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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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将军也会用,我见过不少。可是像它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基沉吟片刻。“因为四神?我们最常见到完整使用四神的地方,往往是在地下,比如在墓画上、棺椁上。这当中寓意很多,比如《庄子》里写过鲲化为鸟;传说中鳐自沉于羽渊,也化为青龙……总而言之,鱼主阴,被认为是一种生命之源,鱼化而为鸟龙,意味着生命更迭流转。”

    不远处传来王祐浅浅的笑声。“那白虎呢?”

    “这虎在日月之上,就不能认为是主西方的意思,而需要考虑其在墓葬中的特殊含义。古语有云:驾飞龙,乘浮云,白虎引,直上天,赐长命,保子孙。白虎是引人成仙的最后一位向导,白虎之上,便是仙境。”

    “你说得没错,四神只是外皮,这幅画真正的意义,是重生。”王祐说,“这儿一共二十匹马,可是,我们一共找到了八十枚当卢。八十枚,全部是特制纹样,有的是四神、仙境、归化轮回,有的风格完全不同,也看不懂是什么图形。其他的车舆、马饰,都是生前实用之物,唯有它们,是专门打造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好像是留的什么信息吗?”

    刘基哑然,“怎么突然这么玄乎。”

    “干我们这个行当的人,看东西就会这样,怎么说——阴阳眼?反正当太史慈盯着这些当卢的时候,有一刹那,我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

    坑道里响起沉闷的脚步声,是王祐一手摸着墙,慢慢行走过来,“你把那辆车搬开,他给我们提了一个新的活儿。”

    刘基听他前面的话,失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车子差不多被拆成了空架,他轻轻推开,车轱辘声音阵阵回响,掩不住王祐的话:“他让我们从这儿往西挖。我说,车坑就一条直道,没东西了,可是他坚持。”

    “什么意思,子义兄指点你盗墓?”

    “我哪里明白。探了半天,只有这儿有一点熟土的痕迹,土层湿度看着也还行,但先说明,要是进去之后塌下来,那各安天命,谁也别找谁。”

    过了寅时,他们才各回房间。刘基反反复复想起王祐的话。

    从来没有过的昼夜颠倒,盗墓,重生……一切都在搅碎刘基眼前的现实。

    莫名其妙地,一段碎片撞进刘基脑海:老郭当时拿了两枚尺牍,一枚是王祐的信,另一枚残片上面,写了几句关于筑墓的赋文。太史慈会不会看过什么不为人知的记录,比如,废帝自己留下的一些线索?

    要不然,难道真有什么通灵之说吗?

    他草草吃了点米粉、酱鸭,横竖睡不着,便换上短裤,推门出了屋。内城三口井,他去了石庙附近的一口,经过石庙,才发现那上面的猫头鹰像已经被拖下来了,在地上摔得稀碎,还没来得及清理。

    刘基想,刘肖既然已经知道了龚瑛的骗局,为什么还是要留在这里刺杀太史慈,是为了守护他的鸮神吗?还是为了给堡里的人报仇?

    他要是没这么犟,说不定已经逃出去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不是这么直来直去、爱憎分明的人,也不可能突然间决定要帮助刘基。

    他一边想,一边脱掉上衣,提起井边一桶水,从头上慢慢浇下来。也许是为了减少他们的劳动,这井边每天都会有人事先打好几桶水放着,井口则用盖子捂住。水经过一夜,凉爽如冰,冲掉一身臭汗,他又仔细洗过脸,刷了刷双手双腿,看见身上几块伤处淤青未消,眉角和手臂上都新结了痂,倒真有了一点兵士的意思。

    可他既不会技击,也不能统兵,唯一所能,只有冷静的思考。

    所以不论是在盗墓,还是在和王祐虚与委蛇,他都在想:还有什么转机?

    想到上缭壁的惨状,他不自觉地看向内城城门。太阳才初现端倪,昏暗中,他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在城墙下移动,还在向他跑来。眼睛尚未看清,心头却一念澄明,他四处确认看不见王祐,然后忽然惊觉,忙把短褐套在湿淋淋的身上。

    他悄声说:“严黎,你怎么跑进来了?”

    严黎没立刻回话,而是把他一拉,一路跑到石庙背后。

    刚蹲下,刘基先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刘肖怎么样?”

    “他们确实把他送进了军营,我拼了命进去看过一眼,还有气。”严黎说,“放心吧,山越信仰飞鸟,他们有句话,叫笨蛋是不会死的。”

    刘基知道这是在安慰他,便回一句:“当然,全天下都知道的。”

    严黎说得轻松,可她满身脏污,一边脸分明肿了,嘴角也挂着伤,显然是为了进军营而付出的代价。刘基握紧了拳头,又问:“现在壁里怎么样?”

    她摇摇头,“太史慈占领了兵库粮仓,发了些金银,没让士兵抢掠。但一半士兵忙着把尸体丢出城外,一半忙着把还活着的人全迁出去。那些人吵着不走,要下葬亲人,要带东西,纷争不断,又死了好些人。再过十二时辰,这里一定会变成空城。”

    刘基心想,太史慈为了偷偷开掘大墓,不惜把几千户人全赶走,这是铁了心要做。

    严黎深呼吸两口,又说:“时间很紧,你帮我去找一个东西。”

    “什么?”

    “刘肖和那将军搏斗的时候,可能掉了个东西,如果运气好,就还在这内城。是一枚骨头做的鸟哨。”

    刘基一愣,“为什么这时候还要找它?”

    严黎反问他:“公子,你当时为什么要冒险救走王祐?”

    “为了阻止盗墓。”刘基不假思索地说,“阻止像现在这样的事情。”

    不管是执着也好,天真也罢,他那天在刘充国墓里想明白的目标不会轻易改变——哪怕阻止不了盗墓,也不能让它演变成更大的战争。

    “那么,我们的目标就是一样的。”严黎目光灼灼。

    “好。”

    刘基不再问,他装出闲庭信步的样子,向当日打斗的方向踱去。

    刘基最早看到的是那枚熊型玉石嵌饰。在它旁边细细找了一遍,才发现了那更小的一只骨哨。鸟哨是有特定吹法的,山越巫师有的能用它来号召群鸟,甚至形成“百鸟朝凤”式的奇观,让越民拜服,可没想到刘肖看似粗莽,也懂得这类技巧。

    他把骨哨交给严黎,严黎则告诉他,内城有一处墙根下留有暗洞,掩饰成排水陶管的样子,那是刘肖以前说的。匆匆交代完毕,严黎便要离开,走之前,她把刘基之前的一跪还给他,同时郑重地说:愿大刘保佑你。

    当天晚上,王祐带着刘基继续往太史慈指示的方向一路挖过去,不是平着挖,而是斜着往下探。王祐进入了一种全神贯注的状态,用各种工具和方法来勘探土壤,不允许刘基说一句话。午夜时,他们挖出了两枚漆壶。

    看见漆壶,刘基心头一震,因为上面赫然嵌着那熊型玉石。他想,它怎么又出现了?最早从王祐手上随便挑了这个,王祐就说,这东西还有巧妙。他看见王祐也盯着漆壶定了神,然后便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用一只耳朵贴地去听。完了又在三方面墙上,一一听过,然后砸吧着嘴,指了一个方向。

    刘基没动手,也学着他的样子细细去听,忽然发现了端倪:原来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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