爱,那就要宣泄掉恨。
周溪泛是在讨债。
而温灿——
多年相处下来,可以肯定的是,温灿的性取向比首都广场上那根旗杆都要直。她愿意一趟又一趟地打配合,肯定是收了周溪泛私下给的好处。
……怪不得这人前几天嘟嘟囔囔说小周总有事找她帮忙,还一脸要敲竹杠的猥琐表情。
呸!
贪财师姐!
夏怀梦僵着脸,拎起周溪泛和温灿带来的礼盒,孤零零地向门内走去。
夏星眠望着夏怀梦的背影,心里一紧。
她不想在周溪泛和夏怀梦之间偏袒某一方。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的亲姐,这两人之间谁欠谁更多一点,她没有想法、也没有资格去评判。
但作为她们的亲朋,夏星眠会心疼。
就像当初周溪泛处于劣势,她心疼周溪泛一样,心疼起了现在的夏怀梦。
于是她在周溪泛还没进门的时候,悄悄拉住了周溪泛,小声问:
“你决定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周溪泛反问她:“你是想劝我?”
夏星眠摇头:“没想劝你。我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我再怎么心疼我姐,也不会干涉你的做法。”
周溪泛笑了一声,“那你是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奇。”
夏星眠幽幽地长叹一声,看向夏怀梦离去的方向。
“我想知道,你究竟给她判了几年的有期徒刑。”
一旁的温灿忽然笑了笑,说:
“师妹啊,小周总可从来都没有为那位夏怀梦小姐判什么有期徒刑哦。”
夏星眠挑了下眉。
“哦?”
温灿拍了拍周溪泛挽在她胳膊上的手,叹息着说:
“等哪一天,夏怀梦小姐敢冲到我们面前,从我胳膊上抢走这只手时,这场刑罚自然也就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家了!抱歉更得这么晚
其实也没剩两章番外了,我就不严格按时更了,我再想想要写些什么,然后随缘更出来吧~
第116章番外三·温灿篇
温灿出生在一个迂腐沉郁的家庭。
甚至,可以说是溢了点血腥气的家庭。
她的父亲是一名警察,母亲也是一位警察,家里玻璃柜中堆满荣誉奖章,卧室门上插着红旗,伟人的金像摆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
根正苗红得骇人,压抑肃穆得可怕。
打小,温灿就常被父亲抱在腿上。
身为警察的父亲会在她眼前翻着一本记录着各种死尸惨状的相册,指着这一页说:“你看,这是不务正业的人的下场。”
指着那一页说:“你看,这是离经叛道的人的下场。”
指着死得连四肢都成浆糊的一页说:“你看,这是怪物的下场。”
小温灿做错了什么事,警察父母会毫不留情地让她跪在客厅中央,用一遍又一遍落下的皮带扶正他们以为歪掉的幼童灵魂。
“你为什么上课走神?你也想变成不务正业的人吗!”
“你为什么在作文里写长大后想做钢琴家?为什么不做警察?你想离经叛道吗!”
“你为什么总是和女同学玩,为什么那么讨厌男生?你想变成怪物吗?!”
小温灿捂着被抽出血痕的伤口,哭着说:
“不想不想,我不想。”
从小到大,每一句被迫说出的“不想”,都变成层层叠叠、愈发浓烈的恨。
皮带并没有彻底地驯化温灿。
她在成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毅然决然地改了警校的志愿,改成离家天南地北的音乐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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