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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不是吧魔头你!》 20.两个哥哥之争(第2/4页)
八十余年。
那心怀怨怼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虎妻”,根本不是老虎,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虎妻的传说怎么会是真的?
一个能呼啸山林的虎妖,怎会肯甘心为一个身无长处的男人生子结婚?
既然想归隐山中,又怎会下山?
正因为她是人类,这个传说愈发显得恐怖——
一个双八年华的女孩子,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贫寒猎人?
步履蹒跚的猎人从荒山野林带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他总要对外找个说法,说什么呢?
他会说,是自己拐卖、抢来或骗来的女人么?
说是偶遇,说是女孩子自愿嫁给他,跟他回家。
然后生下孩子,忽有一日,孩子和妻子都没了——怎么没了呢?他会说是自己酒后失手误杀吗?
不,他要说,是虎妻。
从一开始就是虎妻。
所以,年轻貌美女子嫁给他,不是拐卖和监,禁,是虎妻;
女子和孩子被悄悄埋起来,也不是被他失手打死,是虎妻。
虎妻忽然来,又忽然奔向山林。
他将一切的罪责推到她身上,脏着手却高喊自己的清白可怜,在口口传说中塑造自己的无辜,最终成为故事里那个老实巴交的可怜猎户。
来了又走的虎妻是他双手染血的罪证。
一切都是那女子自愿。
自愿嫁他,自愿生子,自愿穿虎皮离开。
真的是自愿吗?
将苹果放在斜坡上,果子咕噜噜滚下去,你能说它是自愿的吗?
花又青闭了闭眼:“冤有头债有主,她这是来讨债了。”
金开野断然:“妖尸绝不会找到玄鸮门的入口。”
“那就是这个城镇上,所有歌颂过这个传说的人,”花又青说,“所有欺负过她、粉饰太平的人。”
“这里不会只有一个她,”她说,“还有多少被拐卖来的无辜女孩?有多少被丈夫失手打死的妻子?每一个为这件事隐瞒的人,每一个子孙后代,都是她复仇的对象。”
金开野悚然。
傅惊尘面无异色。
他垂首,看花又青画的那画中人,仔细看弘光额间火苗般的装饰,忽而问:“这就是异眼?”
“喔,不,”花又青解释,“异眼多半是小红痣的样子,大约弘光觉得男人生眉心痣阴柔,所以才会以额饰遮挡吧。”
听说定清师尊就不会,但他未留下画像,花又青也不曾见过,只听闻师尊年轻时甚是潇洒英俊。
傅惊尘沉吟:“那你这眉心痣——”
花又青面不改色:“美人痣。”
傅惊尘:“哦?”
“不然呢?总不能说我小小年纪就修炼出异眼了吧?”花又青展颜一笑,“如果真有这本事,我该进宫面圣,看看皇帝能不能赐我个国师当当。”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规规矩矩,敲过后便安静了。
金开野朗声:“谁?”
“温宗主说,请您去看看油和柴够不够,”那人恭敬地说,“丑时开始封山焚镇,切不可让妖尸走出。”
丑时。
花又青走向窗边,隔着透明的纸,仰脸望月,悚然不止。
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
再过两个时辰,这个镇上——不,整个青龙山的辖区内,就不会再有任何活物。
她能理解对方的怨念和复仇,但稚子无辜,这里不仅仅是男人,还有很多无辜的女孩。
金开野说:“我知道了。”
门外弟子恭敬地离开了。
花又青急促:“这是屠杀,和扬汤止沸又什么区别?”
金开野踱步:“既然要焚山,那就意味着绝不会有一具妖尸逃出去。”
他看傅惊尘:“这样吧,你就安心地被烧死吧。从今往后,青青就是我妹妹了,我发誓,会像对亲妹妹一样待她。”
花又青:“……”
眼看傅惊尘要拔剑,金开野忽而笑,只是笑容淡淡:“逗你们的。”
他低头,看花又青,郑重:“青青,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哥——”
尚未听完,花又青捂住耳朵,崩溃:“千万别说这种话!话本子上,说这种话的人都不可能活着出去的啊!!!”
金开野从一开始就不赞同焚镇的建议,尽管这是瘟疫期间最有效的措施。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不是瘟疫,是无辜被埋八十年的、可怜女子的冤魂。
何等恶毒的咒语?
被困在地下,八十余年,不生不死不灭,每一日每一刻都受着盐腌的痛苦。
她也曾是家中疼爱的女儿,是无忧无虑的天真姑娘。
拐卖她的人杀了她一次,家暴的男人又杀了她一次,她是杀不死的,她的冤灵,她的哀嚎,在传说终于被“修正”的第八十年,见了天日。
这是一场复仇。
人人说她是食人的虎妻,那她便吃人肉;弘光用盐将她腌制,她就要其他人也品尝这被腌的滋味;传说口口相闻,她则要这毒也口口相传——
花又青好像能看见,在那惨白月光下,被称作“虎妻”的女人,垂首散发,骨瘦如柴,静静地看着这个小镇。
这个埋葬了她一生的城镇。
寒月如霜。
想要化解冤孽,就必须要找到她。
只要能找到源头,找到这个被盐活埋于地下的虎妻,便不必焚山,亦能救下所有百姓。
——但会大费周章,温丽妃大约不会同意。
金开野决定先斩后奏。
丹修中有名弟子同金开野交好,金开野取了傅惊尘一些血液,小心交给他,想要查验其中究竟有何东西,能让傅惊尘此时仍保持理智。
温丽妃那边不必担心,她已经睡下,房间中有隔音咒,轻易不会醒来,只要莫去惊动了她。
另一侧,花又青好奇问傅惊尘,他看水月新镜,看到了什么呢?
傅惊尘微笑:“只看到雪地里的一棵青树。”
“一棵青树?”花又青费解,她小心翼翼地替傅惊尘治伤,下结论,“你的心魔好健康。”
傅惊尘不言语。
他问水月新镜,自己和花又青是否血脉相连?
傅惊尘想知她是否是自己的亲妹妹。
水月新镜只给他展示了一副画。
皑皑白雪,一棵青松,傲然立于清寒之冬。
青松树上,双枝依托,仅仅结了两粒松果,好似两颗松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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