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魔头你!: 23.离别之际 时间匆匆东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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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肝即将完全坏死的时刻,他体内竟有残存的黑影,一点一点将整个肝修复如初,就像从未受过伤。

    置之死地而后生,需在将死之刻,才会展露出的自动生肉修骨之力。

    此等、此等奇迹,倘若找到源头,岂非能拥有不老不死之躯?

    叶靖鹰欣喜若狂,思忖许久,还是想要削下傅惊尘的血肉来研究。

    那夜格外冷,明月高悬,清风徐徐。

    叶靖鹰持刀入房门,先点了金开野的睡眠穴,又望傅惊尘。

    傅惊尘正依床看书,听见动静,头也未抬,声音淡淡:“我要你收青青做嫡传弟子。”

    夜来凉风,穿帘入户,叶靖鹰笑:“你果然聪明。”

    傅惊尘将衣袖卷到手肘处,淡然:“这是你取一块肉的条件。”

    叶靖鹰皱眉:“只一块儿?”

    “青青年纪尚幼,我这个做兄长的,身无长技,总得为她做长远打算。今日若将血肉都给你也无妨,可我如何保证她今后生活?”傅惊尘平静,烛火下,他五官俊美,嘴角噙一点笑,“一块肉,你收青青做嫡传弟子;两块肉,倘若有朝一日我离开玄鸮门,你必须要护她周全;三块,你替青青梳理她的经脉,莫让她沾染玄鸮门的邪术,她将来要做名门正派的弟子。”

    叶靖鹰像听到什么笑话:“名门正派?天底下的名门正派都一个模子,区别只是咱们明面上男盗女娼,坦坦荡荡;他们是私下里蛇鼠一窝,道貌岸然。”

    “随你如何想,我不愿她沾染邪魔歪道,”傅惊尘说,“我只有这一个妹妹。”

    叶靖鹰不言语,将手中刀抛给傅惊尘。

    傅惊尘接过,眼也未眨,自左手小臂上生生剜下三块肉,鲜血淋淋,也不出声,习惯似的,静静地将盛血肉的盘子递给叶靖鹰,复低头,自己将伤口包扎好。

    叶靖鹰见多识广,一时间也为他姿态镇住。

    “一次最多剜三块肉,多了影响我出手,”傅惊尘放下袖子,遮挡住伤痕累累的手臂,“今后叶宗主若再想要,亦如今天这般,需答应我做一件事。”

    叶靖鹰冷笑:“同我谈条件?你就不怕我将你关起来?届时要割要剐,还不是全凭我的意愿?”

    “叶宗主,”傅惊尘微笑,“那个被我杀掉的人,曾经也说过你这样的话。”

    叶靖鹰愣住。

    同傅惊尘对视片刻,叶靖鹰转身,走出几步远,又停下。

    他说:“蓝掌门近期疑心甚重,会寻机杀了你。”

    傅惊尘不抬头,依靠着床边,仍在翻那本书:“我知道。”

    “我有法子送你出去,”叶靖鹰说,“四个月后,丹修宗主朱尔坤会领天资聪慧的内门弟子出去历练游学,你虽然玄术差了些,但根基不错——朱尔坤脾气坏,心肠倒还可,授受弟子,亦不藏私。”

    傅惊尘说:“我是剑修弟子。”

    “右护法崔谦佑亦会随之前往,”叶靖鹰笑得意味深长,“他的修为,可比郁薄紫那小儿强多了。”

    傅惊尘一顿。

    片刻后,他出声:“要去多久?”

    叶靖鹰说:“周游列国,谁知时间长短——多则五载,少说也要两三年。”

    傅惊尘放下书,凝神片刻,颔首:“多谢叶宗主,请容我再想一想。”

    叶靖鹰关上门。

    房间中空寂,傅惊尘用了小玄法,除了被褥上的鲜血,又凝神片刻,低头,无意识地抚摸着佩戴的那一块儿温白玉龙佩。

    大约是先前被脏血沾染,它此刻同凤凰玉佩的感应又渐渐微弱了。傅惊尘悄悄试过,发现也无法和凤凰玉佩共感。

    这是个机缘,亦能暂避锋芒;可若是他离开——

    青青怎么办?

    傅惊尘微微皱眉。

    叶靖鹰年事已高,虽有威望,但毕竟上了年纪,他还需要多给妹妹找些靠山。

    ……

    花又青感觉到傅惊尘最近有些不对劲。

    他的手臂不知怎么伤到了,虽然轻描淡写地说是不小心崴了一下,可那血的味道瞒不住花又青的鼻子。

    她狐疑地望正吃青团子的金开野。

    难道是他干的?

    手臂伤了后,傅惊尘忽然又说出要她多来探望这种话,若是做了吃食,傅惊尘也会分给金开野一半——

    种种反常,让花又青不由得生疑。

    莫非傅惊尘又想利用金开野了?

    这种疑窦延续到半月后。

    傅惊尘手臂伤口愈合的那一日,正式从药峰搬走;这一天,叶靖鹰亦不再指使花又青做粗活,而是让她和蓝琴、王不留两人一般,开始做一些整理药材、药方,教他们一些基础的治疗术。

    朱尔坤在内山张贴告示,言明将选拔一部分内门弟子,随他一同前往各国游历。

    又过一月,名单出来,傅惊尘的名字赫然在列。

    王不留震惊极了,跌跌撞撞跑入花又青住的房子,怒喊:“你哥不要你啦?!他要跟朱宗主一同外出游历啦?!”

    花又青正在手抄千金药方,闻言,手中笔不停:“我猜到了。”

    “你怎么这么镇定?”王不留急的如被抽打的陀螺,“这可不是普通的任务,一去,少说三年五载,多的呢,六七八年也有可能……虽说有朱宗主和右护法在,可毕竟是要走这么远……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花又青静心屏气:“哥哥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我担心有什么用?”

    抬脸,看王不留,认真:“如果我的担心能帮助哥哥成事,那我肯定要担心的呀;可现在问题在于,我如果表现得太担心,哥哥就会因为我而犹豫,这样就做不成他想做的事了——”

    王不留一顿。

    “听不懂,”他在片刻安静后又开始狰狞,“反正你就是不担心,对吧?”

    花又青想了想,以他的大脑,这大约是王不留能接受的、最高程度的理解了。

    她点点头:“嗯啊。”

    王不留夺门而出。

    房间孤寂,只一盏豆般的黄灯熠熠闪着光。

    花又青重新提笔,慢慢地将未抄完的方子写下去。

    抄到最后一列时,这整整齐齐的一列还是写歪了。

    她搁下毛笔,望着这最后歪掉的痕迹出神,良久,将一整页揉成团,轻轻抛在一旁。

    那旁侧已经堆了七十二个纸团子。

    花又青不知心中的难过从何而来。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蓝掌门生疑,虽暂且取消了今年的外门弟子考核,但她顺利地搭上叶靖鹰,亦获得了能自由出入内门的令牌;

    金开野对她很好,是除蓝琴之外的第二好;

    她还找到疑似大师姐双生姐妹的温丽妃,尽管还未来得及和对方熟悉,可是上次去送药时,温丽妃也记住她的名字,问了她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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