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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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日内就会走。所以还请母亲加紧安置我?阿娘的衣冠冢。”

    “在加紧安排了。早上荀令君也来问过,一两日内便好。”白鹤娘子不悦道,“不过是个女婢,哪里值当你整日阿娘阿娘的挂在嘴上。”

    “她是我?阿娘。”阮朝汐坚持,“虽无生育之?恩,却有养育之?恩。母亲再也不要整日说阿娘了。若无她,便无我?。设立衣冠冢时,我?要行大礼祭拜。”

    白鹤娘子叹了声,“性情固执,不像我?也不像你阿父,倒不知?是哪里来的脾性。”两人对饮了一杯。

    阮朝汐放下空杯,“我?阿父是什么样人?”

    “哼,男人。”

    白鹤娘子的酒量比阮朝汐海量得多,自斟自饮喝完了面前的整壶梅酒,白蝉快步奉上第二壶。

    她当女儿的面嘲弄,“你阿父,不过又是背负着国仇家恨出奔,把?后院妇人留在京城的那种男人。你只需知?道谁是你阿父就可,不必再提他。”

    一墙之?隔的前院,宣城王已经入座。一汪莲池活水蜿蜒流过院墙,水面放大了周围的声响,荀玄微的嗓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殿下光临寒舍,不亦乐乎。”

    元治羞涩地笑了笑,“得荀君相邀过府畅谈,才是小王人生一大乐事。”

    后院的阮朝汐和白鹤娘子同时停下了说话,只喝酒赏景。

    目光偶尔对视时,白鹤娘子脸上露出怜惜不舍的神色,抬手情不自禁抚摸她的脸颊。阮朝汐冲母亲微微而笑。

    白蝉捧着托盘走近。

    两具清漆托盘里,各自铺一层厚厚的白沙。白蝉把?托盘放在对坐的母女面前,无声地做了个书写的动作。

    前院有客,后院不方便说话,她们?母女可以在白沙上写字交流。

    前院响起了宣城王的嗓音,“今日只见荀君,不知?贵府的九郎和九娘可会入席……”

    “春日正好,九郎带九娘出游了。”

    元治怅惘叹息,“哦……”

    阮朝汐抿了抿唇。人一邀便至,登门便问起她,纠缠之?心不死。

    白鹤娘子的脸上显露怒意。咬牙写下,“狗元贼,大小无一个好东西!竟敢惦记我?儿!”

    阮朝汐的唇边细微上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涡。她拂过白沙,把?这行大不敬的字抹去了。

    前院寒暄罢,开?始敬酒闲谈。酒过三巡,元治借着三分?醉意,直接提起了心里惦记至今的事。

    “小王前些日子在桃林偶遇九娘,见春光大好,邀约踏青,九娘应诺了小王的邀约。小王随身带来了请帖,不知?荀君可否转给贵府九娘。”

    阮朝汐侧目。他还真的当着荀玄微的面说出了口!

    荀玄微的声线并不见异样。二两拨千金,轻松带过。

    “承蒙殿下厚爱,荀某代吾家九娘谢过殿下相邀。唔,请帖未见署名,不知?贵府哪位女眷邀我?家九娘?”

    元治沉默了一阵。

    再开?口时,他显然生出了怀疑,想?旁敲侧击“荀九娘”的假冒身份,荀玄微本人是否知?晓。

    “荀君五年?未回?豫州。去年?回?豫州时忙于公务,难道过家门而不入,并未回?返荀氏壁?”

    “去年?回?豫州,大部分?时间身在云间坞,殿下去年?在豫州亲见的。荀氏壁回?去了两三日,亲友同僚接踵而至,日日宴饮不休,竟连母亲也只见过一面。”

    “难怪,难怪。那贵府九娘在荀氏壁时,想?必荀君是少有机会见面了……”

    但不等?他想?好如何开?口旁敲侧击,荀玄微轻描淡写把?话题扯开?了。

    “荀某不慎伤了手,在家中懒怠几?日。两耳未闻朝堂事,殿下两日前遭逢的意外,昨晚才听?说。荀某深感?震惊之?余,即刻在家中设席,向殿下赔罪。”

    前院沉寂了一段时间,话题果然被轻轻巧巧带走了。

    “此事和荀君无干,荀君何罪之?有!”

    元治原本是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声音冷沉了下去。

    “只怪小王……无权无势,空顶着个王爵,手里两千禁卫,原本以为足够用了,遇事了才知?只是唬人的名头。呵,不顶用。”

    “殿下过谦了。麾下两千禁卫,掌管南门宫禁防务,殿下深得天子信重,如何算是无权无势?两日前的意外,听?闻太?子殿下只是喝多了酒。”

    元治骤然激动起来,“所有人都是如此说辞,怎么荀君也如此说!他喝多了酒,就可以殴打兄弟?!那我?今日也喝多了酒,我?可不可以闯入他的东宫,把?他从卧榻拖下,饱以老拳,事后托人轻飘飘说一句对不住,我?喝多了酒!还请兄弟莫要计较!”

    “殿下受委屈了。只是此事牵涉了东宫,哪怕只是私下泄愤几?句,传入旁人耳中,于殿下不利。东宫酒后四处寻衅,殿下入夜后莫在宫里停留,在京城多备几?处宅子,莫让东宫轻易寻到便是。”

    元治苦涩道,“荀君又在劝我?了。太?子乃是储君,我?等?乃是臣民,君臣纲常远在亲族血脉之?上,我?连亲兄弟都不是,只是从兄弟,没什么好说的,听?荀君的劝,心尖上一把?刀,忍!”

    前院也不知?上了什么烈酒,七八轮喝下来,元治说话带了明显醉意,不再顾忌什么。

    “族里那么多兄弟,为何偏我?和他生在同年?。其他的兄弟半月见不到他一次,被欺辱了忍忍就罢了。我?……我?从小就是他伴读,日日受他欺辱,好容易今年?加冠了,皇伯亲自给我?加的冠,两千禁卫给了我?,我?以为从此我?算是个人了!”

    他情绪越说越激动,竟然当着荀玄微的面呜咽起来。“我?不是人,只要有他在,我?在他面前从来不是个人!”

    阮朝汐听?着听?着,喝酒的动作停了。

    京城多的是虎豹豺狼,面前蹲了一只,指不定背后蹲着更凶恶的一只。元治头上顶着显贵王爵,居然也从小被东宫欺辱到大,时常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面前递来一只盛满琥珀色美?酒的玉杯,她愕然接在手里,白鹤娘子和她酒杯轻撞,在元治的哭声里怡然喝了一杯。

    她哑然举杯。她这位母亲在京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显然也不是什么软心肠的人了。

    隔墙响起了舒缓的劝慰声。

    边劝慰,边劝酒。荀玄微的嗓音向来从容镇定,听?在彷徨的人耳中,具有明显的抚慰力量。元治激动的哭声渐渐平缓下去。

    白蝉就在这时悄然行礼,以手划沙写道,“郎君吩咐,宣城王不足虑,九娘不必担忧。酒宴已尽兴,两位可以回?了。”

    白鹤娘子即刻起身告辞,穿过白沙庭院,从后门无声无息地出去。

    阮朝汐送了母亲出去,站在后门边,看了眼白蝉。

    白蝉悄声道了句, “郎君早前吩咐下来,白鹤娘子务必要送走,十二娘如果想?继续旁听?无妨。”

    杯盏撤去,送上新盘菜,新的酒壶盛满梅酒再次送上。白蝉退出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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